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金陵长歌
027金陵长歌
后来李长安带着陈小北下山了，他们离开了峨眉山，这件事情就算告一段落。马车下的尘土扬起又落下，纱帘后的峨眉山在晴空下展现着自己的肃穆和威严。陈小北自从吃了李长安给的伤药后身体好转了许多，不过让他完全好起来的还是那本失而复得的武林秘籍。他坐在李长安对面，装模作样地捧着一个字都看不懂的卷轴，读得神乎其神。李长安安安静静看着这家伙专注的样子，心底生出些许温柔来。“别抱着了，把纸看穿了都看不明白。”陈小北倒也不是想把其上的内容即刻弄懂，只是看到这东西觉得心里高兴。他爱不释手地将卷轴藏进了包里，仿佛是担心拿在手上会再次被人抢了去。“我都明白，要脚踏实地，不可能一口吃成个胖子。”陈小北念叨起那些老生常谈的话。李长安不理会，默默看着车窗外疾退而后的土路。蜀川之地地势险峻，马车又颠簸起来，叫人好不舒适。“你说，王贤这家伙怎么回事，他为什么心甘情愿将武学秘籍给你了？”“不是给我，他是想给你。”李长安说。后来王贤告诉李长安自己去青龙山庄要武学秘籍只不过想试着修复武功，但山庄里的人没有给，他便另寻他法了。李长安大致可以看出，王贤和五年前不一样了。那时候的王贤多么渴望拥有绝世武功，现在的他连昆仑神宫的武学秘籍都不需要了。所以那把昆仑神剑，自然也不可能是王贤拿走的。“他在山洞里还想杀我呢，为什么又愿意把宝贝给我？”很多东西陈小北这个年纪是不会懂的，李长安知道没必要解释，于是随便编了个理由搪塞他：“你就当他是为之前打你的那一掌道歉。”陈小北迷茫地点点头：“我不管你跟王贤曾经怎么认识的，你还是多加小心些。我可不觉得他是什么好人。”“知道了，你小朋友少为我操心。有这劳什子功夫还不如练练你的武功。”陈小北努了努嘴，对李长安的不耐烦表示不满。陈小北看着李长安的侧脸，从他的眼神里感受到一丝冰冷冷的寒意。他知道李长安这人一定有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以前他一直想追问，但现在放弃了。他…
后来李长安带着陈小北下山了，他们离开了峨眉山，这件事情就算告一段落。马车下的尘土扬起又落下，纱帘后的峨眉山在晴空下展现着自己的肃穆和威严。
陈小北自从吃了李长安给的伤药后身体好转了许多，不过让他完全好起来的还是那本失而复得的武林秘籍。
他坐在李长安对面，装模作样地捧着一个字都看不懂的卷轴，读得神乎其神。
李长安安安静静看着这家伙专注的样子，心底生出些许温柔来。
“别抱着了，把纸看穿了都看不明白。”
陈小北倒也不是想把其上的内容即刻弄懂，只是看到这东西觉得心里高兴。他爱不释手地将卷轴藏进了包里，仿佛是担心拿在手上会再次被人抢了去。
“我都明白，要脚踏实地，不可能一口吃成个胖子。”陈小北念叨起那些老生常谈的话。
李长安不理会，默默看着车窗外疾退而后的土路。蜀川之地地势险峻，马车又颠簸起来，叫人好不舒适。
“你说，王贤这家伙怎么回事，他为什么心甘情愿将武学秘籍给你了？”
“不是给我，他是想给你。”李长安说。
后来王贤告诉李长安自己去青龙山庄要武学秘籍只不过想试着修复武功，但山庄里的人没有给，他便另寻他法了。
李长安大致可以看出，王贤和五年前不一样了。那时候的王贤多么渴望拥有绝世武功，现在的他连昆仑神宫的武学秘籍都不需要了。
所以那把昆仑神剑，自然也不可能是王贤拿走的。
“他在山洞里还想杀我呢，为什么又愿意把宝贝给我？”
