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万事俱备，东风已至

顾若薇微微一愣，随即轻叹一声，站起身来扶起甄昕。“快起来，不必如此。”

甄昕战战兢兢地起身，垂首不敢直视顾若薇。

“甄昕，我来找你不是来怪罪你的。”顾若薇站在对面，拍了拍甄昕的肩膀：“你不必如此紧张。”

？

这是真白月光啊，一点都不黑啊。

“是，奴婢知晓。”甄昕面上恭敬，心里已经佩服。

可等她抬眸瞄了眼顾若薇时，又实实在在的在她眸中看到了异样的情绪。

只听她接着说：“我不能怪罪你，我没有理由，更没有立场。可我嫉妒你，也可怜你。”

“有时候真的是，嫉妒的发疯。”

甄昕心里咯噔一下，假装懵懂：“奴婢不懂。”

“你不懂吗？你懂的吧，被人当做替身，你甚至在他眼里都不是你，这样你也甘心？”顾若薇忍不住质问，可问出口后又像是想到什么，自顾自的点了点头：“也对，或许你不在乎，你不在乎在他眼里是什么样子，你只是单纯的想留下来。”

甄昕咬了咬唇，脸色有些发白，她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道：“顾小姐，奴婢斗胆，觉得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愿意当她人的替身。”

当然除了她，她想骗点钱......

但这怎么能承认，她只是个身不由己的奴婢罢了。

她可怜，可叹，可悲的模样，需要贯彻始终。

她的“爱意满满”，都需要好好的表现出来。

谁会允许爱人身边有一个觊觎他的人呢？

顾若薇微微挑了挑眉：“你不愿意？你不想留在淮昭哥哥的身边？我听说你是他唯一留下的——通房。”

甄昕心中一紧，连忙低下头，“顾小姐，奴婢不敢有非分之想。”

“我以为一个丫鬟能靠着这张脸攀附上他，是你们这等人求之不得的事情。”顾若薇直直的盯着她看，不放过她的丝毫神情变化，眼神中探究的意味明显。

呵，我们这等人......

“顾小姐，你知道爷最喜欢奴婢哪里吗？”甄昕抬眸回看了过去。

顾若薇微微蹙眉，不知名的火一下子蹭了上来：“大胆奴婢！你什么意思？你是在跟我炫耀？”

甄昕只是福了福身，语气依旧温和：“奴婢不敢。”

随后她嘴角扯了抹苦涩的弧度，再看向顾若薇时，眸中满是艳羡：“爷说他最喜欢这对梨涡。”

边说她的手覆上了脸颊，表情有一丝神伤。

顾若薇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连带着那一丝怒气都变成了甜的，直直戳到了心窝子。

她不自觉的弯了弯嘴角，甜蜜之后又是满满的苦涩。

“这五年的时间，我与他错过了太多。”顾若薇的目光有些悠远，似是陷入了回忆之中。

“我们青梅竹马，很早很早之前我就觉得他与旁人不同。”顾若薇没理会甄昕发白的唇，继续说：“还在学堂的时候，他就偷偷的帮我做课业，给我打掩护，他明明是个正经严肃，一丝不苟的人，可在我，或者说在我们这里，总是一次次的维护，总是很有耐心。”

“很难不对他心动......”说到这，顾若薇似是想到了什么，从回忆中抽了出来，目光落在甄昕的身上，神色变了几变。

“你不想攀附他？难不成......你喜欢他？”

顾若薇眯了眯眼，眼神变得危险。

甄昕脸唰的一下白了，她心中一慌，想要开口否认，可张着嘴，半晌也没说出个不字。

她就像是一个被当场抓住，偷偷拿了主人心爱东西的小偷。

那样的脸色和神态，再多否认的话都无济于事。

“你喜欢他。”顾若薇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再没有之前悠然自处的神态。

甄昕垂首，没有点头没有摇头，只有紧紧搅在一起的手，将她的内心暴露无疑。

顾若薇看着甄昕的模样，心中的怒火渐渐燃起。“你一个奴婢，竟敢对他生出这样的心思！你可知道你的身份？”

甄昕咬着嘴唇，依旧垂首不语。

顾若薇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其实一个通房罢了，便是日后真成了妾又如何，你在他的身边陪了他一年多。”

她一步上前，捏起了甄昕的下巴：“用这张和我几分相似的脸，让他时刻想着我，记着我，也不全然是坏事。”

“奴婢......自知身份低微，不奢求其他。”甄昕被迫仰起头，眼帘却垂得极低，那模样甚是卑微。

顾若薇甩开了她的下巴，用帕子擦了擦手，语气冰冷如霜：“如今，你确实也奢求不了其他了。”

“倘若你真的只是个攀附的小丫鬟，那纳妾也就纳了，我愿意给你这个恩赐，可你凭什么喜欢他？”

呵，可笑的恩赐—

顾若薇转身又缓缓坐了回去，神色淡漠：“你走吧。我会跟侯夫人说的，放你出府。”

甄昕猛地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瞪着大眼，搅在一起的双手都止不住颤抖。

看她这般可怜，一时间顾若薇又有些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