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第37章强吻。 - 薛善禾与梁家两兄弟 - 一米花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第37章第37章强吻。

第37章第37章强吻。

彩屏气呼呼冲回自家屋内,饶是彩香在后头怎么教她松手,她也不肯放。

路过蘩、荷二女屋门口,彩屏眼角一溜,正觑见荷娘坐在榻沿,举着帕子擦眼睛。彩屏一口气咽不下去,擡腿把半掩的门踢开,尖着嗓子叱道:“好没廉耻的小蹄子!这般思春想汉还来我们这做什么?早晚滚回你平康坊卖笑去,免得白天哭夜里嚎地叫魂,腌臜了地方!”

彩香一听这话魂飞魄散,反握住她手,急道:“你昏了头了!都是爷屋里的人,你嚷什么?”

彩屏冷笑着:“谁要跟她‘都是’?你自甘堕落,你跟她‘都是’去,我管不着,横竖我清清白白!”说罢,丢了彩香的手,把她往屋里搡:“去去去!跟她们一块去!赶明儿在平康坊也给你挂个花牌子。可惜你比不上人家,人家会弹琴唱曲儿,你只好给爷们汉子缝袜子裤包!”

彩香登时臊得脸红。她素日不是逞口舌之人,这会儿被彩屏骂了,也只是两片厚唇不住地磨动,竟吐不出一个字儿来。

那厢蘩娘听得这一篓子的话,早就气得吊眉竖眼,她把拭泪的帕子往荷娘手里一塞,立时站起身,夹枪带棒地刺她:“是了!大爷屋里就数彩屏大姑娘一个清清白白的玉人,可惜大爷偏不爱清白的,专拣那不干净的往屋里拽。要不,怎么连自家兄弟的媳妇都巴巴儿地往屋里塞呢!”

蘩娘拿一双美目刀子似的狠狠剐了彩屏:“现放着有薛娘子,又有我们姊妹两个,这屋里脏的丑的马上能凑队,实在污了彩屏大姑娘的眼。姑娘受不住,趁早辞了大爷,免得来日受气,又怪我们头上。”

彩香跺足气道:“你们两个吵架,胡乱拉扯大爷娘子作甚么!”

这番话犹如火上浇油,彩屏当即斥道:“你也配编排大爷!”撸了袖子就冲上去,扬手一巴掌把蘩娘打得一个趔趄歪在榻上。蘩娘如何是肯吃亏的人,立时把那十只修得又尖又漂亮的指甲露出来,在彩屏脸上狠狠一抓,立时划下五条红印子来。二人登时扭打在一起,骂声愈来愈响。彩香急得左拉右劝,荷娘年纪小,见此光景,也只得堕着泪上去虚虚地劝,实则是帮她姐姐拉偏架。

这厢闹得沸反盈天,躺在隔壁养伤的晴月也被惊动了,端着伤臂慢慢踱过来。还没看几眼,身后噌的冒出两条藏青影子,当先的成敏飞起一脚,把厮打在一处的彩屏、蘩娘直踹在地上,成安跟在后头,皱眉喝问彩香:“闹什么?!”

原来梁邺房中与别家不同。因他对女色寡淡,身边常伺候的是成敏、成安等小厮,对几个丫鬟都是淡淡的一视同仁,丫鬟们也只管些衣物器用。故而,尽管二彩伺候梁邺弥久,但终究比不得二成说话有分量。而小厮之中成敏素来为人机警有谋算、办事也老练,最得梁邺心,因此兰台轩中一应财账月例,俱是他掌管,实为内宅总管。

这会儿见成敏过来,众丫鬟心下惴惴,抹着泪不言语,唯彩香蹙眉走近,替她们遮掩,赔笑道:“不过是几句闲话绊起嘴来了,些许小事,怎么把成敏哥就惊动了。”

成敏冷笑:“好大动静!当人耳朵塞了屎不成!彩香,你不必替她们遮掩。来时倒有几句话落在我们耳里,亏得是大家大户出来的体面丫头,那两个倒罢了,刚来,不晓得规矩。彩屏,你是大爷身边的老人,有些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倒教人寒心!今儿不罚你,实在显得咱大房没个规矩体统,可若罚了你,你面子又大,大爷知道了少不得又要过问,你那些话可怎么说给爷听?你说说,该如何呢?”

彩屏捂着被刮花的脸,坐在地上垂泪哽咽:“我说什么,也是为了大房好!为了爷好!”

成敏睨了她一眼,声气冷得瘆人:“哦?照你说来,还得赏你了?”

