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同桌重逢
在高铁候车室门口,四个老人面对面站在一起,也愣在一起。 梁艳萌的母亲方君在发愣:面前这个大男人,就是令她朝思暮想的那个男人,就是令她寝食不安的那个男人。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他不仅救过自己的自然生命,也拯救了自己的精神生命。自从和他接触以后,她自信、自立、自强,完全脱胎换骨。因此,她的心里,一时一刻都离不开他。三十多年了,她一直在挂念着他。
眼前的这个男人,一下子又打开了方君记忆中的大门。她仿佛一下子穿越了时空,又回到从前的学生时代。
那是刚进入高一。在一个周日的晚上,她从宝乡火车站下了火车。因为火车大晚点,下车时已经是深夜两点钟。刚走出候车室,迎面碰到的就是这个大男人,她的同桌。
从火车站到学校有五、六里路程。当时道路偏僻,又没有路灯,路两边都是庄家地。她一个女孩儿家,深更半夜要走这五、六里的路,心里不知有多害怕。在火车上,她还正为这五里路忧心忡忡。
这个男生,是从老师那里听到方君回校的消息。于是就一个人跑过来接站。他真心关心她。
方君是为婶婶治病,护送婶婶进了京城的医院。一切安排就绪后,她连夜往回赶,为得是不影响第二天的学习。看到这个男生来接她,当时她激动地说不出话来。一伸手就紧紧地抓住了他,握了又握,摇了又摇,此时千言万语没有语,一切都在不言中……
今天,已经跨越了三十多年。三十多年就象是断了线的风筝,没有丝毫消息。现在他突然站在了她得面前。她见到他,她比当年的心情更难形容。两人虽然愣了不足三秒钟,却勾起藏在心头难以忘却的记忆。
梁艳萌的母亲激动地先说话了:
“你是高波?我的老同学?”
她太激动了,话音都有些颤抖、变调。随着话音,她伸出了双手。
高明轩的父亲,比梁艳萌的母亲还要激动。他做梦都没有想到,今生和这位知己知音的同桌,能有再次相遇的机会。因为爱她,他教会了她防身术,因为爱她,他几次舍身相救,因为爱她,他主动放弃了她,因为爱她,他天天为她祝福。高波和方君几乎是同时伸出双手:
“你是方君?我的老同学?你什么时候改名叫嫦娥了?”
高波迫不及待地提出了他心头的疑问。
“那是我的小名。你什么时候改名叫圆圆了?”
“圆圆也是我的小名。”
两个人互相提出心头的疑问。两个人双目紧紧盯着对方。两个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握了又握,抖了又抖。千言万语化为无语……
“送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如果还是当年未嫁时,她方君早就投入到他高波的怀抱。这瞬间的惊喜,让他们一下子就年轻了三十多岁。
方君这时才顾得上回头去寻找女儿。
只见女儿梁艳萌,正和她的夫君站在一起。她正和另一个女孩笑着耳语。若不是服装有区别,真分不清那两个女孩,谁是自己的女儿。三个年轻人都开心地笑着,她们不时把目光投向这里。她们捂着嘴在开心地笑……
方君想到女儿在车上说得那些话,想到丈夫在车上的微笑,她伸手抓住自己的老公梁家祥,红着脸笑着问到:
“老梁,女儿安排的这一切,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你是不是也参与其中?故意要看我的笑话?……”
就在方君追问自己丈夫的同时,高波也在问自己的妻子:
“丽萍,明轩是不是跟你早就说过这些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亲家母和我是同学?”
只听梁家祥和樊丽萍都大喊冤枉。说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这回事。
方君笑着对高波说:
“看来,年轻人很了解我们的学生时代。这一切,都在我女儿萌萌身上。一定是于梅、杜春芳告诉了她。我说有一段时间,她老是盯着我,向我打听于梅、杜春芳的情况。”
樊丽萍一直在笑。这个亲家母,这个方君,怎么和我就象双胞胎姐妹?她的老公和我的老公,又象一对双胞胎兄弟。她的女儿若不是穿上了新娘子装,和我的女儿明蕙就分不出彼此。……
樊丽萍是越想越高兴,越想越开心……
方君再次把手伸了过来:
“嫂子,我没有姐,也没有妹,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大姐。我们是亲上加亲……”
俩个女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两个大男人也紧紧地拥抱。他们也是亲上加亲。
这迎亲的队伍还没有启程返航,这天大的奇闻趣事,就传遍了整个迎亲队伍,接着就飞回到结婚典礼的现场。更有好事者,向新闻娱乐界的好友提供了这感人动人的信息。
迎亲的车队刚刚停下,从婚礼现场就涌出来好多摄影记者。一刹那,摄影灯光闪闪……
方君和梁家祥甚是感动。
“高波,你干么这样兴师动众?”
方君笑着问。
高波也大感意外:
“我也不知道是谁把事情给搞大了。”
结婚典礼台上,站着三对夫妇。两对老夫妇,就象一对双胞胎兄弟,娶了一对双胞胎姐妹花。新郎新娘就象一对龙凤胎兄妹。
婚礼主持人灵感大发,妙语连珠,宾客们的掌声一浪高过一浪。
这真是一场空前绝后举世无双的最佳结婚典礼。
整个餐厅,没有人议论酒和菜,都是围绕着三对夫妻的相貌,围绕着亲家是同学同桌,大发感慨……
送走了最后一批客人,餐厅里只剩下自己人。高明蕙站在方君的背后说到:
“叔叔阿姨,爸爸妈妈,我在这个饭店为你们订了个大房间。你们可以在里面休息、吃饭,彻夜长谈。家里的事,你们谁都不用操心。哥哥、嫂子有我来照应。你们看怎么样?”
四位老人互相看了看,又都把目光对准了方君。
方君站了起来,一手握着明蕙的手,另一只手放在明蕙的肩膀上:
“好闺女,你真是善解人意。我和叔叔先谢谢你……”
明蕙把四位长者送进那个大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