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回忆有关他的事
第15章回忆有关他的事
“什么？妈妈你也知道这件事？”
“不是你跟我说过的吗？就是你上高中的时候,那天我们去你老姑家帮忙，然后等我们回来的时候，你刚好趴在桌子上写作业睡着了,我们进房间叫你吃夜宵后,才发现那时睡着的烤串,那天白天受伤了,然后你说是你的一个同学刚好路过救了它。”
“我说的不是这个,明明……”,明明这件事之前在这个世界并没有发生过,怎么会在妈妈的记忆中有这件事呢。
“害,你也太不了解你妈妈了,对了，那个同学你是不是对他有意思？让我猜猜，是不是那个家长会上代表年级演讲的同学？”文惠泉明显误会了宁滟昭现在的意思，依旧有些“得意”地说起自己的猜测。
“妈妈你为什么会这么说？”并且文惠泉是怎么猜到的,宁滟昭也一下就被文惠泉带“偏”了方向,不过她也想听听妈妈到底知道的是什么。
“因为我很了解你,你平时什么都不是特别在意,也不是个能藏得住心思的人，那天你说有人帮忙救了受伤的烤串，我问你是谁,你却支支吾吾说只是一个普通同学，如果只是一个普通同学的话,你的表情肯定不会是那样的,那根据我对你的了解，肯定不是一个普通的同学。”
“这……”，宁滟昭还不知道自己的妈妈居然有时候意外地“敏锐”,以前确实如同她的猜测一般猜中了她的某些心思。
“后面开家长会的时候我又问你那天救烤串的是哪个同学，你没反应过来就说台上长得最好看的那个，我一看就是他最好看，怎么样？我猜的对吗？”文惠泉仍然在喋喋不休地说自己的猜测，压根没有注意到旁边的宁滟昭早就已经没有在听她的猜测了。
家长会的时候妈妈问过一嘴安念屿吗？宁滟昭记得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然后现在妈妈又说在“梦境”的时候，宁滟昭爽约了安念屿后在小巷子口发生的事情，她也很确定只是在那个“梦境”发生过的事，那么是这个世界发生过的事和“梦境”里面发生的事情重合折叠了吗？
“对了，还有一件事我一直没问你，有一天你爸爸骑着摩托车回家，远远地就看到了你和一个男同学在一起遛狗，然后刚好你爸爸快过来的时候，你们两个就跑走了，后面你爸爸在下大雪那天去接你又看到那个男生了，这两回的男生和之前救烤串的是不是就是同一个人？”
“原来竟是这样吗？”宁滟昭自言自语般，暂时没有回答文惠泉的问题，现在她心里隐隐有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测，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也许就有办法找人验证。
“现在你这个同学怎么样了？在做什么工作？”
“他……他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宁滟昭没有说出安念屿现在的真实情况，其实她其实偶尔想起来的时候，都觉得安念屿的去世毫无实感，现在她唯一能够做的就只是让回忆只是美好的回忆吧。
“啊，我都还没仔细见过呢，他就走了，他不是本地的人吗？不是本地的同学那就是回户籍地高考了？怪不得这几年都没听说你再提过他。”
“算又不算吧，他在高二的时候据说就退学去国外留学了。”
“原来是这样，哎。”
“妈妈你有什么好叹气的？”
“难得你有喜欢的人，以你这么颜控，要求又这么高，那个小同学肯定长得好看又优秀，你什么时候能够解决一下终生大事就好了……”，文惠泉并不是那些传统死板的家长，对于女儿在高中就有喜欢的人，没有想过阻止，反而还很好奇，只是以前又怕女儿脸皮薄一直不敢问，今天也是一不小心没刹住车问多了，果然人还是要谨言慎行。
“我……”，宁滟昭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她妈妈的话了，她还以为自己瞒得很好，没想到在最了解她的家人面前，什么也不是，至于家长会那次也是她曾经头一次在熟悉的人身边“露出马脚”，不过后来又被她忽悠过去了。
文惠泉依旧是说着自己曾经的想法，直到注意到宁滟昭现在表情不太好看才住嘴，“哎呀，都怪我，都怪我，不说这个了，省得你听了也不高兴了，我们还是都听你的想法。你不想相亲找对象，或者是结婚生孩子，我们都不会勉强你。”
文惠泉也通过身边各种亲朋好友或者是网络平台上的讯息，知道在现在这个社会上，催婚这个话题有多么容易让子女厌烦，她看到宁滟昭表情越来越难看，也不敢再说下去了，“走吧，走吧，我们随便打扫打扫家里就去吃饭吧，今天你想吃什么，妈妈都买单。”
“谢谢妈妈，那我今天就不客气了。”如果是平时的话，宁滟昭肯定会抢着买单，但是按照现在的情况，避免妈妈再过度追问，还是暂时先这样下去吧。
“我们母女两个还需要什么客不客气，今天想吃什么放肆点，我通通陪着你吃，自从你步入社会开始上班后，我就觉得你的精气神大不如前了，还是得多吃点好的补一补。”
