第十一章绝望的何韵秋

曹刚毅无奈的看着凌寒，半晌才问道，“你觉得我该怎么办？”

“你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给不了你任何建议。白云起在海关任职的时候，刘启良不可能没有给过好处给他，所以他也是有把柄在刘启良手上，对于刘启良现在这样无理取闹，他除了沉默应对，没有别的办法，至于何韵秋，毕竟也不磊落，刘启良肯定也有能够毁掉她的石锤证据捏在手上，他们都不敢管，再这样下去，刘启良这个无赖以为没人敢管他了，真要无法无天了。”

曹刚毅捏了捏拳头，“你说得对，管他何局还是白云起，就算他是省长首长，做错了事，我也不管他妈的是谁。”曹刚毅又把拳头对着凌寒晃了晃，好像给自己打气似的，“就这么说定了。”

凌寒忍不住笑了笑。

就在这时，病房里却传来尖叫声，“爸！爸！爸！你们不能这样啊，大夫，你们再试试！”

曹刚毅和凌寒都跑了过去，只见急救室里推出了一辆推车，上面躺着的人已经被从头到脚盖上了白布，何韵秋哀哀欲绝，双手撑在推车上，踉跄着跟着几个护士一起走着，“护士，再试试吧！不会这样的！再试试吧！”

“小姐，请您节哀顺变。”一个男大夫从里面走了出来，手里捏着一张纸，“您父亲已经不治了，我们也很遗憾，现在请您再签一下令弟弟的病危通知书。”

何韵秋原本就已经惨白不已的脸庞，变得更加的没有血色，她一下子就从何父的死亡中惊醒过来，看着医生手上的那张病危通知书，疯了一样夺到手上，撕成许多片洒在地上，“不！不！我不签！我弟弟不可能出事的！你们骗我！你们给我救好我弟弟，要是他出了什么事，我饶不了你们！”

医生没有想到看起来气质卓然的何韵秋，会比农村的村妇还要疯狂，还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吓得往后直退，“这位同志，你要是这样子，我们有权拒诊的。”

曹刚毅等人也都上前拉住了何韵秋，“何局，你冷静点，别这样，这只是个流程，一般大手术之前都要签的。你这样子只会耽误大夫给你弟弟动手术，多拖一秒钟，东东就会多一分危险。”

何韵秋听了曹刚毅的话，愣住了，半晌，终于捂住脸蹲在地上狠狠的哭了起来。

看着蹲坐在地上、连鞋子都闹丢了一只的何韵秋，小冰满心的惊讶，不敢相信一向以精英人士自居的何韵秋，在遇到与亲人生离死别的时刻，和普通人没有任何二致，甚至表现的更激烈更夸张。

不过小冰也理解何韵秋这种表现，毕竟她这么多年都是和老父弱弟相依为命的，作为家里的顶梁柱，一直负担着他们的生活，也许他们就是她活在世界上一直奋斗的动力，现在何父死了，何旭东还生死未卜，作为一个无依无靠全凭自己打拼的女人，她的天都塌了。

“快把字签了吧。”曹刚毅又劝了一句。

何韵秋终于抬起头，满脸都是淋漓的泪水，颤抖着手把名字歪歪扭扭的签在了小护士重新递过来的通知书上。

医生拿到了签字，便又走进急救室参与手术了，曹刚毅等人便都陪着何韵秋等在急救室外，何韵秋整个人就像被抽了筋骨一样，瘫软的靠在椅子上，头发乱糟糟的，不过一小会的功夫，就好像苍老了十岁一样，连眼角都出现了细纹，脸上的淡妆也哭花了。

“何局……您节哀……您弟弟还需要您呢。”小冰也不知道安慰她什么，只能学着别人那样说道。

何韵秋看了一眼小冰，眼泪又刷刷的往下掉，吓得小冰再也不敢说话了。

大家都很默契，没有在何韵秋面前再提起案子和刘启良，都静静的看着急救室门头上的红灯。

何旭东的手术持续的整整八个小时，从第一天晚上，做到了第二天天亮，急救室的灯才灭掉。

这一夜，何韵秋水米未进，眼圈黑了一圈，嘴角也起了好几个大泡，任凭别人怎么劝她也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只顾看着手术室的门，连眼睛都不愿意多眨。

这会灯一灭，她猛地一下站起，只觉得眼前一黑，就要倒掉，多亏曹刚毅和小冰一左一右的扶住了她，“何局，小心。”

何韵秋稍微缓了口气，清醒过来，立刻推开了两人，朝手术室跑去，拉住第一个走出来的医生问道，“怎……怎么样？”

医生摘下口罩，脸上除了疲惫，并没有什么表情，“伤者好几处内脏都受了重伤，最严重的伤还在头上，颅内出血，目前所有的大手术都结束了，但是情况并不乐观，他的生命体征并不稳定，至少还有三天的危险期。”

“危险期度过了是不是就好了？”何韵秋脸上即是绝望又是失望，说不上来的复杂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