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娇月的痛【VIP】
第52章娇月的痛【vip】
‘厚朴堂’开馆,许知予和娇月累惨。
连着几天,她们都睡得很晚,除了现场整理,重点在复核,复核药斗中的药草,毕竟许知予受过系统培训,是专业的,清楚复核在调剂中的重要性和必要性——只有确认无误,才能保证用药安全。
而做复核就需要娇月配合,将药草一味一味从斗里取出来,交给许知予辨认,几百味药,两人配合着,一味一味地取出来,一味一味辨认,再归位,花费精力但又特别有意义。
两人有条不紊,在这个过程中,许知予会给娇月讲解药柜斗谱的编排规则。
“你看,黄芩黄连黄柏,二黄,都是清热类的,放一起很好理解吧?而麻黄与桂枝、桃仁和红花它们经常一起配伍,所以也放在一起……”许知予讲得很慢,一边讲一边告诉她配伍过程中配错药物的严重性,同时她在辨别时,还会一味一味地教娇月如何从形、色、气、味、大小、质地、断面等外观去鉴别和识别药材的真伪,优劣。
娇月就像一位学生,认真听着许知予讲解,对不理解的,时不时会靠拢,问个明白。
“所以这就是首乌的‘云锦花纹’?这样一圈一圈,像朵梅花。”娇月轻拿起一块首乌,用指尖顺着纹理一圈一圈画圈。
“嗯,对,很有特色是吧?每一味药材都有它的鉴别点,只要掌握了这些要点,万变不离其宗,假药就能一眼识别。用药呀,只有正品才能保证疗效,不过,娇月你一时记不住没关系,等我有时间,我默写一份《药材鉴定手册》,到时娇月就可以对着学习了。”许知予看过借回来的药书,内容并不算详尽,不太理想,所以打算自己写。
写书的事之前和白婉柔说到过,白婉柔也相当感兴趣,很支持她,让她需要什么尽管给她说,她都提供。
娇月默默点头,从许知予给她说希望她识药那天起,她就非常努力,她想为许知予分担些事,她也学得不错,已经认识上百种药草了。
所谓复核,也是难得的培训过程,两人不急不躁地进行。
*
又一天落幕,几百味药草总算复核完毕,累了一天的二人,洗漱完毕,准备休息。
许知予先去放松了一下,在这里,起夜很不方便,她鼻子灵,受不了屋里放夜壶的味儿,会很不舒服,所以每次睡觉前,她都会做好睡前准备!
进屋,房间照着蜡烛,看娇月已经躺在床了,哒哒哒小跑过去,摸上床,“嘿,娇月,我帮你上药?”
每天再累,一到这个环节,许知予都精神百倍。
娇月轻嗯一声,柔和的声音荡到许知予耳里,感觉一天的疲惫都消散了。
而娇月又何尝不是在等她呢?
虽有些害臊,但这人除了上药,倒也老实。
微抿着唇,背对着,将药膏递给许知予,“给……”下意识咬唇,仍脸红害羞。
“好……嘿。”许知予大方接过药膏,窃喜,心情美好。
从第一次上药到现在,已半月有余了。
背上的疤娇月自己看不见,可脚踝上的她看得清楚,效果明显,那些伤疤从开始的逐渐变红,到原本皱巴的肌肤像是有了新的生长力,一点一点变得光滑平整,乌黑的色素也淡了,像新生了。
许知予用指尖轻轻挖了一些药膏,这些效果她自然注意到了,惊叹宝库出品的十倍加持之力,果然药力非凡啊,不到二十天,实则相当半年的治疗效果。
除此之外,许知予还发现就连那些完好的皮肤,在药膏的滋润下,也变得更加洁润细滑了呢,指尖偷摸一下,嘿,手感……真好。
嘴角下抿,指腹轻轻地在那道刀疤上打着圈,抹着药,即便这么久,看着那些疤痕,也有些失神。
“娇月,它还痛吗?”
很多次,她都想这样问,但都止住了。
停下,手指轻附上那道刀疤,轻轻地,一点也不敢再用力了,轻抚着。
这道刀疤,从肩到背,足足二十厘米,初见它时还呈刺目的殷红,反复上药,已渐渐褪成了月白,如那坠落的月光,在雪色肌肤上碎成的一道银色裂痕,增生凸出于皮肤表面,依然显得比周围任何一道都顽固,突出!
,轻含着唇,突然被问得一愣。
“嗯?”侧头,疑惑地看向许知予。
这道刀疤的来历,那晚娇月给她说过,但只说是逃荒时被流匪砍的,但许知予能感觉,并不那么简单,因为每一次触碰到它,娇月会紧握着拳,浑身不受控制地颤抖,像正在经历某种生死离别,极为痛苦。
轻抚着,伤,像是藏着那年的惊涛骇浪!
背部的轻颤从指尖传来,许知予心痛不已,又”
食指压住,。
官人是在问那道刀疤吗?娇月凝视着许知予。
“不痛,都这么些年了,早就不痛了。”嘴上说得轻松,鼻头却酸了,眼眶也泛起红来。
吸吸鼻子,努力想扯出一个轻松的笑,可自己何时变得如此不善于隐藏了,痛,她真的好痛,但她痛的不是那伤,是那没有救下来的妹妹——舒月。
“娇月,对不起,你别难过,都会好起来的,会好的。”许知予后悔了,后悔提这些伤心往事了,她用整个掌心压住那条不安的藤蔓。
娇月深吸一口气,努力想要赶走那股窒息感,然后呼气。
“呼——”
“没事儿,我只是有点忍不住,忍不住去回想,呼……”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那段日子是我此生至暗时刻,家庭变故,亲人离世,伤口又反复感染,人连着高烧,好在遇到莫大娘他们,他们人善,即使同样困难,也选择照顾我,开导我,只可惜自己还没来得及报答,他们却双双病亡,救命之恩,即便把自己卖给瞎子当媳妇,也决然要把他们二老安埋好。”
莫大娘时常感叹自己能活下来是奇迹,但后来想想,活下来又干嘛呢?特别是腿受伤那段时间,多少次都不想活了。
“娇月——”许知予整个人轻轻附了上去,脸颊轻贴着后背,她心痛。
最近她们时常有肢体接触,娇月倒也习惯了这种亲近。
吸吸鼻子,难以想象,这些话自己能说出来。
“娇月,就让那些不好的,随着这伤疤一起消失,好不好?”磨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