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给主人的献礼(二十七)
“哥们儿,其实你这绷带绑得挺酷的。”夏濯笑嘻嘻地跟在狄盛身后,走得已经够远了也没提出质疑,自来熟地和他聊起了天,“当时是不是搞了挺久的啊。”
狄盛还没停下脚步,随口应了他一句,“没多久。”
“酷归酷,但不闷么?”夏濯啧啧称奇,“你是容易出汗的体质吧,瞧你这汗掉的,你朋友就知道搀你,也不随便找个什么硬纸板给扇扇风啊?而且你这瘸的也不是腿呀,搀着胳膊能抵什么事儿。”
“你怎么话这么多。”狄盛没扭头瞪他一眼,“再往里走一点,那婆娘脑子有病,怕她跟上来。”
“我瞧她对你挺上心的,是不是喜欢你?”夏濯惊讶道:“不会还偷窥你吧,你要是也喜欢她,就给她看看也没什么嘛。”
要是关渝舟想看他,他就主动把自己脱干净!
对啊,早知道那次battle他就故意输一下了,这样他就有正大光明的理由扒了自己去色?诱了!
可惜对方矜持得很,明明都快三十的人了,如狼似虎的年纪却活成了清汤寡水的样,连带着他这厚脸皮的都会一次次不好意思。
认识到现在好不容易骗了个主动的亲吻,还是蜻蜓点水式的。
生活好难。
泡这个男人,也好难。
狄盛没搭理他的话,寻了一棵看上去有两人环抱粗的树站定了脚,“行了,就在这儿吧。”
夏濯手往口袋里一插,主动靠上树干喘了口气,“你还想走我也走不动了,我体质很弱的,先让我歇歇。”
“你还是不是男的啊,走这点路就累成这样。”狄盛没好气道:“先帮我解个皮带再歇。”
“哦。”夏濯嘴上迎合着,忍不住闭目翻了个白眼,关渝舟的他都没解过,哪里轮得到别人。他慢吞吞地往狄盛那边挪了一步,刚伸出手就浑身不舒坦,许久未见的应激反应又冒出了头。
狄盛也没真要他碰的意思,原本垂在两侧废了的手臂忽然一弯,动作疾如雷电,绷带一松就要来掐他脖子。
夏濯心说总算来了,掌心一翻露出藏着的一片镜子,如尖利的锋刃顿时割破了迎面而来的手掌,直抵对方喉咙而去。
那一下划得极深,瞬间血就涌了出来。狄盛吃了痛,瞳孔间的震惊和慌乱压制不住,咬紧的牙缝里钻出来一个艰涩的字眼:“你!”
夏濯正想再给他要命部位来一脚,结果被喷溅出来的血珠迷了眼,下意识就把眼睛闭上了。
局势瞬间又一变。
就在分秒之差的功夫里,他被狄盛抵在了身后的树上,一手擒住了脖子,一手控住了握着镜片的手腕。
狄盛似是没料想到看上去弱鸡一个的小青年也能出其不意地给自己留下一道疤,眼里的怒火噗噗往上窜,恶意满满地开了口:“你是那男的姘?头吧,之前在房里就看他护着你,还他妈一起睡觉。我瞧你就是个卖屁股给男人的货,恶心的同?性恋。”
夏濯说不出话,脖子被液体裹得凉飕飕的,想吐又被掐着吐不出来,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难受过了。
他心道完蛋。
先前还和关渝舟打了包票说自己可以,现在又这么快打了脸。
他下决心了!这次出去就要和苗乌完成交换!
“娘炮,就这还想割我?你是被你姘?头操得没劲了?”狄盛还在辱骂不停,嘴皮动了两下又临时改了主意,整个身体都压了上去,在他脸旁嗅了嗅,“本来想着拿你做要挟,看你长得还凑合,现在我倒是想试试一个男人有多好搞。”
你才娘炮!死变态!
