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高考日

一九七七年，国家恢复高考制度。十二月七日，这是第一个高考日。方君照常上班，没有走进高考的考场。  吃晚饭时，梁家祥心事重重地说：

“方君，我的好夫人，你今天不去参加高考，这是你终生的遗憾，我都为你感到不平。你若是去了，考上大学绝对没问题。我跟你不止一次地说：父母身体不好，由我来照顾。家里的一切事都交给我。你只要安心读书就行。你偏不听劝。你是不是对我不放心？认为我照顾不好爸妈？”

方君笑着说：

“我对你很放心，也知道你有这个能力。但是，我现在是因为熊掌和鱼不能兼得。”

梁家祥睁大吃惊的眼睛问到：

“你说什么？熊掌和鱼不能兼得？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方君笑着说到：

“虽然我没有去考大学，但是，现在我已经是国家正式教师了，知足者常乐，所以我也要有一点知足。我真佩服我同学说得话：到时，八抬大轿抬着我去上大学，我都没有这个心思。现在，我的确就处在这种精神状态。因为老人老了。因为我也有了小家，为了老人，为了小家，我真的是身不由己。

方君突然把脸一红，轻声说到：

“现在，我感觉我也有了……”

梁家祥不解地问到：

“你也有了？你有什么了？”

方君用手一点梁家祥的鼻子小声说到：

“你要做爸爸了。”

梁家祥一听，急忙用双手，把方君轻轻地、小心翼翼地按坐在椅子上：

“你别动，我的贵夫人。”

他在房间里又是蹦又是跳：

“哇，我要当爸爸了，你要当妈妈了，好开心呀！”

“家祥，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方君望着手舞足蹈的梁家祥，突然提出了问题。

“女孩。”

梁家祥手脚不停，张口就来。这很出乎方君的意料之外。

“为什么？”

梁家祥回答说：

“女孩象妈妈。我要自己的孩子都象你一样聪明、漂亮、有文化，可不能让他们象我……”

方君好感动……

梁家祥突然把双手轻轻按在方君的双肩上，对方君说到：

“从今天起，这家务活儿，你什么都不许干。这是第一条。”

说到这里，梁家祥伸出一根手指头。接着，他又伸出第二根手指头：

“第二条，你想吃什么，及时告诉我。买不多，咱们可以少买点。决不能落项，这可不是因为你嘴馋。这可完全是为了孩子。”

他一边说一边又伸出第三根手指头：

“第三，在学校里，你不许再搞剧烈地体育活动。”

梁家祥抓着方君的双手：

“方君，我的贵夫人，我给你约法三章，你能不能做到？”

方君红着脸，瞪着一双美丽的丹凤眼，开心地笑着反问：

“你真把我当成大熊猫来养了？”

梁家祥说：

“你比大熊猫可珍贵多了。我的战友们，我的同龄人。他们的孩子，都要上中学了。我们必须奋起直追。我相信，有你这个妈妈老师，我们的孩子一定会出类拔萃。”

梁家祥一边说，一边走向厨柜，拿出一瓶红酒，给方君只倒了少半杯。

“来，我的贵夫人，我们庆祝一下。这红酒虽然酒精含量很低，你也要少喝一点，酒精对孩子不好。”

梁家祥端起酒杯：

“孩儿他妈，干杯。”

方君开心地笑了。

梁家祥今天是格外地高兴。他知道方君怀上自己的小宝宝，兴奋地难以入眠。夜已经很深了，他还没有一丝睡意。

方君说：

“天不早了，咱们睡觉吧。”

说着就习惯性地伸手去铺床。梁家祥急忙说：

“住手，这是我的事儿。”

说着，就按方君的样子，铺上褥单，打开了两床被子。

方君看着梁家祥不太熟练的动作，不由地笑了。她半撒娇半开玩笑地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