“这话你说的没错，我完全赞同。”上班确实很轻易地就能吸走一个人的精气神，宁滟昭也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大不如前了，不仅是在“梦境”里，而且在现在的现实生活中，看来也要在宝贵的下班休息之余再抽出一些时间来进行锻炼了。
“妈妈，我们走吧。”
今天上午接近中午的时候，两个人在外面的商场简单地吃过午饭后，宁滟昭带着文惠泉和烤串去了一下她现在租的房子。
午后两个人一起躺在床上聊天，烤串则趴在地上的地毯上打着盹。
“滟昭，你知道吗？在你上班，我和你爸爸也半退休后，我在乡下陪着你奶奶的时候，就经常拿出相片出来看，看到你出生的时候这么小小的一个，到现在已经成为能够独当一面的大人，妈妈真的很高兴，甚至还有点想哭。”
“妈妈你为什么这么说？”
“你或许不知道也不记得了，但是妈妈记得，其实你小时候最怕的就是去世的人，当时你外婆去世的时候，不知道你是害怕家里亲人的离去，还是害怕乡下漫天震天响的鞭炮，你就一直哭一直哭，怎么哄都哄不好，但是你现在你居然可以在殡仪馆工作，为很多失去家人的人准备各种仪式。”
“是这样吗？我都有一些不记得了。”宁滟昭靠着柔软舒服的枕头，看着天花板，头脑中只闪过一些模模糊糊的小时候的画面，对于小时候的这些事，还是家里的长辈会记得比较清楚。
“有很多人都对你这个职业以及工作场地抱有偏见，觉得不吉利，你也是知道的，为这件事我之前和你爸爸被你外婆和奶奶不知道念了多少次。”
文惠泉说的确实没错，很多人看着宁滟昭长得好看，学历又高，曾经想给她介绍对象。
文惠泉自然最初是觉得还行，但是明明介绍的人一开始还说得好好的，可是只要一听到宁滟昭的职业和工作场所，最后都会殊途同归尴尬地笑笑说着，类似“这样啊，原来你们家闺女在那里工作吗？也还挺不错的，起码挺稳定的”，“姐啊，我本来是还想和你多聊几句的，但是我突然想到我现在还有点事，那我就先走了”，“下次我一定跟你留意一个更好的人”这样的话。
听到这些话，宁滟昭也是有些“哭笑不得”，倒不是为自己损失一些姻缘而感到惋惜，而是被这些人声势浩大地前来介绍，最后又找尽理由“退场”的样子而笑到。
在这个社会，一份看似稳定的工作就可以作为一个人的“价值”之一，如果对于一个家境一般的人来说，甚至可以说是“全部价值”或是“唯一拿得出手的优点”。
不过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这个社会真的很现实，但是宁滟昭还是希望自己的“价值”可以自己定义，而不是被人简单估量，即使是她也自知自己相比于同学或者同事有着各种藏龙卧虎的关系网，显得很普通。
在这种容易受他人影响，随波逐流的状态下，宁滟昭认为至少可以不强迫自己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就可以觉得自己很棒了。
话说回来，这些介绍的人就是看到了宁滟昭的高学历和外貌，想着像她这样的条件，工作一定不会太差，然后不知全貌，贸然前来介绍相亲对象，结果意外“吃瘪”。
宁滟昭之前知道她的工作会让人“忌讳”，是做好过心理准备的，只是没想到会严重到这个地步，不过她也顺势避免了很多不必要的相亲，不仅如此她还挺乐得这种状态，只是苦了她的爸爸妈妈一直被传统观念严重的宁家老人念。
大家一开始刚知道的时候，都劝宁滟昭辞职换个一个工作，只是当事人不愿意的话，她们也没办法捆着绑着宁滟昭去辞职，加上人家父母都没说什么，现在她们已经放弃了。
“对不起妈妈，这么多年辛苦你和爸爸一直帮我说好话了。”
“这有什么的，我们都是一家人，老人家对这些工作抱有一定偏见，我们也是能够理解的，人生都是你自己的，我们不管你做出的选择是什么，只要你自己能够接受并快乐就足够了，用一句老话来说就是，我和你爸爸永远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扪心自问，宁滟昭选择这份工作有没有一丝的后悔呢？其实一开始是有的，时常颠倒的作息，旁人的不理解，以及看多了人间的不易，不自然堆积在身上的各种负面情绪，都很容易在她某一些脆弱的时刻压垮她。
宁滟昭还记得有一次她因为突发紧急情况要去殡仪馆加班，那个时候小县城的公交车是没有实时位置的，时间也刚好卡在不清楚是否还有最后一班车的时候，她只好一边站在公交车站等公交车，一边用手机软件打车，可是打了很久还是打不到殡仪馆，但是她一开始并没有想到其中原因。
因为宁滟昭平时都是坐公交车去，也不知道一般打车是什么情况，她以为只是刚好当时车源紧张而已，当时并没有想太多。
直到宁滟昭等不到公交车，估计着今天的末班车也没有了，打车也打到想放弃的时候，才终于等来一辆空着的出租车，因为公交车站不能临时停车，她是上车后才报地址的。
而当宁滟昭报出地址时，通过前视镜看到一瞬间闪过的司机表情的微变，她才电光火石间意识到某种可能，不过也或许当时是偶然的，恰好被她遇到了罢，她后来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