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求医

中秋佳节刚过，林瑗带着林仕程乘坐马车向西郊出发了。

萧衍那日除了来找林瑗去看了场灯会外，还告诉了林瑗一个消息。

无明大师已经到东京府了，这个消息无疑让林瑗十分惊喜。

之所以无明大师会在这个时间段悄无声息地来到东京府，全是因为他老人家远在西北荒漠，也听闻了萧衍重伤的事，于是紧赶慢赶，终于来到了东京府。

“阿瑗，你说的那位大师真的有办法治好我的腿吗？”林仕程坐在马车上，神情有些担忧地问。

毕竟他已经坐了八年多的轮椅了，这一下子有希望重新站起来，还是有些像做梦般不现实。

“无明大师在江湖生素有死骨更肉的本事，爹也不必过于忧虑，左右要让无明大师看看才是。”林瑗心里虽然也有担忧，但是总要试试才甘心。

萧衍说无明大师不喜欢待在他的王府了，便把大师安排在郊外的私宅中，还给亲自写了一封帖子，让林瑗带给无明大师。

大约行了快一个时辰，马车穿过一道枫林，便看见了一处大气恢弘的宅院。

这里果然如同萧衍所说，十分幽静隐蔽。

林瑗跳下马车，林仕程则由几个身强力壮的伙计给抬了下来。

门外无人把守，林瑗只好敲响了门环。

里头钻出一个十来岁穿僧衣的孩童，小和尚看着林瑗，问道：“施主有何事？”

林瑗说明了来意，把萧衍写的书信递了上去。

“施主，稍等一下，我去告诉师祖。”小和尚一转身又跑了回去。

不大一会儿，小和尚把大门彻底打开，请林瑗和林仕程等人入内。

林瑗亲自推着林仕程的轮椅，走进了宅院大门。

里头果然别有洞天，与东京府所有宫苑的风格大不相同。

一入院门，绕过龙形石壁，就是一条幽深的小溪，曲水流觞，直通到院子深处。

走了许久还不见主屋，直到绕过一处菊园，才看见一处凉亭，一位白发老翁，佝偻着身体，在小河边喂鱼。

林瑗没想到，传闻中的无明大师，不仅是戴发修行，还是一个十分瘦弱矮小的老爷子。

无明大师看见林瑗一行人过来了，笑眯眯地道：“你就是林瑗丫头吧！阿衍那小子都告诉哦我了，难得他有如此上心的人。”

“林瑗拜见无明大师！”林瑗听见无明大师这样说，嘴角还是微微动了下，然后稳稳地行礼，“大师，这位是我父亲。”林瑗说道。

林瑗把林仕程介绍给无明大师，双方各自见了礼，便认识了。

无明大师依旧笑着把林瑗和林仕程引进屋里。

大师是一位十分爽朗的老人，进了屋便细细问了林仕程从受伤到现在的情况。

林仕程描述，林瑗则在一旁补充。

半晌过后，无明大师才捋一捋花白胡子，似有所思。

“我看看大将军的腿。”无明大师蹲在林仕程轮椅前。

林瑗忙给大师搬了一张矮凳，叫大师坐下。

无明大师笑道：“多谢丫头了。”

无明大师仔仔细细地给林仕程检查腿部，时不时在膝盖附近捏着。

林仕程疼的满头大汗，林瑗在一旁看着也是有些焦急，只能给林仕程擦擦额头上的汗珠。

半晌后，无明大师放开了手，林瑗亲自给父亲的裤管放下来，鞋子穿好。

“大师，我爹的腿是什么情况？”林瑗忐忑地问。

无明大师依旧是一副笑眯眯地模样，语气却有些严肃了：“大将军的膝盖内侧的两条腿筋已经彻底断掉了，且断骨没有彻底愈合好，若再不干预，恐怕两条腿就真的烂掉了。”

“所以，还有希望吗？”林瑗看着无明大师说道。

“阿瑗，让大师说完，什么结果爹都能接受的。”林仕程安慰林瑗。

“若要治，需要切开整个膝盖，重接筋骨，断骨处腐肉刮净，让断骨回归原位，重新闭合。这个过程十分痛苦，若是一个不小心，就会失血过多而亡，再者，老头子必须告知二位，即便成功，也未必能再次站起来，最多是让大将军不再受疼痛困扰罢了。”无明大师把整个过程的利弊都说了出来。

林瑗瞬间有些泄气，这么说冒着生死危险，到最后还未必能够有一个好的结果了。

“想必大将军平日里为了缓解疼痛，日常用药里少不了枷芙蓉吧！”无明大师又道。

林瑗心下一颤，自然知道无明大师是何意思。

“这味药材能麻痹神经，缓解疼痛，却也是一种毒物，长期服用，必然成瘾，且时间越长用量就要越大，否则无法起效。毒性日积月累，深入脏腑后，便也一命呜呼了。”无明大师补充道。

林仕程更是沉默不语，显然是在思忖无明大师刚刚的话。

“若是不动刀，老头子也可给大将军开一些强筋健骨的药，至少可以缓解一些痛苦。只是那枷芙蓉还是少用些为好。”无明大师劝慰道。

林瑗眼睛看着林仕程，眼神有心疼有不甘。

“二位可以多想想，我这段时日都会在这里，二位想好了可以随时来寻我。”

无明大师一席话，句句在理。

让林瑗听得心中气闷，便留下父亲与无明大师说话，自己走出屋门，想去外头透透气。

谁知一出门就看见萧衍站在不远处的凉亭，低着头看着水里的锦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