夏濯气绝,头都昏了,好在刚被顶了大腿,有些模糊的视线里就出现了另一个身影。
风吹动着草和树叶,悉悉碎碎的声响并没引起正脑内分泌多巴胺的狄盛注意。夏濯动了动手指,握着的镜子棱角陷入手心里留下了几道小口子,察觉了他动作的狄盛嘲弄地抬了头,却在看见镜面反射出的画面后瞳孔骤然一缩。
木棍嘭一声击上他的后脑勺,想躲已经来不及了。
小黑下手从来就没轻的,被夏濯脖子上那片血一激又加了力道,这一下直接把狄盛打得倒地抽搐。
“夏先生。”他看着软了腿跌坐下去的夏濯,确认他没伤才礼貌性朝后退了一步,动动手指又一棍直击在狄盛脑门上,看到对方口吐白沫了眼都没眨一下,“可以先擦擦血,关先生看见了会发脾气。”
夏濯想回他句什么,一张嘴先干呕了一声,脸色瞬间惨白。他缓了好一会儿,隔着牛仔裤万分嫌弃地搓了搓被碰到的地方,“不用等他发脾气,这脾气我先发为敬。”
本来这两人还挺那么一回事,看他们是打算进森林去找早上那三个参与者的,结果意料之外地碰上了他们,不知怎么想的改了目标。
什么狂躁症都是编的,他们察觉到这两人有些不对劲,夏濯将计就计,钓鱼执法,打算看看这两人究竟想做什么。
现在是搞清楚了,这是看上了关渝舟和覃念这两条大鱼又不敢动手,就等着把他这个看上去好拿捏的抓在手里,最后再拿去做交换条件。
“我娘炮?那你就是死垃圾,呸!”夏濯蹲到狄盛身旁,看着他已经被血糊了的一张脸,又是恶心地往外直漾酸水。
气死他了,关渝舟都没碰过他腿,越想越生气!
他觉得自己骂得过于文雅,一点都不解气!
“姘你个鸡儿头。”他忍着翻腾不断的胃部反应,指向正黑着脸靠近的关渝舟,“我是他正正宗宗的现男友,你是积分不够换不起矿泉水?嘴那么脏。”
虽然骂不爽,但指着关渝舟正儿八经自称了一遍现男友却让他爽得顿时飞起。
他本来就被掐得嗓子痛,现在又讲了这么多话,声音已经完全哑了。想起这镜子还是从小黑手里拿来的,胡乱朝衣服上擦了两下又归还回去,一转头关渝舟已经目光暗沉地走到面前,一声不吭地看着他脖子上的痕迹。
这还是夏濯头一遭亲眼看到关渝舟这种样子,平常见惯了他的温文尔雅,那双眼睛里像盛着座寂静的火山,再来个微不足道的火星就能引到喷发。
他再多的火气也收敛下去,刚才还张牙舞爪地动着嘴皮,现在又顺从地挪去男人面前绕了一圈,展示自我一般手脚动得灵活自如。
但没见对方消气,反而那双略显狭长的眼先眯起了。他顿时心头一跳,觉得这是要找自己算账的前奏,立马站直主动解释起脖子上的血来,“不是我的,是他的。”他塌下腰,在关渝舟肩上边蹭边嘤,“他欺负我你还这样看我,我委屈,安慰我一下呗。”
关渝舟闭了闭眼,握上他腰的手用了很大的力,惹得夏濯正装可怜的脸一抽,疼得想躲又堪堪忍住了。
“抱歉。”关渝舟看他吃痛道了歉,力度却丝毫没有减弱。他声音被压到很低,另一只手也发狠地摸上夏濯脖子,将一部分血渍给抹去了,但与这些相反,他说话的声音却温和又轻柔,像是怕嘴里吹口风出来都能把眼前人给吹散了一样,“想让我怎么安慰?”
夏濯乖乖地给他擦痕迹,被抵到喉结时止不住地吞咽,见男人目光一沉,嬉笑着舔了舔唇,“比如告诉我,我刚才说的那句话是正确的。”
“哪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