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老天有眼
“你……”楚淮昭眉头紧锁，一只手撑在石桌上，另一只手杵着额头，欲言又止。
陆景鸿不耐烦的啧了声，“什么时候这么婆婆妈妈了，有什么事就直说。”
他身子微微前倾，勾起了右唇，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手中还把玩着茶杯：“你不说那我可要猜了啊？”
“不用猜，就是她。”楚淮昭眉头微微一蹙，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可怎么我看到的，和我听说的不一样？”陆景鸿来了兴致，他放下茶杯，双臂交叉抱在胸前，眼神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怎么我夫人说的是，她很喜欢你。”
“可刚刚我怎么没看出来？还是说这是你们之间独有的相处方式？”陆景鸿扬了扬眉梢，调侃道。
楚淮昭端着茶杯的动作猛的一滞，茶水还未入口，嘴里就泛起了苦涩，一直蔓延到心底。
他张了张嘴，喉咙像是哽了根刺，扎的人生疼。
陆景鸿嘴角挂着一抹玩味的笑，目光在楚淮昭身上游移：“不会是弄错了吧？”
楚淮昭低垂着眼眸，手中刚端起的茶杯又放回了桌面，手指不停摩挲着杯壁。
原本只是试探调侃，可楚淮昭的反应让陆景鸿很是意外。
他坐直身子，正色道：“还真是弄错了！”
楚淮昭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弧度，瞥了眼友人道：“陆景鸿，你嘴角都要压不住了。”
噗一声后，陆景鸿毫无顾忌的爽朗大笑了起来。
“楚淮昭，报应不爽啊。”陆景鸿笑着摇头，笑声渐渐停歇，可嘴角的笑意却未褪去：“这就是人看不清自己的报应。”
楚淮昭斜睨了他一眼，不是滋味的抿了口茶，茶的苦涩在舌尖散开，却也比不上他心中的苦涩滋味。
沉默片刻，他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一般，缓缓开口：“我想问你，怎么让喜欢的人喜欢自己。”
陆景鸿得意的微微仰着头，“这你是问对人了。”
“虽然你追了十年才追到。”楚淮昭放下茶杯，还不忘挖苦道。
“你还好意思说？谁是我路上最大的障碍？”陆景鸿没好气的回怼。
他瞪了楚淮昭一眼：“我陪她玩，我绞尽脑汁地逗她笑，结果呢？你一个整天板着脸，不爱玩不爱笑的家伙，倒成了特立独行的存在，反而显得你成熟稳重。”
“小姑娘家家的对你生了好感！”陆景鸿眼中的怨念像是化作实质，气的猛的拍桌子，震的茶水晃了晃。
“我给你写的信，除了我说她答应我是假的，其他都是真的。”陆景鸿目光悠远，仿佛落在了漫天的黄沙上：“我拉着她一起在山丘上数星星，我带着她去逛北关的早市，每日给她买稀奇古怪的玩意，我们一起看过日出，守过日落，我在战场上受伤归来，她也是没日没夜的守着我。”
他停顿了片刻，再开口时声音有些低沉，带着一丝回忆的苦涩：“只差一点，就只差一点，她就要喜欢上我了。”
“可偏偏那时候顾将军战死。”陆景鸿痛苦的闭了闭眼：“那时候我就知道，她又要去找你了。”
“你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开始在意你，关注你的吗？”陆景鸿苦笑的问道。
楚淮昭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沉思了片刻后，摇了摇头。
“你七岁时，你父亲续弦，你十三岁，她十一岁，她的祖父战死沙场。”陆景鸿眉头紧锁，手掌不自觉地收紧，骨节泛白，“你真的太不像个小孩了，孤僻，成熟，稳重，她一边心疼你一边又崇拜你。”
“我就说不能随便心疼男人。”陆景鸿深深吸了口气，而后伴着沉重的心呼了出去：“还有你，我也想说你的，你喜欢看她笑，我知道。”
“可你根本不知道她喜欢什么，不知道她因何而笑，只觉得身边有个笑着的人挺温暖的对吧。”陆景鸿没好气的睨了眼对面的人：“明明，她都是我逗笑的，都是因我而笑的。”
“这辈子，我若是得不到她，真真就冤死在自己身上了。”陆景鸿抬头，只手覆在了眼睛上，像是要将那即将夺眶而出的情绪硬生生地按回去。
只能看到他的肩膀微微颤抖，声音带着一丝哽咽：“还好，还好，老天有眼，怜我心诚......”
那只覆在眼睛上的手缓缓放下，露出了他微红的眼眶和满含复杂情感的双眼。
“最后那封寄给你的信，我说我把她让给你，可等我再回到那座沙丘时，我悔了。”
“我快马加鞭追出了两座城，可那封信还是送出去了。”
陆景鸿又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了下心绪，才从回忆里抽身出来：“我是追了她十年，可是对于她哪怕再来十年我也是甘之若饴的。”
楚淮昭静静地看着他，微微蹙眉，带着一丝不确定的问道：“所以我陪着她，慢慢她也会喜欢上我的吗？”
“我可没这么说啊。”陆景鸿急忙摇头否认：“这事儿啊，不好说。”
“那我该怎么做？”楚淮昭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迷茫。
陆景鸿看着他这副模样，微微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个事情我没办法告诉你，这个世界上谁也没办法教你。”
“你是你，我是我，她是她，若薇是若薇，每个人都不一样，哪有什么方法是可以学的，不过都是凭心而动罢了。”
正在这时，赵剑上前通传，永安侯府的小姐和公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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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昕跟着顾若薇一起进房间后，扫了眼房间的装饰，在看到梳妆台时愣了愣。
她不由自主地走向前，拿起桌面上的簪子时，簪子的款式总觉得十分熟悉。
等她拉开抽屉时，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抽屉里静静躺着的，竟是当年被她当了的首饰。
紧接着第二层，第三层......
层层抽屉里都是满满当当的各种首饰。
顾若薇在一旁看着甄昕的反应，心中了然：“甄昕，之前的事情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