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第一百六十七更

第142章第一百六十七更

异族人一呆，说道：“方才我便觉话声好熟，莫非……你是司徒官员不是？”司徒钟也是一愣，道：“怎地小子与尊驾却是相识的？”异族人笑道：“不错，虽说时日稍短。司徒大哥，小妹赵灵儿在此欣逢。”司徒钟惊道：“啥？你、你是那千年狐狸精、万年红颜祸水小姑娘！！？？”赵灵儿不悦道：“您这生称呼可真新鲜。”一晃已有三月不见，二人互叙别离情事。赵灵儿蹙眉道：“这般还不要紧，大哥、姜大哥定然无事。我早先也觉到一股不寻常的气，于是便急急赶来，可到得这左近，那股气又不见了，原来是被你们除了那妖物。”司徒钟得意道：“可不是嘛，我们兄弟同心，其利断金，一个妖物算得了什么？”谁知赵灵儿却道：“太胡闹了，你们三人功力不济，如何能与妖类相抗？此回不过侥幸而已，切记以后若再遇这等状况，须要尽早退去！”司徒钟嘟囔道：“这妞儿真是，太不给人面子了。”咔吧，赵灵儿捏了下拳头。司徒钟忙改口道：“不，不，谨遵台命1他见赵灵儿神色尚平，禁不住又道：“原来你去了契丹部落，怪不得变得凶巴巴的，又是这身行头，真真认不出来了。嗯，还总眯着眼，定是他们那边的女孩儿都这样，觉得显温柔，你也学了来。”赵灵儿道：“不是眯着，司徒大哥，我看不见了。”司徒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急急相询道：“怎、怎么弄的？那你怎么还可以诸事如常？”赵灵儿向他道了自己以气感知的原由。

司徒钟感叹了一阵，泫然泣下。赵灵儿见他这生关心自己，甚是感动，劝慰道：“我现下也没太多不便，你也不需为我过于伤心。”司徒钟却突掩泣道：“老天爷，你这不是故意让我便于下手吗？”赵灵儿沉声道：“哎呀，我好像听见句奇怪的话。”司徒钟忙改口道：“不，我是说，灵小姐烤的鸟肉当真美味，手艺快赶上逍遥了，不愧是两口子，啊哈哈哈～～”噼里啪啦，哎呦～～他不晓，自己这句话才是最要命的。

两人又在丛林间行了二日，司徒钟自赵灵儿处习得不少野外求生之技，便如生火不可捡湿柴，否则烟大焰小；露宿当择地势相对平坦且下风处，以避灾害突变与野兽侵扰。他问及既与石长老意外失散，欲待如何，赵灵儿便以自行归乡相告。

途中闲聊，赵灵儿道：“若是恰巧路过，打算一并去武侯祠一拜，司徒钟大哥可曾到过？”司徒钟当即拿拇指抹了下鼻尖，自豪道：“那是自然，不是在下夸口，足迹早遍天下，除去山林野泽，各处名城要地路途了若指掌。”赵灵儿点点头，又道：“那里不知是怎样一副苍松翠柏、香烟缭绕之象。丞相《后出师表》一句‘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流传千古，我虽也抱持此心，却不晓如何做起呢。”言罢微见愁苦之色。

司徒钟忽道：“灵姑娘，太不够意思了吧。”赵灵儿一呆，偏头不解地面向他。司徒钟道：“咱们虽然相处时日无多，但经了无锡那一事，又在虞桥镇坦诚以对，应当可说已相互推为知交了吧。亦且，你不在的这些时日，我已与逍遥等人厮混熟络，更和逍遥结为金兰，你与他们亲极，也就不能疏远我吧。人家说朋友是有难之时可仗义相帮的，你现下这样子分明有了难处，却不肯向我一吐，想见是看不起我了。”赵灵儿面色一和，道：“确是我的不是。如今南疆兆民罹忧遭患，我意欲为他们扫尽烦扰，重还安乐，却苦思乏计。”司徒钟道：“噢，对啦，你是那儿的公主来着，对吧？这分为国爱民之心我感同身受。可你知道丞相是怎么死的吗？””徒钟大哥可曾到过拜告三风处求生之技赵灵儿知他必有所指，欲聆下文，于是顺口道：“不知。”司徒钟道：“想的太多，活活给自己累死的。他能凡事未卜先知，也是有先决的，必要将其情了若指掌。你现下连家乡还没回去，当地实况尚未弄明，就即冥思苦想，期寻对策，岂不比他还累？”拍着赵灵儿肩膀，又道：“一切顺其自然，心宽谨行就好了嘛。你是干大事的，可干大事的也是人啊，神情舒爽才有精力不辞其劳。你说对不对，公主殿下？”这些道理原极浅近，但大底当局者迷，如今为司徒钟点出戳破，赵灵儿豁然开朗，欣喜道：“真真‘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如你所说，我们是好朋友，而好朋友之间不言谢，那我只有铭感于心了。”司徒钟作伟岸状道：“诶，听你说的，太见外了。你、我、逍遥、阿七、林姑娘，我们最是相好。”赵灵儿强作笑颜道：“那且罢了，司徒大哥，能不能把你那只不规矩的手拿开了？”噼里啪啦，哎呦～～赵灵儿跋山涉水，沿路留心打听，也不知统共吃了多少苦，终于挨到了当下白蛮一部驻扎之处。现今拜月教下所属乌蛮各族侵袭愈厉，白蛮已无法据城固守，遂尽数逸出展开游击，灵活以应。赵灵儿直找到大土司所在的一支队伍，寨前卫兵拿器械指住她喝问。赵灵儿此时饶是不能目见，单闻乡音便觉无比亲切，当下温和地道明来意。卫兵不知为何，竟被其一身所禀气质相染，只感是一位至亲立于近前，当即郑重前去通报。

