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神降

顾墨到公司楼下的时候已经略有些迟了，白文亦一身西装正站在门口等着，见到他仍然是温和的笑意：“顾先生你好，这里不方便谈话，我们去旁边的咖啡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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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墨抿了一口咖啡，微微蹙眉，他不喜欢这么多奶泡和糖，开口道：“叫我顾墨就行，我这次来主要是想要赔偿。”

白文亦若有所思的看着他，摘下了眼镜。没有了眼镜遮挡他的眼睛显得有些过分锐利，却又立刻浸满了温和的笑意，仿佛刚才的目光是错觉。他微微一笑的开口道：“可是顾先生，我好像没有冤枉你吧。”

顾墨抬眼看他，眼中是不加掩饰的警告，却见白文亦低头喝了口咖啡，漫不经心的岔开了话题：“顾墨，你今年19，在本市的高校上学，能进这种顶尖学校也是相当有能力的人了。我相信你的脑子很清晰，当时那个人你没必要杀他，为什么动手？”

顾墨把杯子放在桌子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他皮笑肉不笑的盯着白文亦：“看来白律师干了点不太符合规范的事情，偷偷查我的资料了。”

白文亦将杯中咖啡一饮而尽，笑的很真情实感：“没什么，你知道我们这些打工人现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下岗了，你的学校都因为异能骚乱封校一个月了，我的公司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倒闭了。这个世界都这么乱了，不如早点找一个大腿抱。”

顾墨皱眉喝下了这杯感觉甜的有些发腻的咖啡，靠坐在椅子上，重新变成一副漠然的模样:“你说的对，我确实可以不下杀手的，但是我不能确保他不会继续动手。”他知道自己夺过刀就可以停手了，但是他仍旧把刀送进了男人的身体，因为他不会去赌男人没有第二把刀。

白文亦笑意不减，真诚的说：“那你可以保护我吗？现在这么可怕，谁知道还会发生什么。”

顾墨皱眉：“你也是个异能者吧，不然是怎么看清我的？你的异能是什么？增强视力？”言及此，顾墨嘴上带了些嘲讽的笑意。

白文亦却没有被影响，他相当坦然：“算是吧，全面增强这样。”顾墨不耐的说道：“那你还需要保护吗？说白了，我就是想要三千再活一个月，现在打工都找不到活。”

顾墨现在觉得自己真是犯蠢了，浪费时间和这个莫名其妙的白文亦喝发甜的咖啡。他承认这个男人挺有姿色——或者说很符合他的审美，顾墨早就知道自己性取向不同，他也不觉得有什么关系。白文亦对他来说确实赏心悦目，但是他不喜欢这个男人一直试探自己。

顾墨站起身来俯视着他：“我没兴趣和你一直聊天，你给钱咱俩就再聊一会，不给钱就别浪费时间了。”

白文亦跟着站起身，耐心说道：“当然可以，只是我觉得，钱马上就没有什么大价值了。”

顾墨闻言，匪夷所思的看了他一眼：“钱没有价值，难道你有价值？”

他没来得及看见白文亦晦涩的眼神——

下一秒，巨大的爆炸声响彻云霄，气浪击碎了咖啡店的玻璃掀起了桌椅和人，强烈的光爆和声爆让顾墨痛苦的蜷缩在地，眼前发黑，剧烈的耳鸣直钻脑仁。

顾墨大口呼吸着，视力过了很久才渐渐缓和，耳鸣仍然尖叫着。他只能看见自己蜷缩在地上，身上压着一张桌子，裸露的手被玻璃碎片划破了长长的一道伤痕。

“怎么回事？”顾墨艰难的爬起身，抬眼却是人间炼狱的景象：高大建筑的玻璃窗全都碎在地上，堆满了砸碎的建筑材料，树横七竖八的倒着，汽车被掀翻在地。

然而最可怕的是，地上还有无数人痛苦的蜷缩着，血从他们的身下缓缓淌出，逐渐染红了街道。顾墨走向离他最近的一个女人，他轻轻拍打她的胳膊，然而女人却毫无反应。

顾墨心下一沉，伸手扒开了女人紧闭的眼皮，“没救了，瞳孔已经扩散了，当场死亡。”白文亦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边，轻声说道。

街上陆续有几个人爬起身，跌跌撞撞奔向街边低矮的建筑。白文亦眼中有着淡淡的伤感，一张口却咳出血来：“咳咳。。。他们都是普通人，受不了的。”

顾墨感觉天黑了下来，抬头看去，却被震惊在了原地：“那是什么？”

遥远的空中只有一个小的看不清楚的身影，身边环绕着波纹扭曲了空间，太阳光照射下来却消失在了祂的周围，仿佛被波纹吃掉了一样。

看到那个身影的一刹那，顾墨感觉死亡的威胁重重压在自己身上，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让他难以呼吸，恐惧从他的骨头里刺出来，扎的他全身疼痛发冷。

明明对方没有看他，生死的边界却近在咫尺。

很长却又仿佛只是一瞬，空中的身影就消失不见，太阳重新洒落在地面上，仿佛刚刚濒死的体验只是错觉。

良久，白文亦默默开口，声音里有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讥讽：“如果说异能是神力的馈赠，那么迟早，神明也会跟着醒来吧。”

顾墨这才好似大梦初醒，转身定定看向他，两人深深对视。

顾墨第一次对他露出了真诚的笑：“现在我同意你的观点了，咱俩合作活得久一点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