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我会一直在这里◎
“……”岳听溪着实没能看懂蔺大小姐的目光。
不过她认真想了想,若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老朋友在秘境内收获了一种天材地宝,假以时日能将其炼化,修为境界随之大幅度增长,自己应当也会为她感到高兴。
念及此,她转而对怀中人道:“恭喜。”
既然是值得高兴的事,理应道贺。
秦溯流低低地应了声,趁靠在岳听溪怀里时,顺势嗅了嗅她身上的味道,却发现鼻尖只弥漫着自己的血腥气,不由得懊恼起来。
岳听溪没注意到她的小动作,聚精会神、言简意赅跟蔺风轻描述了一番刚才丹田内的景象,担忧问:“这算炼化了吗?”
毕竟是她提议秦溯流去采摘灵植,未曾料想会遇见如此凶险的情况,倘若秦溯流有个什么闪失……
“我认为那灵植只是被你的水灵力封印了,不过只要封印足够牢固,秦姐姐便能一点一点炼化它的火灵力,最终将它的一切纳为己用。”蔺风轻道,“要是能够完全炼化它,秦姐姐的境界说不定能到出窍期。”
“这、这么厉害的灵植?!”岳听溪瞪大了眼睛,“我现下也不过元婴后期大圆满!”
“其实灵植也有境界,它散发的灵力能影响到神魂,类比我们人族,便是已经掌握了突破至出窍期的法门。”蔺风轻解释,“故而炼化它,大约就像是炼化了出窍期修士的元丹。”
她顿了顿,“但在彻底炼化之前,水灵力封印须得隔三差五加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毕竟它已经知道不全力反抗会落得什么下场了。”
即便她没有明说,岳听溪也知言外之意。
“一旦感到封印变弱,你就告诉我。”她垂眸叮嘱秦溯流。
反正她要继续盯着小撒谎精,顺手为之罢了。更何况,此花会侵入秦溯流体内,也有她一份责任。
二十年前她还给“阿紫”换过衣服、洗过澡,前阵子也探过秦大小姐的经脉,不过是小阿紫长大了而已,没什么可多想的。
秦溯流默默点了点头,道:“先回云舟吧,此地不安全。”
或许因为那株灵植在她体内,她能感应到周围遍布火灵力,然而视线中却只有一池静潭,诡异至极,不宜久留。
“那我想先把这潭水收了。”她念头刚起,就听蔺风轻道,“阴阳鱼盘好像很喜欢它,我一进山洞它就颤个不停。”
“此水的确奇妙。”岳听溪便趁机将刚才的发现说了,而后感慨道,“我也是效仿了它们,才得以那么快就将灵植封印住。”
“竟是如此!那可太好了!”蔺风轻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我要把它们全部装进阴阳鱼盘!浅水层也好,深水层也罢,以后不管出现什么拦路障碍,阴阳鱼盘都能发挥作用了!”
岳听溪方才没发觉有什么危险,闻言便只是提醒了一句“注意些”,看着她兴高采烈地唤出阴阳鱼盘,鲸吞似的吸走一池“潭水”。
趁此期间,秦溯流又闭目从灵植内吸收了些许火灵力,令它们融入自己经脉。
然而当她站起来准备回云舟时,却感觉小腹坠坠地疼,抚着也是胀的。
“嗯……你这症状倒是和人族女子来月事有些相像,但我们修士分明不会来月事呀……”听她讲罢,蔺风轻也困惑地皱起眉,“或许是短时间内吸收了太多来自高境界灵植的火灵力,你的丹田受不住?”
她分析时,岳听溪已经唤出自己的叶片法器,放到秦溯流面前,“你坐它回去。”
不等秦溯流道谢,她又对蔺风轻道:“你也上去,我有白鹤双翼,能自己飞。”
于是回去的路上,她带着灰蛾在前面飞,两位大小姐盘膝坐在叶片法器上,不远不近紧随其后。
“听溪姐姐当真可靠又体贴呢。”蔺风轻对秦溯流传音道。
“你莫要给我添乱。”秦溯流蹙着眉,也传音。
“不趁着现在培养感情,难道你想等一切事了,再与她相忘于人界,就像二十年前那样?”蔺风轻继续传音,“是谁啊~从山里回来第一日就抱着我哭,然后一晃二十年也没敢上山再度看她,生怕又看得红鸾星动。”
秦溯流本就小腹疼,现下头也开始痛了。
但她没法将自己和岳听溪的前世恩怨告诉老友,只得偏过脸长叹一口气,只当她在酒后说疯话,好在听溪姐姐听不见她们的传音。
她们返回云舟,秦溯流在休息舱打坐调息,接着炼化那灵植,岳听溪和蔺风轻带着地图在旁边守着。
也是这时,灰蛾落到地图上遗迹层某处,振翅撒下一片银灰色的光点。
“……原来我们被传到了这么深的区域啊。”瞧着光点位置,岳听溪啧了声,“难怪一路上都没有人,倒是发现了秘宝所在地。”
并且还是灰蛾给她指的路。
蔺风轻也看向灰蛾,随后目光移到地图上画着一只暗金宝箱的位置,“等秦姐姐状态好些了,我们就去这里吧。”
不同于两年后开启的鬼域秘境,她们此行入玄水秘境,只是为了寻觅各种资源,或能提升修为,或是强力法器,总归是能对付夺舍者的机缘。
岳听溪应归应,心里却仍在想灰蛾的事。
既然秘境是距离世界意识最近的空间,她们究竟该如何跟世界意识见上一面?
通过一番考验?还是等待世界意识的主动邀请?又或者现下时机还未到,须得先提升修为?
“别看秦姐姐如此要强,天不怕地不怕似的,实际上她有很多害怕的事情。”
她听见蔺风轻开口,抬眼发现身旁已经围起一圈隔音屏障。
“她最怕失去家人,其次是失去如同家人一般重要的挚友。”蔺风轻道,“故而得知曾经的朋友被夺舍者取而代之后,她除却愤怒和警惕,才会比谁都想要杀了夺舍者。”
“我兄长为人正直、爱憎分明,又生而身负气运,就连他这样的人都未能免祸,若夺舍者要做点什么,其余普通人哪里还能安然度日?”
“是非善恶我自有分辨。”岳听溪大概知道她要对自己说什么,朝小姑娘笑了笑,“而我协助她杀夺舍者,一来是顾念旧情,二来……那夺舍者与我也有不共戴天之仇。”
总归是同一阵营的盟友,考虑到日后还要“以身做饵”诱夺舍者入秘境,岳听溪干脆趁此机会把自己的事也讲了:“实际上,我便是夺舍者突然迎娶的新婚妻子。当然,我是在故乡的山里被他施了傀儡邪术,无论怎么想办法都挣脱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来到青旭宗,戴上红盖头。”
这话一出,她果见蔺风轻神情一呆。
“……难怪大婚夜之后,那新婚妻子就不见了踪迹,而你恰在那时去寻了秦姐姐,成了为她打抱不平的隐世贵客!”回过神,蔺风轻恍然大悟,而后不好意思地道,“其实……这段时间我也一直在想,那女子究竟是何来头,是主动还是被迫,又为何在大婚夜销声匿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