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 美人无罪,怀璧其罪 - 纪二一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69章

翌日晏汀去给德裕贵妃请安,那时邵准也没走,正在殿前用餐,她随德裕贵妃的首席宫女秋冬姐姐前去,身上已经换上了万女史留下的衣衫,最外面套着一身素绿色的马甲,头发也是盘的双髻,除了一朵小红花点缀,再无其他了,可饶是如此,都只叫人挪不开眼。

邵准淡淡扫过,面上虽无异样,可心里已经小鹿乱撞,只可惜只可远观不可亵玩,太扫兴了。

秋冬让她上前:“娘娘,晏女史来了,已经换上了从前万女史的衣衫,她的已经差尚衣局赶制去了,现在带过来回娘娘的话。”

晏汀跪下磕头:“贵妃娘娘。”

德裕贵妃连忙笑着放下碗碟:“怎好端端的行这样大的礼,快起来快起来,多水灵的姑娘啊。”

晏汀叫她捧着小脸欣赏,她的眼睛生得极美,不足巴掌大的小脸,叫人捧着小巧精致,说话声音轻柔曼妙:“要的。娘娘的救命之恩,晏汀无以回报,今生今世愿追随娘娘左右。”

才见了三面,就与婆婆相处甚好,不错不错……

邵准唇角微微露出笑意。

德裕贵妃捧着她小脸上下细细看了看,又爱不释手的用手摸了摸:“这一双鹿眼与令堂生得好生相像,本宫第一次见你时,都错以为是遇见故人了呢,当时差点泪雨阑珊,听说令堂走得极不安稳。”

说着德裕贵妃语调哽咽,低头用手帕轻轻拭着眼尾。

晏汀忙追问:“娘娘见过我母亲?这个我不曾听过。”

起初德裕贵妃也不知晏汀就是旧友的女儿,还是不久前,她知道邵准对晏汀的意思,特意让人去岭南调查了一番,这才翻出了陈年旧事,便晓得晏汀正是自己故去姊妹的亲生女儿。所以这天下之大,还真是无奇不有。当年救下她与邵准的人,正是自己幼时好友的丈夫。

她笑笑:“本宫非但与令堂见过,而且还是那幼时玩伴,当时你还未出生,自然不晓得我与你母亲的事,故人一别二十经年,现在落得个天人两别,说来本宫还应去你母亲坟前上一炷香的,以安更应该去一趟的。”

“那可巧了呢。”秋冬应和着,“看来是缘分啊。与故人的女儿相见,这可是大喜事啊,娘娘应该开心才对。”

“缘分缘分!应该开心的!”德裕贵妃笑着擦干眼泪,抓着晏汀小手拍拍,然后领着她去用膳,晏汀掀眸瞅了邵准一眼,规矩的侍候在德裕贵妃身旁,德裕贵妃指挥秋冬道,“再去加双碗筷来。”

“是。”

晏汀忙推辞:“不用了。”

德裕贵妃慈蔼一笑:“乖孩子,听话昂。”

“母妃说什么你就听着!”邵准凶巴巴的,“一点规矩都没有!”

晏汀被训得没了话,心里却嘀咕着:“这也不是她母妃啊!”

德裕贵妃替晏汀训斥邵准道:“母妃与她讲话,你插什么嘴?越发没有规矩了!”

“我……”邵准算是吃了哑巴亏,知道晏汀有贵妃当靠山,自己算是栽了跟头。

秋冬加了一双碗筷后,德裕贵妃使劲往她碗里夹菜,但都是素食,由此可见,德裕贵妃的心思有多细腻,她之前在这儿只用过一回膳,德裕贵妃竟然就记下了她的喜好,晏汀感动感激之外,再也找不出别的词了。

吃着饭,德裕贵妃问她:“令尊身子骨可好?”

晏汀放下碗碟:“好的。”

其实晏父的身子是一天不如一天,或许是因为人真的老了,或许是因为对这洛阳城水土不服。

晏汀起身跪下磕头。

德裕贵妃惊:“这又是怎么了?”

晏汀含泪道:“还请娘娘开恩让我出去看父亲一眼。”

“当是什么事呢!”德裕贵妃见她哭,心都跟着碎了,伸手扶她起来,“本宫在你心里难道就是个这么不通情达理的人?这点小事都不允你?另外,本宫早已差人去了一趟陈府,托陈自修的小妾全权办理此事,现在他们都好生生的在陈府里住着呢,明日便请进宫里来,本宫正好也与故人叙叙旧。”

“娘娘……”晏汀已经感动得稀里糊涂了,其实她早已习惯性的把与邵准亲近的人都想成与他一样不近人情的冷血鬼了,却没想到这德裕贵妃虽贵为邵准生母,却如此通情达理,倒是叫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免心生惭愧。

德裕贵妃伸手给她擦泪:“你知孝悌忠信,这是好事,本宫就喜欢这样的,不过,以后可不许这么哭了,有什么事,只管说罢了。”

晏汀咬唇垂下美眸。

那边邵准唇角的笑意又深了几分。

她竟然还有这样一面!

在母妃面前竟然这样乖!

他是不是可以肖想一下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娇滴滴的美人软绵绵的窝在他怀里……

用过早膳,德裕贵妃让邵准去一趟未央宫给皇帝请早安,也是让他去给皇帝道歉,父子俩哪有隔夜仇的,邵准虽不情愿,可还是听从了。

除夕照例,休三日早朝,不过皇帝也没有贪睡,但脸色一直不怎么好,连李钰也不敢擅自招惹。

小筌子知道昨夜的事,病未痊愈就出来了,他生得剑眉星目,比大多数的女人还要娇媚,脸色却是一脸的高傲,看人只用鼻孔:“我听说昨晚陛下怒了?”

小筌子刚进御前伺候时,还得卑躬屈膝的唤他一声“师傅”,眼下爬上龙床后就翻脸不认人了,李钰对他早有不满,可到底是不敢得罪,也只能劝自己忍。

小筌子睨着:“可是因为李公公塞的人皇上他不满意?”

晏汀状告邵准一事皇帝勒令不许传出去,所以大多数人都只知皇帝昨夜大发雷霆,却不晓得所为何事,而小筌子从伺候的宫女那里听到后,就猜想成了李钰因塞人给皇帝皇帝不满意才发的火。

早些时候李钰也做过往皇帝龙榻上塞人的事,当时因为找的人不和皇帝胃口,还被皇帝踹过一脚,这件事小筌子可记着呢,时不时的翻出来挤兑李钰几句。

李钰嗤了一声没解释。

小筌子继续趾高气扬的捏捏耳垂:“陛下可不是什么人都瞧得上的,也不是所有人都能跟我小筌子似的能讨陛下欢心,李公公最好还是少动这些心思,万一引火上身……可就不妙了。”

“瑾王殿下!”李钰一把推开小筌子前去相迎邵准,“瑾王殿下可是来给陛下请安的?”

小筌子一脸不屑的行礼:“请瑾王殿下的安。”

邵准多少知道些皇帝的癖好,他对小筌子这样的人,素来不屑一顾,也不予理睬,只是往殿里看:“父皇起了吗?”

李钰小声说:“昨夜一晚都没睡好,早上起得格外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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