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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穆念白的烦恼“殿下也遇见了这种事吗……

尽管穆念白一再强调了要一切从简,但是新帝登基,声势浩大,谁肯甘心放过这么一个露脸的天赐良机?

文武百官,从威名赫赫的大将军到籍籍无名的文书小吏,各个都钻尖了脑袋,挣钱恐后地想在穆念白面前露一手——毕竟穆念白看上去身体好极了,新皇登基这样的大场面,显而易见几十年里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家里有什么私藏的宝贝,心里藏着些什么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的恭维话,不称这个时候送,不称这个时候说,更待何时呢?

连着看了七天不重样的、歌功颂德的折子之后,穆念白终于忍无可忍,将桌案一掀,叫来贴身的内侍们疾言厉色地将她们训斥了一顿。

她用力将一沓奏折摔在缩着脖子们的内侍脚下,怒气冲天道:“折子进了乾清宫,你们就是第一道门!”

“你们几个年纪轻轻,又不瞎,又不聋,上好的茶水喝着,上好的炭火烧着,怎么还能这些狗屁不通的废话上了御案?!”

穆念白捡起几份奏折,给几个内侍一人扔了一本,怒道:“你瞧瞧,你瞧瞧,这都写了些什么废话?!”

内侍们小声念了起来。

“...昭慎贵君穆氏梦仙人而降殿下,天无日月,惟室内红光闪耀,如新日初升...”

“...殿下三岁作诗,五岁习武,七岁斩白蛇,九岁...”

穆念白很暴躁地打断了她们:“谁让你们念了?!不嫌丢人吗?”

内侍们讷讷地止住了话音,其中年岁较长,行事略稳重些的首领内侍左右看看,趁穆念白喝水时恰到好处地站出来,小心劝解道:“臣等失职,愧对殿下厚爱。只是这些奏折也是诸位大臣们的一份心意。”她忖度着穆念白的神色,见她并不和沈宜兴一般无常易怒,如今虽然恼火,但仍然保有最起码的耐心与冷静,并没有要拔剑怒起杀人的征兆,心中略定,继续解释。

“其实臣等已经筛出许多奏折来原路打回了,陛下看到的这些奏折都是身居要职的大人们送上来的,臣等实在不敢粗暴打回。”

穆念白抬眸扫了她一眼,微微颔首,这话不错,这些奏折的作者,既有战功赫赫的大将军,也有兢兢业业的老臣、忠心耿耿的士人,总归朝中各党各派,都精挑细选了文笔出众,辞藻华丽的代表出来写了一封又一封拍她马屁的奏折。

“纵是如此!”穆念白大声说,“这些话也太离谱了!”

“什么我出生的时候满室红光,满屋异香,禅音绕梁三日不绝...她们是亲眼看见我出生了吗?一个个说得言之凿凿的,好像和我很熟一样。”

“还有这个。”她伸出一根手指,很嫌弃地点着桌子上那封奏折“三岁识文断字,五岁力能扛鼎,七岁上马杀敌...呵,我三岁在讨饭,五岁在打架,这辈子没上过学,哪来的识文断字,吟诗作赋?”

“这些马匹,简直是无稽之谈!”

首领内侍了然,缓缓笑着上前将散落在地上的奏折一封封地敛起来,缓缓劝谏:“大人们的话虽然是胡说的,但是心意却是真的。”

“新帝即将登基,人人都在揣摩您得心思,这一封封奏折,既是为了讨好您,也是为了投石问路,来探一探您的喜好。”

穆念白心中何尝不明白呢?她只是心中无奈又气愤。

“入冬以来,多地大雪,冻死了许多人,她们食君之禄,不思为君分忧也就罢了,竟还有心思,纠结这些无足轻重的琐事。”

首领内侍还要再劝,穆念白却已经快刀斩乱麻,不容置喙地下达了命令。

“将这些奏折都原封不动地打回去。去告诉她们,若真又这份心,就去好好想一想今岁大雪该如何安置灾民,年春旱,又该如何劝课农桑,狄戎虽灭,绵延几千里的边境线却仍有虎视眈眈的异族部落。”

她拍了拍桌上成摞的奏折,冷着脸道:“我不需要这些假话空话大话,你们去整个名单出来。这些人既有闲工夫骈四骊六地写这样一篇雄文,你们就去告诉她们,登基以前,我要看到她们切实可行,能解决实际问题的折子。”

内侍们面面相觑,片刻道,仍然是首领内侍硬着头皮开口:“殿下,这些大人们也是好心...”<

穆念白已经重新坐回椅子上翻开了从地方上递上来的折子,头也不抬地打断她:“是好心,但我不需要。”

“你去和她们说清楚,我不管之前什么样,我不喜欢这些废话,让她们改了,”

“以后有事说事,言简意赅,不需要歌功颂德,我做成什么样我心里有数,百姓心里也有数。”

内侍们对视一眼,无需多言,各自默契地收拾奏折整理名单去了,只是在闲暇时分,首领会叫来手下的几位小妹妹,语重心长地叮嘱她们,改掉之前那些偷奸耍滑的坏习惯,咱们这位太女,显然是个雷厉风行的主儿。

天色渐沉,穆念白看了一会折子,又深深皱起眉,厌烦地“啧”一声。

前来为她掌灯的内侍垂着眼睛,悄悄一目十行地看着奏折上的内容,穆念白见了,索性将奏折交给她,命她为自己思量一番。

河北有一个穆家,也是个簪缨世家,书香门第,千百年里出了无数宿儒名士,独领风骚无数。尽管t几十年的战乱致使门庭冷落,后继无人,但叫出来也是响当当的世家。

穆家的家主上了折子,语气谦卑至极。

她说几十年前天下大乱,烽烟四起,穆家在去扬州避祸的时候,不慎走失了家中嫡子,算一算时间年龄,仿佛和殿下您的生父,刚被陛下追封的昭慎贵君对的上...

穆念白有些烦躁,不停地用指尖敲击着桌面,发出一阵急躁杂乱的“哒哒”声。

她的生父穆白,身份来历再清楚不过。

他就是商贾穆家旁支的庶子,人微言轻,默默无闻长到十六七,被沈宜兴拐上了贼船。未婚先孕,丢尽了穆家了脸,被赶出家门也不知悔改,咬着牙把孩子生了下来。

和那个声名显赫的穆家没有一点关系。

穆念白十分清楚穆家这份折子意欲何为——皇帝的生父,总该是一位身份尊贵,举止优雅的贵子。商人家的庶子,总归是很拿不出手。

穆家家主考量得十分贴心,殿下龙章凤姿,身上流的,岂会是商贾家的血。定是那姓穆的商贾拐走了我们的孩子!她们心肠歹毒,处处苛待,才导致昭慎贵君体弱多病,不幸薨逝。

这算盘打得妙极了。

穆念白恨扬州穆家入骨,只是一直顾忌父亲的身世投鼠忌器。而那河北的穆家在战乱之中后嗣凋零,朝中无人,苦苦支撑,若能借机摇身一变,成为皇帝父家,定会对穆念白感恩戴德,献上十成十的忠诚。

这是两全其美的好事,可穆念白心中却犹豫起来。

父亲...

会同意自己这样做吗?

在犹豫时,内侍们已经团团地围在了她的四周,传阅完了那一封奏折,小声地、七嘴八舌地议论了起来。

“殿下也遇见了这种事吗?”

穆念白挑起了眉:“也?”

内侍们捂着嘴巴,小声笑道:“殿下定是太忙,日理万机才没听到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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