彩屏被他这语气吓得浑身一哆嗦,垂了脸哀泣道:“是我错了……我领罚。”

成敏一笑:“那就革一月银米月俸!”转而同彩香:“带她去把脸擦擦。”

待得二彩离去,成敏方拾眼看蘩娘。

方才成敏发落彩屏,蘩娘心头好不畅快。这桩事原本就是彩屏有错在先,她与荷娘待在自家屋里,是彩屏莫名其妙打上门来,那就怪不得她保护好自己与荷娘。因此成敏罚彩屏时,蘩娘暗暗啐了口:“该!”

声音虽小,但成敏与成安俱是习过武的,耳力异于常人。当下成安就蹙了眉,狠瞪她一眼,她才讪讪住了口。

此刻见彩屏走了,蘩娘忙堆起笑脸,朝二成盈盈一福:“多谢成敏哥、成安哥作主。”

成敏一笑,扭头同成安道:“去喊怀松、怀枫,让他们拾掇条小船出来。”

成安瞬间知他意思,拧眉道:“人是大爷留下的,你要这样办,总得知会过大爷。”

“你不必管,有什么,我一力承担。”

蘩娘听得云里雾里,只见成安抿着唇出去,朝廊下一招手:“你两个过来。”怀松、怀枫忙不叠跑到成安跟前,成安吩咐:“去拢条小船来,要干净的。”

成敏又扬声:“桨橹一概不用,光板船就够了!”

蘩娘听得不对,忙问:“这离京都尚远,要小船作什么?”

成敏睨她一眼:“蘩娘,大爷待你姊妹不薄。”

蘩娘心一坠,指尖攥紧衣裙。

成敏继续道:“你走近些。”

蘩娘此刻已心跳如鼓,浑似揣了只兔儿在怀中。她小步轻移,刚站稳身子,成敏一记耳光劈头盖脸就落下来。

蘩娘捂着脸,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动弹分毫。

成敏冷笑:“大爷心善,把你姊妹俩留在兰台轩,你就这般报答大爷的?什么叫大爷屋里脏的臭的编成队,什么叫大爷不爱清白的?”彼时屋门口已挤满丫鬟小厮们,皆探头探脑地偷瞧这边动静。成敏敛住眼风,特特地把声音又扬高几分:“都听真了!这就是以下犯上、言语无状的下场!”

蘩娘半张脸已肿起来,可怜巴巴地跌坐在地。听得成敏此话,她忙不叠流泪告饶:“成敏哥!是我错了!原是我不对!我一时犯糊涂,求成敏哥看在我这些日子尽力侍奉的份上,饶我一回罢!”

成敏并不理她,反是转了身,面朝看热闹的一众丫鬟小厮道:“日后如有再犯者,便别怪我不留情面,今日蘩娘就是个例子。”

怀松、怀枫这会儿溜着墙角跑来,道一句“备好了”。成敏点点头,朗声:“好。凡有言语不敬、以下犯上者,即刻逐出兰台轩。怀松、怀枫,请蘩娘姑娘下船罢!”

一时间嘈杂四起。不明事理的互相问告,怀松、怀枫上前同蘩娘做个请的手势,蘩娘怔了怔,立时哭倒在成敏脚前,荷娘更是哭成泪人,与她姐姐一起求饶。

成敏不动如山,他眼色晦暗,又补充了一句:“暗中欺负薛娘子,或是平日里对薛娘子言三语四的,同罪论处!”说罢,再不顾蘩娘姐妹哭天抢地的告饶,拂袖而去。

*

善禾被梁邺抱回屋中时,浑身已没几处干燥地方。一张素脸水渍纵横,浓密厚重的青丝饱汲了水,沉甸甸贴在身上,水珠儿连串滴落,自门边迤逦至榻前。

梁邺目沉如井,看她这副狼狈凄惨模样,心中又怜又恨,斥道:“你非要把自己作死了才罢休么!”

软的哄不住,来硬的她直接寻死觅活。

善禾牙关发颤:“是大哥不想让我活……”

又是大哥……

梁邺将她搁回榻上,声音冷得像淬了冰:“你还想着阿邵?”

善禾艰难从榻上爬起半只身子。她身上冷得厉害,心却烧得热腾腾的。方才她纵身跳船的一瞬间,她心底悔了,悔得厉害。为什么要死呢?她走到如今的地步,不就是为了更好地活着吗?若不是梁邺,她现在应当过上自己最想要的日子了,哪怕清苦些。她不能死!可她亦明白,世事的逼迫总能在某一瞬间压得她只能作出“死”这个决定。她为这个念头恨起自己的软弱与无能。两年了,在命运的洪流面前她依旧如蝼蚁无力。

但,她得活下去啊!

若要活,眼下便只能困在这方寸之船。

善禾心念电转,终于只能悲望地决定作出些妥协:“不……只是在我心中,大哥永远是大哥,祖父……也永远是祖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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