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长谈
二楼的雅间环境清幽，直接隔绝了楼下的嘈杂。
掌柜的伺候萧衍上座，又亲自斟了茶，准备好了各式点心，便十分识趣地关上门退了出去。
丁香和连翘候在外头，风离还没有回来。
突然一下子，房间里只剩下萧衍和林瑗两人，窗外潺潺流水声听的清晰。
气氛有些尴尬，林瑗默不作声站在原地，静静地等着萧衍开口。
“过来坐吧！不必拘谨！”萧衍看着林瑗笑道。
“谢王爷赐座。”林瑗缓缓走过去，在萧衍的对面的位置坐下了。
“你要说什么事？”萧衍问道。
“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光彩之事？”林瑗口气里带着自嘲，“前几日东京府里关于我的流言铺天盖地，想必王爷也有所耳闻了。”
萧衍点了点头，“确实听到了些，不过本王是不信的。”
“只是前几日这流言突然就消失了，街头巷尾好似从没有流传过似的。”林瑗把心中的疑惑说出来了，“不知王爷是否知晓其中原因？”
萧衍想了想了笑道：“本王猜测，许是有神明也听不下去了，便在一夜之间收走了流言，这对林姑娘来说是件好事才是。”
听到萧衍这么说，林瑗心中明了，看来自己猜对了。
“王爷所说也是我所想，这位神明大人手眼通天，神通广大，帮助我解决了一个大麻烦，我当重谢才是！”
林瑗说完眼神十分坚定地看向了萧衍，没想到萧衍也正看着自己，一时间四目相对，萧衍眼底的笑意更深，林瑗还是头一次如此直视萧衍的脸，不得不说萧衍笑起来十分的好看。
意识到自己盯的有些久了，林瑗有些不自然地端起手边的茶，喝了一口以掩饰刚刚自己的小尴尬。
“流言已经消失，日子还得向前，姑娘也要早日释怀才是。”萧衍劝慰道。
林瑗笑了，“这件事在我这里已经过去了，我不会再放在心上。”
看来萧衍也没有看起来那么冷漠无情嘛！先是答应帮自己寻找无明大师，又帮自己清扫流言，甚至开口安慰自己，林瑗对萧衍的印象越来越好。
“你能这样想，甚好！”萧衍点头。
“王爷，我还有一事请教。”林瑗还是把今天看到的那枚牡丹章的事说了出来。
林瑗从一开始就已经下定好决心要牢牢抱住萧衍这棵大树了，更何况现在看来萧衍本人并非传闻中那样，便更加坚定了自己的选择。
李柔儿身份之谜？她背后到底是什么人？这些林瑗都想尽快弄清楚。
林瑗按照脑子里牡丹章的样子，画了一个一模一样的拿给萧衍看。
萧衍仔细审视了一番，“牡丹本是普通常见的事物，做成各式装饰纹样的有许多，做成印章的倒是少见。本王倒是知道有一位故人生前极爱牡丹，平日所用一切物什皆是牡丹纹样，甚至连自己的私章也是如此。眼前的这朵牡丹花，纹样虽简单，做成印章的习惯倒是和那一位故人有些相像。”
听到萧衍这么说，林瑗顿觉得自己问对了人。
十九年前，皇宫里出了一位李贵妃，生的倾国倾城，又能歌善舞，是先皇最宠爱的妃子，这位贵妃娘娘就十分钟爱牡丹花，觉得只有牡丹的雍容华贵才能配的上自己。
可是皇帝的宠爱哪里有长久的，十年前郑氏进宫，皇帝把自己的所有的注意力全都放在的郑氏身上，李贵妃失宠。
登高跌重的感觉不好受，李贵妃终日郁郁，几年前先皇驾崩之时，竟自己吊死在寝宫里了，让人唏嘘！
李贵妃有一个儿子，就是现在睿王萧临，封地在南边的寅城，虽没有实权，是个闲散王爷，日常里十分低调。
林瑗听到萧临的名字时，瞳孔微缩，面色瞬间变得十分冷厉！
李柔儿竟然是萧临的人，那么她出现在宋修勉身边就不是一场巧合，宋修勉竟然在这么早就和睿王扯上关系了！还是说宋修勉现在还不知道李柔儿的真实身份？
这些林瑗都无从可知，一时间心中思绪万千。
萧衍已经注意到林瑗的表情变化，林瑗和睿王有什么过节吗？
“王爷，李柔儿身份不简单，想必她出现在宋修勉身边也非巧合，若是真的与睿王殿下相关，王爷也要早做打算才是。”林瑗把所思所想都告诉了萧衍。
睿王这几年行事低调，甚至连寅城都很少出来，萧衍这几年忙于稳固朝廷，从未注意过睿王，很多时候都想不起来这个人。
不过更令人疑惑的是告诉自己的竟然是林瑗？
“所以这才是你与宋修勉和离的真实原因？”萧衍说道。
“正是。”林瑗直言不讳。
“你所图的是什么？”萧衍又问道。
林瑗轻叹，“林家势微，我父亲业已年老，早无心权利之争，林家在西北世代经营为的效忠朝廷，我决不允许它成为他人权利相争的剑。”
“目下我朝看似朝局平稳，但是先有太后，现在又出了一个睿王，宋修勉又野心十足，这些人都是惊雷般的存在，刹那间便可使朝堂是风起云涌。”
“我知晓王爷早已有心收回林家军，兵权集中自然更有利大梁的稳固，我父亲也晓得，但他迟迟没有主动上交，并不是贪恋权财，不过是为他的儿女要多考量一些。”
“所以，我所图的也只不过是我林家的一世平安罢了。”
林瑗的一番话意思已经非常明确了，兵权可以上交，但是朝廷不能再做任何伤害林家人的事情。
萧衍还在想着林瑗适才的一番话，迟迟没有开口，
这女子不仅行事沉稳果决，更是把当前局势看的十分透彻，萧衍又一次刷新了对林瑗的认识！
“王爷？”林瑗轻轻叫了一声，萧衍半天不说话，在想什么？
以兵权换几个人的平安，这种事要思量很久吗？
萧衍从自己的思绪中出来，“林姑娘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了。只要兵权上交，那么本王必然保你全家一世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