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外卖员

朱潇和曹刚毅一行人一起，一直守在病房外，直到医生走出来，小冰是第一个忍不住的，抢上前去，“她怎么样了？”

医生拿下口罩，“她之前受的伤太严重了，好不容易休息好了些，今天又说了这么多的话，有点儿油尽灯枯的意思，这也不全怪你们，我们以为催眠就是让她睡觉，不会有什么体力消耗，才开会同意了的，没想到这次催眠对她造成的伤害这么大……”

朱潇听到医生这么说，微微低下了头，他也不知道自己一向对病人非常理性克制，怎么会在刚才那种情况下，像个疯子一样，完全停不下来，蒋安娜的经历，是他从业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见到的，那一刻他只想一直去挖掘、挖掘，挖掘出她内心深处的所有。

“不过你们放心，我们还是会尽力去救治病人的，只是这段时间，我们会禁止任何探视，哪怕是你们警方探案，希望你们能够理解，这是我们的职责。”

曹刚毅点头，上前去握住了医生的手，“理解理解，这个事故是我们的操作不当造成的，如果真的出了问题，我们也会承担相应的责任的。”

“言重了，治病医人，有生有死，本就是很正常的事，其实即使没有这次催眠，她的情况也很不好。除了注射类的药剂，其他的药她几乎都是拒绝的，每一次用药都是在麻醉状态下进行灌服的，这对病患本来就伤害很大，我们好几个护士都说，病人看起来有强烈的轻生意愿。”医生皱着眉头说道。

曹刚毅头大了一圈，要是蒋安娜这么死了，那陶瑨良还真的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追捕回来。

“对了，我们这里是特护病房，本身对病房的卫生要求就比较高，要不是你们是警务人员，我们都是不允许家属探望的，而且病人们对环境的安静也有要求，如果可以，我想请曹队长把你安排在这里的便衣也撤走。不是我吹牛，我们医院的安保做得还是很不错的。”医生说着，凑到曹刚毅耳边，低声道，“这一楼还有很多病人，关系很大，都是市里和省里的老干部，特别爱清静的，已经反映了这个问题，希望你多理解。”

曹刚毅本来想说自己安排的便衣不会影响其他病人的，听到医生这么说，又不好多说什么，只好应允，让那两个便衣退到了楼下。

几人下楼的时候，心情都挺沉重的，一来是因为蒋安娜并没有吐露出陶瑨良的行踪，而且看起来她似乎也确实不知道陶瑨良在哪里。

到了楼下，朱潇便和所有人告辞，又对曹刚毅说道，“我回去后会把今天的催眠做成报告，电邮给你，如果有什么事，你打给我。”

曹刚毅知道他说的“如果有什么事”是什么意思，只是点点头，并没有说什么。

朱潇走后，小冰才恨恨的说道，“蒋安娜真的好可怜啊，这个陶瑨良，畜生不如！不止心理变态，残忍杀人，还在心理上一直压抑蒋安娜，让她以为所有的错都在她身上，直到把她逼疯了，还要杀她灭口，这世界上有这么狠心的人吗？”

“他狠不狠心现在已经不重要了，攻击性这么强的人，不尽快抓起来的话，根据以往的惯例，是很有可能还要再危害社会的，蒋安娜这边我们也不指望了，还是要重新找线索，抓捕陶瑨良。”曹刚毅说道，“你们有什么看法吗？对于陶瑨良的行踪，有没有什么线索？”

凌寒抬头看了看高高的住院楼，蒋安娜就在顶楼，阳光刺在脸上，他眯了眯眼睛，“陶瑨良有很严重的处女情结，他做什么事都追求完美，临逃走之前，还不忘把阿成的最后几块尸块烤熟。既然他临走前，也想要了蒋安娜的命，那他一定也会确保蒋安娜确实死了，才会放心继续逃亡。”

“你的意思是，他现在还在这座城市，等着自己老婆死？”曹刚毅皱着眉，有些不认同凌寒的看法，“那要是等不到蒋安娜死，他难道还不逃了吗？现在全国通缉令已经下了，他留在这里时间越久就越危险。”

凌寒嘴唇微动，“他不一定等着蒋安娜死，也有可能再动一次手啊。”

小冰的背后又出现了那种凉凉的感觉，她想起几次短短见面过程中，陶瑨良那双深邃的看不出任何波澜的眼睛，之前她还不觉得，现在每每想起，就觉得那双眼睛里隐藏着残忍、变态、嗜杀……

“如果他还会出现，那我的便衣正好能派上用场，绝对不会让他走脱的。”曹刚毅说完，便往外走去，他此时的心情也很压抑，一个知道凶手是何人的案子，却总是不能告破，这是对身为警察的他，最大的侮辱。

“老大，车钥匙在我这里。”方天乐追了上去。

凌寒和小冰走在后头，小冰侧头看了看凌寒，“你觉得要是陶瑨良出现的话，便衣能解决吗？”

凌寒摇摇头，“在方天乐眼皮子底下都能跑了的人，你觉得在人来人往的医院里，他会那么傻，让便衣认出他来吗？”

小冰一听，开始紧张，“那怎么办？他一定会又来羞辱蒋安娜一次，然后把她杀掉的。”

凌寒耸耸肩，“有便衣啊。”

小冰听得出凌寒这是在讽刺曹刚毅，虽然她在心底还是很袒护曹刚毅的，但是她更袒护凌寒，只能左右为难，“要不我跟曹队申请，我也来守着蒋安娜，只要那个变态男人敢出现，我一个扫堂腿踢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