寨中唐钰、阿奴听了情状，已猜得七八分必是那人到了，随即跟从代掌白蛮大土司白族族长海棠夫人、大将军盖罗娇出迎。唐钰、阿奴见了赵灵儿外貌先是一诧，少待方向双方引见。海棠带领阖众向赵灵儿行君臣礼，一寨皆动。赵灵儿则以族礼相抗，意示不敢妄僭，立时赢得一片好感赞誉。寨中弟兄想到公主归来，实力大增，御侮得助，重振有望，无不欢欣鼓舞，上上下下一扫积日愁烦。

进帐坐下后，赵灵儿命一切俗礼皆免，立时要听这边战况。海棠便将近日乌蛮猖獗，无人可敌，即便吐蕃人也多为让步之事告知。唐钰、阿奴早憋了一肚子话，待海棠道毕便一一相问。

赵灵儿将石公虎沿路行止、自己伤情简略一述，令二人不禁心焦。她又道：“石长老身怀绝艺，处事机敏，定然无事，我们只消静待，他定有一日会自行归来。”二人一面点头，一面奇怪她为何还能如此镇定。

盖罗娇却坦诚相告：“实话说，末将起初闻得大土司与石长老等欲将统领之权交与公主，颇不放心，以为就这么把族人生死大事交托给这么个名不见经传的娇女，大是不妥。但今日再见，末将无话可说，当真三日过后刮目相看，公主竟为了族人不惜伤损贵体。盖罗娇定永志追随，惟命是从1说罢离座拜下。

赵灵儿笑扶道：“眼睛，头发怎样幸而不妨事，也不去管他，若能教我速速成长起来，抛却倒也值得。我在外多年方始归来，族中之事大都生疏，已不能适宜统领，一时还要烦在座诸位多费心。”海棠带头起立抚心道：“这是分所应当。”赵灵儿话中暗为寓意，迟早会让所有人心服口服自己担当得起主上带头人之位。盖罗娇会意，乐得瞧她今后怎样做。

当晚赵灵儿自己在帐中整装了一番，直至今日方将穿惯了的那身契丹服用苗装替下，存想塞外朋友于自己之启迪，心中感慨万千。她又配上苗人常用的蛊术包，熟悉下一应当地用具，将体内气息与外界相融，以适其湿热气候。第二日早，盖罗娇等再见赵灵儿时，都觉她不愧流着苗人的血，虽久居汉人之间，仍未消弭了亲族的强烈气息。

分散了的白蛮各部尽皆扶老携幼，脚步缓慢，不似乌蛮肆意出动，锐意进取，毫无顾忌，因此上又添了分劣势。赵灵儿来到正值寨中趁隙休整，而就近即有小股乌蛮军朝这边虎视眈眈。

她心中便以此为契机，欲要众人先知晓自己实力，于是提出向前迎击。敌人虽只小股，却也倍于当下己方人数，海棠等自不愿冒然，听得赵灵儿打算尚为稳妥后方带众随她前去。

赵灵儿事先已将策略尽数告于海棠等，自己只身一人斥候兼冲阵去了。这边海棠与阿奴，唐钰与盖罗娇各带一队人众分别埋伏在敌阵两侧。按赵灵儿计较，一有动静，两队人马便立时杀出。一时果然敌阵中躁动起来，白蛮二队即行展开攻势。少时两边寨门相继大开，敌兵离巢迎击，猛烈异常。这些尽在赵灵儿算中，唐钰等且安心下来，按部就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