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有种的男人
青蛇立马用匕首抵住他后心,押着他上了二楼。金爷把猎枪递给旁边的打手,从腰里抽出把攮子,在王铁脸上拍了拍。
“有种。”金爷咧嘴一笑,露出那颗金牙,“那你就替许队长死吧。”他把攮子掉了个方向,柄朝外递给王铁,“自己来,给你留个全尸。”
王铁接过攮子,手有点抖。他回头看了眼许向前,突然笑了:“许哥,下辈子还做兄弟。”
“王铁!”许向前暴喝一声,却被四五个打手按在地上。
二条从柜台后窜出来,猎枪刚举起来就被青蛇一脚踹翻。
猴子不知从哪儿冒出来,扑向持枪的打手,被一枪托砸在太阳穴上,当场就晕过去了。
王铁把攮子抵在自己心口,看向秋莎:“嫂子,对不住,连累你了。”
秋莎泪流满面地摇头。小妹儿吓得哇哇大哭,被个打手一把捂住嘴。
“磨蹭啥?”金爷厉声喝道,“动手!”
王铁深吸一口气,攮子尖已经把棉袄戳破了。就在这时,茶馆外突然响起急促的哨子声,紧接着是整齐的脚步声。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被包围了!”李主任的声音透过铁皮喇叭传进来,“放下武器,立即释放人质!”
金爷脸“唰”地白了,一把抢回猎枪:“操他妈的,谁报的信?”
趁这乱劲儿,许向前一个鲤鱼打挺,把压着他的打手掀翻,猎刀“噌”地出鞘,寒光一闪,就把最近俩人的脚筋割断了。王山抄起扎枪,捅翻拦路的汉子,直奔二楼而去。
“砰!”
金爷朝天花板放了一枪,碎木屑簌簌往下掉:“都别动!不然我崩了这小娘们!”
茶馆门被撞开,十几个戴红袖标的民兵冲进来,步枪齐刷刷对准二楼。李主任站在队伍最前面,脸铁青:“金满堂!你无法无天了!”
金爷把秋莎拖到身前当盾牌,枪口死死顶着她的太阳穴:“李主任,这事儿您别管。我就要王铁王山两条命,完事儿咱们还按老规矩……”
“放屁!”李主任怒喝,“啥老规矩?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他一挥手,民兵们又往前逼近了几步。
许向前趁机猫腰窜到楼梯下,猎刀咬在嘴里,跟头准备扑食的豹子似的。王山悄悄挪到另一侧,扎枪横在胸前。
金爷脑门上冒出冷汗,手指头在扳机上紧了紧:“都退后!不然我……”
“金爷!”青蛇突然大喊,“后窗能走!”
金爷扭头看的一瞬间,许向前和王山同时动了。王山的扎枪跟毒蛇出洞似的,直取金爷的咽喉。许向前的猎刀脱手飞出去,正钉在金爷持枪的右手上。
“啊!”金爷惨叫一声,猎枪掉在地上。秋莎趁机往后一仰,连人带椅子砸在金爷身上。小妹儿灵活地钻出来,扑向赶来的民兵。
场面彻底乱了。打手们见势不妙,有的跳窗逃跑,有的跪地求饶。青蛇还想顽抗,被李主任一枪打在腿上,抱着伤腿直嚎。
许向前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楼,一脚踹翻金爷,把秋莎扶起来解绳子。王铁捡起攮子就要往金爷心窝捅,被许向前一把拦住。
“留活口。”许向前的声音有点哑,“得问出他背后的保护伞。”
王铁不甘心地又踹了金爷几脚,这才罢休。楼下,民兵们已经控制住局面,二条和猴子也被扶起来,正找东西包扎伤口。
李主任走上二楼,看了看一片狼藉的茶馆,又看看被捆成粽子的金爷,长叹一口气:“向前啊,这事儿闹大了。”
许向前给秋莎擦着脸上的血,头也不抬:“大就大吧,反正金爷这回铁定要吃枪子了。”
“没那么简单。”李主任压着嗓子,“能一个电话把他从派出所捞出来的人……来头不小啊。”
许向前这才抬头,跟李主任对视了一眼,俩人眼里都有点数。
“向前,不过这事儿你放心,金爷这帮人,肯定是要被枪决的,事儿我拍板子,就初八。”
大年初八,黑驴屯的天阴得能拧出水来。北风卷着雪粒子,抽得人脸生疼,跟小刀子割似的。法场设在镇西头的乱葬岗,新挖的土坑旁,已经竖好了十二根木桩子。
许向前站在监刑台上,腰里别着那把猎刀。他身后,李主任正和县里来的干部低声说着啥,眼睛却老往远处的山路瞟。
“时间到了。”许向前看了看怀表,指针刚指到九点。
李主任点点头,朝行刑队打了个手势。
十二个民兵押着金爷一伙走向木桩子,那雪地上留下一串歪歪扭扭的脚印。
金爷的棉袄被扒了,就穿件单衣,冻得嘴唇发紫,可还梗着脖子骂:“许向前!老子做鬼也不放过你!”
许向前没搭理他,眼珠子扫过其余的犯人。
青蛇已经瘫成一团烂泥,被俩民兵架着走。
那何老三尿了裤子,一路走一路哭;就刀疤刘的那个姘头还算镇定,边走边拢头发。
“预备——”行刑队长举起红旗。
就在这时,山路上传来汽车引擎的轰鸣声。
三辆军用吉普卷着雪雾冲进法场,“吱呀”一声急刹,停在监刑台前。车门“砰”地打开。
跳下来七八个穿军装的卫兵,领头的是个戴金丝眼镜的中年人,呢子大衣底下露出将校呢制服。
“停止行刑!”
眼镜男厉声喝道,“我是省厅胡卫国!”
法场上顿时乱了套。
行刑队的枪口耷拉下去,民兵们你看我我看你,都懵了。
许向前的手按在猎刀上,发出咯咯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