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先下手为强。
第38章先下手为强。
鱼若隐整个人都在发颤,她紧紧攥着那根白玉骨笔。
白玉瓷一样的骨笔笔杆缠着浅淡的金纹,金纹没有规律地覆盖在玉白色上让这支笔一看就很是不凡,无疑这是支灵气充裕,无可挑剔的好笔,但这是鱼若隐最不想要的笔。
这是……这是江怀宁的血肉骨头。
棺材里的血腥味更浓了,有她的,也有江怀宁的。
鱼若隐啜泣着替江怀宁缠好了断指,她恨不能将白玉骨笔重新掰开,按回江怀宁的手上。
可她也清楚自己不能,也没有那样的本事。
她知道这是江怀宁给她的,江怀宁想要她好好用这支笔,让她们都能顺利离开这里。
不用交谈,不用言说,她也大概知道了江怀宁的心。
江怀宁说过有红玉果,她就能知道她的所有。
鱼若隐一手握着笔,一手握着红玉果,哭得不能自已。
她不想哭的,但她控制不住。
红玉果在保护她,倾听她,骨笔在给她创造未来的可能,她的一切似乎都成了江怀宁给的,她却只会拖累江怀宁,还会因为心软把自己送入险境,明明她有时候对江怀宁都是刻薄的,她生过气,还说过江怀宁的不是。
不像江怀宁对别人再怎么冷漠,对她也是极好的。
哪怕江怀宁没有醒来,她还是拖累了江怀宁。
她是个坏东西。
强行拽着她出来,又没有能力保护她。
鱼若隐握得太用力了,她身上的血太多,顺着流向了白玉骨笔,染红了洁白的笔杆。
金纹缠上了一圈细细的血丝,鱼若隐耳边忽然有道声音响:“江怀宁,你爱她?你爱她什么呢?那等着她完全偏离你的记忆,你还会爱她吗?”
鱼若隐握着笔的手一顿。
她晃了晃脑袋,耳边又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幻听吗?
还是她臆想出来的声音?
不怪鱼若隐这样想,因为这恰恰是鱼若隐难以说出口的疑问,她清楚地看到过依偎在江怀宁怀里的少女是何等明媚肆意,她有着极好的性格,还有着足够的自保能力,还要自己报复的能力。
鱼若隐有听到江怀宁都惊叹少女能杀死那条蛇。
强大还聪慧活泼,那个少女有鱼若隐都会喜欢的样子。
她比不过也没资格去较量,她……
“宁……”
她还是太胆小了,没有问出口的勇气。
答案一定是糟糕的,绝对的。
鱼若隐小心翼翼地摸了摸江怀宁的手背,目光触碰她的断指,小心又谨慎,她低声说:“睡吧,我能行的。”
不行也必须行的。
现在不是自怨自弃的时候,是出去把女尸大卸八块的时候。
她心中有太多的怨,也有太多的痛苦,需要宣泄。
鱼若隐不敢懈怠,她握着白玉骨笔蘸了云琴砂,在左脸画下一个月亮印记,身上的阴气朝着印记疯涌,竟是瞬间封存在了月亮里,等着她随时取用。
她喘了口气,再次画起来了镇阴符。
巫师三门,画巫和画灵属阳,画阴属阴。
身上没了阴气纠缠,鱼若隐画符就要顺畅许多了。
加上这血本来就是陆情真给她的,又有江怀宁的骨笔相助,落笔顺畅无比,一次就成功了。
鱼若隐望着那缠了符纸边沿一半的镇阴符,脸上没有半点笑容,如果是靠自己的能力达到如此水平,她肯定是高兴的,只是她心中再是清楚无比了,这不是她的力量,这是托着江怀宁的福。
她欠江怀宁的好像越来越多了,这要怎么还呢?
江怀宁对她的好源自记忆里的少女,可她和那个少女不相象,就算想要成为也有着太遥远的距离,她没办法,她……
鱼若隐撇弃这样的念头,把注意力放到了符纸上。
她身上有伤,双手握笔都有些勉强。
鱼若隐右手握着笔,左手摁着右手,匆匆又画下了三张镇阴符。
她有些头晕,不过还是固执地再次擡笔。
只不过这样赠予的力量赋在云琴砂里,云琴砂消耗的极快,画出三张,云琴砂就再没了落下色彩的力量,鱼若隐只能作罢,她忍着恶心,把自己的血滴进新的云琴砂里,重新又画了三张借阴符。
江怀宁就是江怀宁。
托着白玉骨笔的福,新画出来的借阴符上面锁链有二十二节,长条形的符纸四个边沿就占满了一长两短三个边沿,虽然是基础符纸,但看起来也是威力十足。
鱼若隐再次望了眼江怀宁,她在睡梦中拧眉,不知是不是在担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