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时至七月蒋珍娘等人乃是开春走的,到……
第96章时至七月蒋珍娘等人乃是开春走的,到……
蒋珍娘等人乃是开春走的,到了三月才有第一封信送回来。映红窝在苏芷寒身侧,两个脑袋瓜凑在一起看着信件上的内容,蒋珍娘还是头回出远门,信里满是对沿途景象、风俗人事的惊叹。
到后头几张,才有关于北疆的内容。北疆之地辽阔,各地军队联络并不容易,几人虽有着苏砺锋的信件,但也周转了好些地方才寻到他的落脚处。
苏砺锋时下住在茂州府城,当地生活的多是羌族,民风很是彪悍,风俗与吃食都与京城有着极大的差别。
众人抵达那边以后,还怪不习惯的。蒋珍娘在信里还提及见到了这边羌族婚事,竟是有男丁求婚不成,上门抢了姑娘回家,到次日女方家又跑去把女儿抢了回家。
在蒋珍娘等人眼里,是惊世骇俗之事,在那边又似乎是家常便饭,直教人看得一愣一愣。
此外,蒋珍娘就被当地的集市所吸引,打包送回来不少当地特有的药材和香料,同时信里还抱怨上回耗费苏芷寒几十贯钱的羊羔,在茂州仅仅只有一贯一头,堪称是暴利。
“一贯一头!?”映红震惊。
“要是咱们这里特有的东西到那边,价格也会翻许多倍,正常啦。”苏芷寒忍俊不禁,笑着回答道。
再来是下一页,这里的内容让苏芷寒怔了怔。原是蒋珍娘说起茂州的发展,这边缺乏劳动力,常年招募前往那边的移民,只是因茂州之地羌族人多,又接近吐蕃国与大理国,时常有战事,所以愿意迁移过来的百姓极少。
故而大多数充军而来的士兵和家里人,才是这地最多的移民。
苏砺锋极有可能后头回京述职,而后还是要继续回到茂州的,这也意味着他会在那边长久定居。
蒋珍娘说她会待上几月,而后再回京城,不过听映红爹娘的意思他们会停留时间更久一些。
映红瞧见,登时心头失落。
不过没等苏芷寒安慰,她又铆足干劲:“说不得等爹娘回来时,我已经能出师了。”
苏芷寒深以为然,而后对映红的教育更严苛,某人后悔也是来不及了。
苏芷寒回头也写起了信,前面先说的是家里的生意。
卤肉铺的生意红火得不得了,铺里伙计数量从开始的三人,到现在的六人,负责制作的灶人也已是熟练非常,苏芷寒只需日常检查一二,无需多加管理。
斜对面专做卤肉饭的铺子,生意也颇为稳当,从最初的自选卤肉饭,到如今往里加了各种不同的品类,如今已是远近闻名的平价铺子,更有不少国子监的学子,乃至附近学塾的学子直接订下了整月的外卖餐食。
另外,还有开在东城的分店以及售卖小吃的凉亭摊。
最后,当然是苏芷寒手里操持的席面生意。事实上到她目前所在的层次,想要再往上升一升已并非容易事,故而苏芷寒不像过去那般,把席面活排得满满当当,反而选择放缓速度,降低频率。
如今的她每月只承接四到五场席面,每回席面收取大几十贯钱,最高有时能碰到百贯,而节日时价格最高更是冲破一百八十贯。
苏芷寒更多时间,用来指导映红,乃至另外两名来学习的徒弟身上,由着她们接手略低档次的席面。
苏芷寒写罢这些,转而又提起另外一桩事来,以上这些东西加在一起,收入着实不菲,随着家境日渐殷实,同时也招来不少人的眼红。
如彭员外府那般意图拿苏芷寒当人情的少了,倒是有不少奔着娶妻纳妾霸占手艺加家财的人冒了出来。
尤其得闻蒋珍娘远行,府里就剩苏芷寒一个年轻丫头当家做主后,牛马蛇神皆是冒了出来。
先是有人请姚家媳妇与邻里登门打探口风,而后又有人直接请媒人登门造访。
这些人还属于正常的,通常被苏芷寒婉拒后便不再登门。
而后有贫苦书生自觉模样出众,故意到铺里露面,有意让苏芷寒瞧上,更有人索性登门自荐枕席,表示愿意入赘。
这一类……明晃晃的野心写在脸上,苏芷寒一个都瞧不上,直直拒绝。
一次两次三四次后,苏芷寒便烦了。正当她打算挑一个杀鸡儆猴的时候,有人自己蹦了出来。
这人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得知苏芷寒乃是苏家村人,便从那边寻了两老头来,来铺子里说自己早年便付了银钱,与苏芷寒定下婚事,哪晓得蒋珍娘领着苏芷寒跑了,才教他现在寻到人。
苏芷寒闻言,直接气笑了。她也不慌,当即便使铺子里的伙计围住三人,拖着他们去了官府报官。
那闲汉登上官府,也是不带怕的,领着两名老汉便在那颠倒黑白,说是苏父借了钱,又没得钱还,便让苏芷寒与自己定了亲。
哪晓得苏父一死,苏芷寒便跟着她娘跑了……闲汉说得有条有理,乍一听还真是那么一回事。
坐在高堂之上的官人不置可否,便问苏芷寒可有证据。
苏芷寒只拿出几张单子,尽数送到官人跟前:“我与我娘当时没法还清欠款,便卖身至忠勇侯府,将所换取的银钱尽数还了欠款,这里单据清晰,上头都有牙行,与忠勇侯府管事的签字。”
“大人请看,我爹所借钱之人皆是苏家村周遭的富户、当铺、质库与钱庄。”
“我们家无甚银钱,又哪里能无缘无故跑京城里,寻这位闲汉借钱?”
“至于这位闲汉,他乃是京城本地人,几乎未曾离开过京城,又怎么会跑去人生地不熟的苏家村,还不写借据便借钱给我爹?”
“我这里,可有证人!”
“苏家村遭遇大难,早已死伤大半,更何况……”
苏芷寒冷笑一声,她正愁没机会找到苏家村的人,报复一二,哪晓得他们还敢再次出现在自己跟前。
她拿出另外一摞信件:“我兄长在茂州为修武郎,往年常有银钱捎带回来,没曾想苏家村之人一直隐瞒此事,并私藏银钱,更不愿出一分一毫替我母女还债,最后逼得我们母女不得不卖身还款。”
“直到一年前,我们才得到消息,还想请问这位郎君,你说与我定下婚事,为何除你和这两位老人知道,我、我娘和我兄长都不知情?”
且不说闲汉三人变了脸色,就是坐在堂上的官人也是面露惊讶。
他赶忙让衙役将信件取来,又拿着苏芷寒的名姓去查证,待确定消息真实后登时敛了神色,令衙役立马去查那闲汉的情况,唤其家人邻里来官衙盘问,而后便捉拿了两名涉嫌欺诈官吏的老汉,以诈欺官吏取财罪关入大牢,再行审讯。
闲汉的家人没到,两名老汉便吓得噗通跪倒在地:“冤枉啊大人,冤枉啊!我们不是,我们不是苏家村的人,是,是眼前的哥儿拿钱赁了我们过来帮忙。”
原来苏家村的人死伤大半,剩余的也不知去了何处,这闲汉未找到人,便在周遭村庄寻了两老汉来帮忙,还答应先各给一贯钱,待事成之后再给每人五贯钱。
两老汉曾与苏家村人有过来往,稍稍知道点内情,听闻这般银钱数量更是欣然同意,前来做了伪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