很多东西陈小北这个年纪是不会懂的，李长安知道没必要解释，于是随便编了个理由搪塞他：“你就当他是为之前打你的那一掌道歉。”
陈小北迷茫地点点头：“我不管你跟王贤曾经怎么认识的，你还是多加小心些。我可不觉得他是什么好人。”
“知道了，你小朋友少为我操心。有这劳什子功夫还不如练练你的武功。”
陈小北努了努嘴，对李长安的不耐烦表示不满。陈小北看着李长安的侧脸，从他的眼神里感受到一丝冰冷冷的寒意。他知道李长安这人一定有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以前他一直想追问，但现在放弃了。他知道李长安是真的不想说。既然如此，大可不必强人所难。
气氛沉默，李长安一直看着窗外，似乎不想跟他说话。陈小北只好双手托着腮帮，一个人独自发呆起来。
马车驶过一个土坡，地上大约有些碎石，车左右摇晃了两下。
这时，陈小北突然想起什么事情来。他一拍手，翻了翻包，像是在找什么东西。又估计是没找到，于是转手拎起桌上的茶壶，倒上两杯茶。
“你怎么了？”李长安问。
“本来想找两瓶酒，但是没有。”陈小北说完，将泡着乌龙茶的杯子递给李长安。
见陈小北突然起了与自己推杯问盏的兴致，李长安心里疑惑。他并不知道陈小北以茶代酒，是想同他交个朋友。
“李长安，你我都认识这么久了。”陈小北脸上堆起甜甜的笑容，“你看我，这么能打，以后就让我来保护你呗！”
李长安沉默不语，低头看着手上的茶水。热乎乎的乌龙茶氤氲着水汽，朦胧他的视线。
这话陈小北已经说了好几次了。
可是他快要死了，最多两年。那时候他的狼狈样子怎么能被这家伙看见呢？
前五年都这样一个人过来了，何必在最后不多的时间里做出改变呢？
他在想，是不是如果没有戾气，如果他能好好活着，他是不是就愿意结交陈小北这个朋友？
或许困住他的不是戾气，而是他自己。
那些年他一个人孤独绝望太久了。那种叫人抓狂的感觉在他身上无孔不入，杀死了他对世界所有的期待。他早已被绝望体制化，已经不敢再接受任何希望。
希望这样的东西不属于他，它只属于李长歧，李长安没有那个命。
他已经笃定了这件事。
这种不相信一切可能的状态只要能一直保持下去，他就能一直潇洒自在，云淡风轻。谁也干扰不了他的情绪。
正因为如此，这些年李长安从来不交朋友。
可是现在他遇上了陈小北。
曾经那些被人时刻关心的记忆，那些只属于李长歧的记忆，那些已经远在天边的记忆瞬间近在眼前。它们纠缠着他，唤醒他对于往昔的渴求，唤醒他对于世界的希望。
绝望杀不死他，但希望可以。
他到底该如何接受一个人的关心呢？
他很恐惧。这种分裂挣扎的情绪他无法面对。他想逃离。
马车一路颠簸，他们都沉默了很久。
“李长安，我在金陵李家的时候，有一个人对我说，人生相逢是缘分，只有好好珍惜以后才不会后悔。”陈小北举起杯子，“她说得不错。人生无常，相逢短暂，没有来日方长。倘若去日已定，那么且行且珍惜。”
陈小北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
“李长安，我知道你有很多事情不想对我说。也许在你眼里我是个什么也不明白的小朋友，但是没有关系。我只想好好珍惜你，我不在乎你如何对待我，哪怕你拿着我的真心去喂狗都无所谓。”
李长安笑了，眼眸低垂，心尖滚烫。
他端起杯子：“敬我的朋友。”
陈小北愣了一会儿，然后笑靥生花，眼神明光闪烁：“所以你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