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参军（一）
<div>十月十六日早上，骡子早早起床。他走进厨房，打算在自己临走前再帮妈妈做一回家务。他舀好一瓢水准备倒进锅里烧火做饭，这时妈妈醒来了。她问儿子：“骡子，起那么早干吗？是不是有什么要紧事要做？”
骡子说：“没有，妈妈！我睡不着了，所以早早起来烧饭。我看家里柴火不多了，我约好了猴子和腊月去芦苇荡深处搞点芦苇回家烧火。”
李昌云说：“那不行，那芦苇都是有主的东西，别人是不能乱动的。你们要是动了被主家发现会找麻烦的，千万不能去。记住！”
“好吧，我记住了。那我们就去白蜡园中掏白蜡叶去。妈，我今天如果回来晚了，你不要着急，也不用去寻找我们，我们是三个人在一起，不会出什么叉子。你们该吃饭吃饭，不用担心。我长大了，十六岁了，成大人了，我知道该如何照顾自己。”
“那你们就去吧，早去早回。”妈妈说。
骡子说：“好，尽量早回。”说完骡子喝了两碗面糊，接着便挎上柳条篮子走出家门直奔东坡几人约定好的地点等待猴子和腊月。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只见猴子挎着竹篮，肩上背着印花布兜匆匆赶来。他身后没有看见腊月的身影。
等猴子来到近前，骡子问：“腊月呢？你没叫他一声？”
猴子说：“没有呀，我觉得我们已经约好了的，还用我再叫他吗？”
“也是。”骡子说，“等等吧，他或许起晚了，也或许是找什么东西耽搁了。”
猴子说：“他变卦了吧，不愿去了吧？”
“不会，他要是变卦会提前告诉我们一声的。还是耐心等等吧！”
猴子说：“等等可以，如果耽搁时间长了，人们都起床下坡，我们就不好走了。”
“没事的，我们又不回家，咱们是下坡，从坡里走，没人拦着我们。”骡子说。
两人正说着话，只见腊月匆匆跑来。他没挎篮子，只是手中提了一个蓝布包。他跑得气喘吁吁，来到骡子二人面前急切地说：“快走吧，我爸不让我出门拾柴火，说是家里不缺烧柴，用不着下坡挨冻。我找了个借口说是找骡子说点事便匆匆装了几块黑面饼便跑出家门。走吧，免得父亲生疑再去骡子家找我，那样我们就走不脱了。”
骡子说：“行行，那就赶快走吧！”
接着几人找来几块大点的石块把挎篮压好，然后迅速上路直奔南集而去。
几人跑了一天，看看太阳将要落山，可还没有走到南集。骡子担心走错了路便招呼二人停下来等待过路行人打听打听。
几人在路边找了一块平地坐下来，不大会儿，只见一位三十岁左右的中年人从乡间小路走过来。骡子上前施礼，问来人：“大叔，向你打听个事！”
“啥事？请讲！”中年人停下脚步说。
骡子说：“是这样，我们几人是去南集的，不熟悉路，只知道大致方向，至于走的对不对不敢确定。还有，到底哪个村是南集也不知道。”
来人说：“你们几个小孩子去南集干什么？那里已经去不得了，现在村里驻扎了日本鬼子的一个中队，就连村里人都几乎逃光了，你们去哪里不是找事吗？还能有什么好果子吃？其实你们没有走错路，前面村庄就是南集，但现在不能去，危险！说说吧，你们几个人去南集做什么？”
听到这里，骡子与猴子、腊月几人互相望了望，意思是征求对方的意见，看看几人来南集的目的是否可告诉来人。
中年人看出了几个孩子的心事，笑了笑说：“孩子们，我知道你们是在担心我。不过没关系，出门在外，世道又乱，小心好。我可以告诉你们，我不是坏人，我是抗日战士。请你们告诉我实话，看看我能不能帮助你们。”
骡子说：“大叔，你既然是抗日的，我们可以告诉你实话。我们几个人就是准备参军去打鬼子的。前段时间，我们在家听说南集驻扎着一支抗日武装，我们今天来就是想投奔这支队伍的。”
中年人说：“是的，前一段时间湖西大队是有一个中队在此落脚，可后来日本人占领了兖州，派了一个中队来南集建立据点。湖西中队与小日本打了一仗，终因自己武器太落后便连夜撤退到小北湖隐蔽起来。我也实话告诉你们，我就是湖西大队的侦察员，我今晚来此地就是侦察日本鬼子动向的。在这里既然碰到了你们几个远路来的孩子，我今天就暂时放下任务带你们找部队去。我看你们几个年龄不大，可个头不算矮，可以参军，我带你们去报到。孩子们，我姓郭，叫郭勇，你们就叫我郭叔叔好了。走吧，天不早了，要去部队驻地估计会走到深夜。你们几个跑了一天的路了，估计也走累了，我先带你们几个去左边村庄歇歇脚，喝点水吃点东西，然后再行上路。”
“好！多谢叔叔！”几个人异口同声地向郭勇道谢。
再说骡子母亲李昌云，自从儿子出门她就感觉哪里不对劲，可原因是什么自己也说不清，反正感觉有事。这不，现在天色这么晚了还不见儿子回来，感觉肯定出事了。可转念又一想，毕竟儿子成大人了，做事已有了分寸，不会胡来。可眼看天将黑下来，仍不见儿子人影，她坐不住了，开始心急火燎。她打算去猴子家打听一下情况，问问猴子回家没有。她刚走出院门，迎面碰上了李婶。李婶问李昌云：“他大嫂，骡子呢？几个人不是拾柴火去了吗？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我还以为他们在你家玩呢，敢情不是呀！”
李昌云说：“我也正纳闷，正打算去你家打听猴子呢！这不，刚出门就碰上了你。你说说，这几个孩子搞什么鬼呢？一大早就出门，说是去东坡拾柴火。你看，天马上就要黑了，却不见人影，燥人吧！肯定出什么状况了！”
李婶说：“那会出什么状况？他俩与腊月三个人整天玩在一起，要不咱娘俩去腊月家看看，或许几人在腊月家玩呢。”
“也好，就去腊月家。”李昌云说。
李婶与李昌云来到腊月家门口，正听到腊月父亲曹青兰与妻子吵架。
曹青兰妻子说：“你还有什么用，连个孩子都管不住。你不让他出门他偏出门。他出去了，你也不看看到底干什么去了。这下好了，找不到人了！”
曹青兰说：“还能跑哪去？很可能又与骡子、猴子几个人逮鱼去了。”
妻子说：“不可能，大冷的天他们没那么傻。再说了，就是抓鱼也该早回来了，哪有一天泡在水里不上来的？一天了，不饿吗？不冷吗？肯定不是去逮鱼，是干别的去了。”
两口子正在争吵，李昌云与李婶走进门来。李婶问：“我们正想着来你们家问问这几个孩子去哪了，这下可好，你们两口子也为找孩子的事吵嘴呢。我看这样吧，你们俩也别吵了，趁着天还没有黑透，我们几个人分别去东坡、南坡找一找去，他们几人经常去这两坡逮鱼，看看能否找到。”
曹青兰说：“那好，我们分头找找去。我和骡子妈去东坡，李婶与腊月妈去南坡，回来去李婶家碰头。好不好？”
人们都说好，然后几人分头去找孩子。（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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