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尖刺玫瑰・我俩
朝音睡一觉起来以后天已经凉了,他浑身酸痛,是药物服用过量加上他不遵医嘱的报应。
他呻吟了一声,揉揉腰,沙发偏软,他本该睡得不不太好,但睡眠质量却出奇的不错。
撑着沙发坐起来以后他才发现身边趴着个头,头发凌乱,一身的血,白色的绷带绕了脖颈一整圈。
朝音:“……”
他昨天因为激素和药物的同时作用,做出的很多事情都是没有经过仔细思考的,全凭心情。他依稀记得自己睡着的时候心情非常不错。
今天醒来看见这一地狼藉,他头又疼起来了。
后悔应该是不会后悔的,只是仍然会觉得不习惯。
暨悯的脸埋在手臂里,露出的半截脸颊也能看出来脸色多么苍白,都是朝音昨天作的孽。昨日只图爽了,今天看见血迹,还是有一点,也仅仅只有一点淡淡的心虚。
朝音动作轻缓,点出光脑呼叫了自己的私人医生。
他还是不太喜欢医疗舱,非战时状态时,他都不会在自己的寝殿里放医疗舱,所以只能让医生过来先看看暨悯。
虽说他不太在乎别人怎么在背后说他,对自己的下属的忠诚度也很信任。但一个国家的太子出现在另一个国家太子的寝殿内,还被开了一刀,保险期间,他还是不敢随便让太多人知道这件事。
但他刚起身,暨悯就醒了。
昨日缺血过多,他这一觉睡起来脸色更加苍白,连聚焦眼神都花了好几分钟。
朝音没有等他反应过来就踩着沙发另一边下去了,二十分钟以内,医生会到达宫殿,为了避免医生给暨悯看病时还要唠叨他,他得先把药瓶子清空。
白色的羊毛地毯被血染得鲜红,饶是朝音没有洁癖也皱起眉头,非常嫌弃。他刚走两步,就接到了陶源的
视频来电。
朝音现在并不是很想看见他,暨悯怎么进银海的他不知道,但他可以确定的是与陶源有关系。结果不重要,他只知道,陶源越过他该有的权限,把手伸到了不该伸到的地方去。
比起属下办事不力给他惹上麻烦,他更讨厌属下不够忠诚。
但他一时半会儿也没空找人接陶源的班,只能将就用。想到这,他点下了接听键。
镜头那边的陶源本来笑着,看清朝音以后笑容突然凝滞了。
“有事说事。”朝音冷酷地说道。
“殿下我……”陶源磕磕巴巴地说,一时半会儿竟然组织不起来语言。
朝音眉头紧拧,不满极了。放了个暨悯进银海就算了,还迟到,今天汇报工作都磕磕巴巴,无论是忠诚还是实力,都远远不够做他身边的一把手。
陶源磕巴的原因也不是其他的,朝音脖子边一个牙印清晰可见。
他觉得,那是暨悯的挑衅。
但暨悯只是昨天因为太激动,不小心磕到了朝音的脖子,他并不是故意的。
“没事先挂。”朝音不耐烦得很,并笃定心思,把陶源从他身边调开,塞到军队一个合适他的位置。
“……有事!”陶源赶紧叫住朝音,“军部传来急训,说检测到虫王星有异动。”
朝音听见“军部”两个字,瞬间切入工作状态,他回头和暨悯对视一眼,暨悯已经完全清醒了,朝音抹在他脸上的血迹并没有被他擦掉,干涸在脸颊上。他剑眉星目,目光如炬,脸上的血迹给他平添几分血腥气。
“我没收到信息。”暨悯嗓子还哑着,他淡淡地插入两个人的对话。
“……殿下晚点可以看军方的报告。”陶源咬牙切齿地说。
“好,”朝音点头,“还有别的事吗?”
陶源的目光总让朝音觉得很不舒服,像在谴责他,又像在窥探他的隐私,令他非常不爽。
“其他的事我已经整理成报告寄到殿下您的邮箱里了。”陶源意识到朝音的话语里已经对他产生不满了,他不敢再纠缠。
“嗯。”朝音直接把电话挂了。
电话刚挂,医生就到了门口,宫侍通报。
朝音望了他一眼,把要说的话吞进了肚子里,先让医生进来替暨悯看病。
他突然有些后悔把暨悯搞得这么狼狈,要是明天就要开战上战场,暨悯如今的模样,看上去一点鼓舞人心的能力都没有。
医生看见暨悯先是一愣,似乎非常意外暨悯出现在朝音的寝殿里,但他做下属的,从来不会多过问朝音的事。他看见暨悯脖颈上的白色绷带,还渗着血,便猜到了朝音叫他来的原因。
还没等到他帮暨悯看病,余光瞥见茶几上没收拾完的药物,很明显没有吃完。
“殿下,”医生扭过头严肃地问道,“你怎么没吃药?”
朝音摸了摸鼻子,心虚地移开目光,他不知道怎么向医生解释自己头一次过发.情期就失败的事,只能任由医生用谴责的目光看着他。
“殿下,您这么都苦都熬过来了,怎么能毁于今天呢?!”医生越想越气不过,试药期间他辛苦,朝音更辛苦,要时不时登记数据且不提,副作用随着药物改变也跟着改变,疼痛、发痒、低烧、失眠以及过敏等等药物反应朝音都有过。
但朝音又是一个极其省心的病人,他从没想到会功亏一篑。
“殿下,是不是他强迫你的?”医生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从不关心国家大事和战争,一心只有实验室和病人,照面一眼竟然没能认出暨悯的身份。
“没有人可以强迫我。”朝音哭笑不得。
他的医生长他二十多岁,在星际时代正是旺年,从大学毕业开始就进入王室替王室看病。在朝音小的时候,没有任何医生愿意冒得罪风头正盛的皇子的风险给他看病,只有这位医生会偷偷给他看病。
也因为这个原因,当初的他被排挤得很厉害,所以朝音一执权,就把他从底层提拔上来。医生也从未居功自傲,对朝音还像二十年前一样,因为朝音怕药苦就会一直盯着朝音吃药。
就像二十年前他没有畏惧过强权一样,现在也不会害怕朝音。他的心里只有帮朝音治病。
暨悯生出了一点见家长的荒谬感,他像是对象家长指着为什么拱我家白菜的猪,虽对自己被看成猪非常不满,但也不敢提出任何的反对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