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夫妻夜话
052夫妻夜话
日光之下，只见少年凌空直上，似欲与天地试锋芒。复而见其旋身绕剑，须臾，剑与人一同直下苍穹，倾斜逼来。刹那间，凌厉剑气斜入演武台，使得木板即刻炸成废墟。剑气裹挟数尺木尘一路刀劈斧砍般奔向宋温暖。看到这一幕的周围众人，纷纷目瞪口呆，一个个倒抽冷气。“这……这是传说中的剑落霜天？”“这该不是真的剑落霜天吧？”“真的不是失传了吗？现在哪儿有人会啊？陈公子练的哪个版本，怎生得如此厉害？”李家九九八十一套剑法，最后一个极其特殊，为李长歧独创，没有文字记录，全靠口口相传。江湖上剑落霜天的版本数不胜数，李家人也是各取所好。但真正的剑落霜天只有李长歧一人知晓，目睹过此番绝技的人寥寥无几。此时，宋温暖的长剑锒铛落地，她受了那一重击，元气大伤，无力起剑。但她伤得最深的不是身体，而是心。她是目睹过真正剑落霜天的人，而陈小北那一招分毫不差。不由分说，定是李长歧授予的。自那天从长安医馆回来，她尝试着将关乎他的记忆尽数抹去，但很明显，她失败了。宋温暖突然跪在地上，双手撑着木板。她看见银亮的长剑映出她的眼睛，那里面沧桑，颓败，没有生机。一瞬间她怀疑自己是不是老了，是不是不漂亮了，不讨人喜欢了。想到这里，泪水奔涌而出，一滴一滴落在剑上。那一年秋色满园，霜落枝头，她亲眼看着李长歧练成这一奇招。李长歧问她取什么名字，她说，剑落霜天；李长歧说，那便剑落霜天。此招成绝，无可破解，她说她想学，要李长歧手把手教她。李长歧认真教了，但她还是学不会。她说，陪我练武的时候不许使。李长歧说，输给我才好。她说，我是师妹你要让着我。李长歧说，我是师哥你得崇拜我。这么多年一晃而过，她找了李长歧这么多年，她终于找到了他，可他已然不是李长歧，他已经将她在记忆里一笔勾销。她回忆着那天在长安医馆，想着那天李长歧对她说的话。她为什么一直以为自己会等来布娃娃和糖葫芦呢？她为什么没想过爱是可以消失的呢…
日光之下，只见少年凌空直上，似欲与天地试锋芒。复而见其旋身绕剑，须臾，剑与人一同直下苍穹，倾斜逼来。
刹那间，凌厉剑气斜入演武台，使得木板即刻炸成废墟。剑气裹挟数尺木尘一路刀劈斧砍般奔向宋温暖。
看到这一幕的周围众人，纷纷目瞪口呆，一个个倒抽冷气。
“这……这是传说中的剑落霜天？”
“这该不是真的剑落霜天吧？”
“真的不是失传了吗？现在哪儿有人会啊？陈公子练的哪个版本，怎生得如此厉害？”
李家九九八十一套剑法，最后一个极其特殊，为李长歧独创，没有文字记录，全靠口口相传。
江湖上剑落霜天的版本数不胜数，李家人也是各取所好。但真正的剑落霜天只有李长歧一人知晓，目睹过此番绝技的人寥寥无几。
此时，宋温暖的长剑锒铛落地，她受了那一重击，元气大伤，无力起剑。
但她伤得最深的不是身体，而是心。
她是目睹过真正剑落霜天的人，而陈小北那一招分毫不差。不由分说，定是李长歧授予的。
自那天从长安医馆回来，她尝试着将关乎他的记忆尽数抹去，但很明显，她失败了。
宋温暖突然跪在地上，双手撑着木板。她看见银亮的长剑映出她的眼睛，那里面沧桑，颓败，没有生机。
一瞬间她怀疑自己是不是老了，是不是不漂亮了，不讨人喜欢了。想到这里，泪水奔涌而出，一滴一滴落在剑上。
那一年秋色满园，霜落枝头，她亲眼看着李长歧练成这一奇招。李长歧问她取什么名字，她说，剑落霜天；李长歧说，那便剑落霜天。
此招成绝，无可破解，她说她想学，要李长歧手把手教她。李长歧认真教了，但她还是学不会。
她说，陪我练武的时候不许使。
李长歧说，输给我才好。
她说，我是师妹你要让着我。
李长歧说，我是师哥你得崇拜我。
这么多年一晃而过，她找了李长歧这么多年，她终于找到了他，可他已然不是李长歧，他已经将她在记忆里一笔勾销。
她回忆着那天在长安医馆，想着那天李长歧对她说的话。她为什么一直以为自己会等来布娃娃和糖葫芦呢？
她为什么没想过爱是可以消失的呢？
宋温暖低沉呻吟，声泪俱下，悲哀压迫胃部。胃在蜷缩，让她感觉自己快要吐了。
此刻，陈小北已经吓坏了，他并不知师姐这是怎么了，只以为自己下手太重让她受了伤。
陈小北扔掉手中的剑，赶紧跑上去扶宋温暖，结果竟被宋温暖狠狠推开了。
“我不服！”宋温暖大喊一声。
陈小北手忙脚乱，恐惧和紧张爬满心神：“师——师姐，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凭什么！你凭什么用剑落霜天！”宋温暖一剑撑地，似乎想继续站起来，“我不服！我还没输！”
众人吃惊无比，彼此间窃窃私语。他们怎么也不敢想象，平日里那个最知礼节的宋姑娘今天竟这般义愤填膺。这还是那个温柔婉约，端庄雅正的宋姑娘吗？
宋温暖也被自己的反应吓着了，她看着忧心仲仲的陈小北，内心顿时生出无限愧疚。她干什么把对李长歧的气撒在他身上？
她反问自己真的怨恨李长歧吗？好像不然，她根本不愿意将李长安的身份公之于众，她知道长歧不想的。
此刻，宋温暖看着陈小北明澈的双眸，那里简直有李长歧的倒影。她知道他们朝夕相处，也知道李长歧很疼爱这孩子的。
“小北，对不起，师姐不该那样对你说话的。”她吸了吸鼻子，抚摸着陈小北的头，温柔涌上心间，“你能赢，师姐其实很开心。”
陈小北看着她泛红的眼眶，虽不知师姐在想些什么，但明白她一定独自吃了很多苦，忍了很多痛。
他顿时觉得好心疼。为人这样好的宋姐姐，凭什么会吃那么多苦？
后来，宋温暖握着剑，疲倦不堪地离开演武台。陈小北独自站在演武台上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直到她完全消失，他才听到周围人的掌声。
他不知道，是众人的掌声迟到了，还是自己的听觉出了问题。
总之，赢是赢了，但真的一点也不开心。
……
……
金陵夜寂凉风发。
年初的时候天最冷，李家的池塘结了一层薄冰。
池塘中央有个凉亭，一狭隘的木廊连接凉亭和岸边。
叶夫人站在凉亭里，凝望冰封的湖面，虽不动声色，但心中洪波翻涌，迟迟不能平静。
今天白天，在看台之上，她亲眼目睹陈小北是如何赢了宋温暖的。或许李家的长老和门客们认不出，但她心里很清楚，那是真正的剑落霜天，是李长歧的剑落霜天。
陈小北从何处学来此招无需多问，他身边那个李长安是什么人更不在话下。
叶夫人攥紧拳头，回想着李长安来李家的那一天。那天她便这样怀疑了，只是他没拔出那把踏雪飞鸿剑，她没法继续追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