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同一屋檐下 柴米油盐酱醋茶
说完这话的赵明明流露出一丝颓唐,但他还是对我露出了安慰的笑脸:“好了好了,别担心啦,我会解决的。”
我没吭声,赵明明的表现让我有些诧异,他同意掏钱在我预料之内,但他却像没看穿这个只为从他身上扳回一局的拙劣骗局,真心实意地像是我真被许新荣威胁。
这么烂的由头他也会信?
挺聪明一小伙子,脑子坏了?
“但是恒哥,你有没有想过,”赵明明原地站起,拍拍长裤上的灰,轻描淡写仿佛正在与我闲聊:“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我把钱给许新荣,许新荣把硬盘给我,既然你说他用硬盘胁迫你,那我好像也能做一样的事情?”
我摇摇头,凭我对他的了解,他不可能愿意在社会层面上害我,这种情况我在一开始就已经考虑过。
赵明明看着我,脸色稍显无奈:“恒哥觉得我做不出这种事?”
“你会这么和我说,就证明你不会做。”
看着他的表现,我逐渐清楚地意识到现在是我占了上风,从赵明明的角度来说,说不定正觉着他帮我解决了这么大一个麻烦,又对我只有完全的善意,我会从现在开始对他有所改观,不然他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这可能是他在我这里翻身做好人的唯一希望!
赵明明掩耳盗铃,对我来说是件好事,起码我不用担心他会趁机报复我,待到钞票到手,他对我形成约束的客观原因也都不复存在。
而我将在那时重获自由。
想通这一截后,我的惶恐不安也少了一大半。
刚刚下楼的时候我就在偷偷庆幸赵明明约我在咖啡馆碰头,这会儿到了饭点,满大街都是人,他不会在这种地方突然撒疯,我也不用过于担心我自己的人身安全,毕竟一到没人的地方就开始撒疯这种事情,他赵明明早就做了不止一次。
第一次差点要了我的命,第二次害我摔公厕里,第三次给我拴床上拴得我全是心理阴影。
他的过激行为太多,我只是个普通人,承受不起这么大的刺激。
直到五分钟前,我还在不断警告自己,这赵明明看着温和无害,谁知道四下无人的时候会不会突然整治我一顿,我得对他提高警惕。
我又小小的得意起来,凭我对赵明明的了解,这一通分析就算不是百分百正确,起码也得对个百分之八十。
我不遗余力地向他展现被害者的无辜一面,当然,我的怨气真实存在:“我也跟你说句实话,你当我愿意夹在你俩中间?你们真的太欺负人了,你和我说你不愿意骗我,许新荣也和我说不会骗我,结果呢,你们两个有谁对我说真话了吗?”
赵明明站在原地,装乖充楞,像是完全没听到我刻薄地诘问,伸手直指大街:“到饭点了,我带恒哥去吃午饭吧。”
这会儿还有心情吃饭?
我是该夸赵明明神经粗,换我被人敲诈三百万,我可能正在磨刀准备去杀了骗子的妈,也就赵明明会想着带我吃饭。
可惜他注定要失望,现在这种情况,他就算是真的想带我吃顿饭,我也不敢去,毕竟我那推论还有百分之二十的不确定因素,且赵明明也不是个正常人,谁知道这会儿是不是以退为进,一顿饭过后又伺机把我药晕带回去拆骨剥皮。
我拢共就跟三个男人不明不白,总不能三个二百五一人药翻我一回,开玩笑呢,事不过三!
我摇摇头,明确表示不去,赵明明没强求,笑着送我回了公司大堂,站在电梯外挥手离开:“我先去筹钱啦,晚上来接恒哥下班。”
他倒坦荡。
我回了办公室,还是觉得不太科学,赵明明的态度太违和了,今天发生的事情对他来说一点不意外,接受得毫无障碍,掏这么大笔钱连盹都不打一下。
难道他认为这笔钱贼花得值当?
他该不会觉得给了三百万,医生明确说再不会为难我,他这就等于是一口价买断我黄德恒了?
赵明明又在瞎做梦?
越想越}得慌,上次逼着我承认我爱他,弄得我自己都有些稀里糊涂,差点以为我真离不开他,好不容易回归人类社会以后才脑子清醒一点,可不能又被他带跑了!
显而易见,我有必要对他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进行纠偏,钱一到手,立即和赵明明说清楚,撵也要把他撵得远远地。
得让医生催催他赶紧给钱!
下班的时候赵明明又准时出现在停车场,我隐约有一丢丢害怕,但上车的时候他也和平时没什么不同,想来这害怕也有些多余。
赵明明给我系好安全带,对着我张开右手,温和的语气里藏着不容异议的强势:“手机给我,恒哥,许新荣怎么找你的我不想晓得,今天的事情我会尽快解决,听话,别再和他联系。”
最近对我说话都是这个味儿,赵明明,野爹PLAY上瘾患者。
我翻了个白眼,没点头,但还是老老实实把手机放在他手里,心里不断默念,再忍耐一段时间就好,稳住赵明明,别节外生枝,胜利近在眼前。
到家前赵明明拉着我去逛了趟菜市场,乱七八糟大袋小袋提了不少,还杀了一条鱼,说什么我最近神经太紧绷,今晚炖个鱼头豆腐给我安神。
拉倒吧,谁不知道鱼头豆腐除了安神,主要补脑。
我俩进了家门换好鞋,赵明明就急匆匆把东西分门别类放好,钻厨房里意粱锸常洗菜择菜、淘米煮饭。
我在干嘛?我上一天班累得慌,和赵明明共处一室也很能让人积攒压力,得让身心都放松一会儿才能继续笑对人生,再说了,做家务我也不擅长,哪像他赵明明干得又漂亮又利索,我凑一脚纯属添乱。
手机在赵明明那儿收着不碍着我找乐子,平板虽然端着累,横竖也不耽误我打游戏。
可惜赵明明这人滴水不漏,拉黑了方坚的手机不算,还盯着我把他的游戏好友也拉黑了,少了个跟班,有点无趣。
今天的我也和平时一样,拿着平板往沙发上一瘫,窝在垫子里一边玩儿一边等饭,赵明明手脚挺麻利,但现在才开始做,这顿饭怎么着也得是个把小时以后才能吃上,时间充足,能玩儿个几局。
和之前的日子一样,我管好自己就行。
“恒哥,先别玩儿了,”赵明明歪着身子从厨房探了个头出来:“帮忙收拾下桌子。”
啥?还用得着我收桌子了?
“马上,”我有些奇怪,但他难得开口,举手之劳,我也不太好拒绝:“刚开,打完就来。”
二十分钟不到,一局结束。
我从沙发上起来,走到餐桌前,对着整齐的桌面百思不得其解,这桌子能有啥好收的,他赵明明每天晚上洗完碗都把桌子擦得干干净净,一张哑光餐桌楞给他擦得像是能反光,也不像我自己打理的时候杂物堆了大半边,就放了几个餐垫一包纸,这能有啥收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