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像是被戳破了内心的孤傲和害怕。李衍如同疯魔了一般,挣扎地滚下床榻,拖着一副病躯就要向外冲出去。
他的喉咙因为哭嚎早就嘶哑得发不出声来,边喊叫着边发出无助的呜咽之声。般破碎又发狠的哑声一阵又一阵的回荡在殿内,像是孤魂野鬼在嚎叫一般。
元乐一把抱住的他的脚踝,边祈求边喊道:“陛下,您还有伤,不能出去。”
眼上的薄布散开了大半,几滴泪混杂着血水流了下来。在场众人都跪了下来,不敢抬头直视自己的陛下。
只有李勤一人站在那里,他似乎也被自己儿子这般疯魔的样子吓到了,一连退后了几步。
李衍一脚踢开抱住他脚踝的元乐,准备冲至殿外。
李勤一把抱住他的手臂,只不过是轻轻地抓住了一二,那手臂竟然也开始渗血。他的手掌有滑腻之感,打开一看全是李衍流出的血水。
年迈的父亲终于露出了一丝悲痛的神情,他高声喊道:“停下。快停下。”
可李衍充耳未闻,依然如同困兽出笼一般向外冲了出去。
十几名禁军高手将他围堵了起来,他的眼睛被血水糊住了看不清方向,只能依靠着声音辨识着方位。
几条粗壮的铁链丢了过来,禁军们竟然有序地将他困在中间,显然做足了准备。那粗壮的链条一下又一下的打在他的身上,随后又抽打在他的脚背上将他困顿在方寸之地不能动弹。
他因为不能视物,被脚下的阶梯搬倒了一下,从高高的台阶上滚了下去。
“住手,谁准你们伤他的。”身后的李勤大声喊道。
禁军的脸上急得直冒汗,若是轻易松懈下来,只怕凭借他们之力根本困不住这位武力高强的陛下。
像是得到领头之人的命令,这些禁军如同叠罗汉一般将李衍压制在地上,一个又一个的堆砌在他的身上,他们将他手脚都压在地上,一分一毫都不容他动弹。
李衍想要挣扎,却因为身体过于虚弱,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法将压制住他的禁军震飞出去。
李勤踉跄的走了下来,看着李衍无奈的叹息到:“儿啊,我的儿啊。你就是此时出去寻她又能怎样。她如今怕是早就回到西秦的皇宫,仅仅凭借你一人之力又怎么能将她带回来。”
他捂住胸口实在不忍心再看李衍一眼。他强忍着心头之痛,高声训斥他。
“若是你想要将她留在身边,就凭着自己的本事将她抢回来便是。西秦不过弹丸之地,成不了什么大气候。你是我大微的皇帝,若想得到一个女人尽管去抢便是,难不成那西秦的陛下还敢以他一国之力与你相扛不成。”
李衍的嘴角动了动,挣扎的动作稍稍缓和了一些。
“等解决了北越的困境,你就率兵至西秦的边境威慑他们。让他们将那孩子原封不动地送到你面前。儿啊,想要威迫他们有的是办法,你何苦如此作践自己。你如今的行径简直愚蠢至极。”
李衍终于冷静了下来,他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气。
“放开他。”李勤命令道。
禁军有些犹豫的看着被压制在地上的李衍,慢慢的一个一个的起身放手。
李勤看着趴在地上的李衍说道:“你应该清楚现在该做些什么,速速养好伤,可别让孤看不起你。”
一月过后,大微的皇帝李衍御驾亲征带领募集的十万大军远赴北疆杀敌。随之而来的更是先皇李勤归朝的消息。
李勤在那日坠崖之后未曾遭人陷害,而是悄悄藏匿于民间,待朝局稳定之后又回到京都。
李衍北伐之时,由太上皇代行监国之责。而江溪h则早早的在西秦的皇宫中住了下来。
“公主殿下,陛下今日为您办了宴席,邀请了众多贵族前来。殿下快些梳妆打扮,去见一见他们吧。”江溪h的婢女恭敬的说道。
自她来到西秦的皇宫,身旁的婢女们对她无不恭敬有加。而他那位名义上的父亲大人也格外的优待于她,每日都要来寒叙问暖生怕她吃不好睡不好。
只可惜,她的这位父亲并非病入膏肓而且还极力热衷于为她在西秦找一位夫婿。
江溪h摸了摸自己微微鼓起的腹部笑了一声,也不知道哪位冤大头愿意替大微的陛下养孩子。
等到江溪h不慌不忙的来到宴会之中,西秦的陛下齐风瞥了一眼江溪h,眼里似乎带着些许不满。
她来的这般迟,丝毫不顾自己的面子。
不过,这一小插曲很快地就被带了过去,几十名舞姬一跃而上在大殿中央翩翩起舞,将场内的气氛烘托了起来。
西秦人能歌擅舞最爱热闹,三盏酒下去,大家喜笑颜开纷纷同西秦陛下祝贺,恭贺陛下喜得爱女。
不一会儿,场内的公子们像是得了家中的指令接二连三的过来同江溪h敬酒。
为首的是西秦大将军的儿子谢公子,脸长的普通但胜在性情豪爽。不过才说上三句话就拍着江溪h的肩膀说是要同她切磋武艺。
江溪h捂着肚子假笑到:“我这腹中之子怕是经受不起。”
那公子呆滞的看着江溪h说道:“腹中之子?公主何时有了孩子。”
“来西秦之前我家中夫婿参军去了,死在了战场上。世人都说我有克夫之命,我只能逃了回到西秦来。”
那谢公子被吓的脸色都白了,只能讪讪的说道:“公主不必伤心,我西秦好男儿多的很。”
说完此话便立刻寻了个由头跑了。
这第二位则出自书香门第,家中世代读书,看着倒是长得人模人样。皮肤白皙,身量也足。
“公主,在下名为白升是上届的状元。此乃在下写的诗作,请公主鉴赏一二。”
他双手将所写诗作奉上,面容淡然,显然对自己作品极为满意。
江溪h没有看他的诗词只是笑着问道“公子可知北越大诗人苏子溪的《蒹葭词》?”
白升回答:“自然是知道的。”
“那《蒹葭词》中的蒹葭是何处的蒹葭?”江溪h看着他笑着问道。
“这,莫不是北越荆州的蒹葭。”白升有些迟疑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