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落泪“你准是厌我、腻我了……”…… - 蕴他仙骨 - 笔隙藏风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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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落泪“你准是厌我、腻我了……”……

第79章落泪“你准是厌我、腻我了……”……

祝好僵着身子被宋携青圈在怀里,四周阒寂,唯有风过花枝的沙沙声与彼此间起伏的心跳声,他的视线灼热得似要将她洞穿,宋携青抚上她的面颊,祝好心头一颤,拂开他的手,仓皇地别过脸。

他将她箍得更紧,埋入她的颈间,祝好倏然睁大眼,只觉肩头洇开一片温热的潮湿。

案上未动的酒樽兀自发散着醇香,风一过,拂入鼻息,险些教她醉了。

祝好稳住心旌,稍稍挣开些距离,她捧着他的脸,一头撞入宋携青眼底的水烟雨雾,祝好羽睫轻颤,想说些什么,偏偏如鲠在喉。

她是极少见他哭的,一时竟也不知他因何而哭,往常净是她在抹泪,而宋携青则是温言软语地变着法子哄着她,如今她却只知与他的额相抵,却不知该如何安慰。

宋携青落的泪并不多,却实打实地从眼角滑落,滚在她的掌心,穿过指缝,砸在一株半枯的蔓草上。

“翩翩……”他幽咽着唤她,一声又一声,宋携青掰正她的脸,二人相望,祝好蹙着眉又想别过脸避开宋携青的视线,可他不许。

“别看我……求求你。”这回换她哽咽了,祝好松开他,掩面颤声:“宋携青,别看我。”

他微凉的指腹顿在她的眼尾,泪珠模糊祝好眼下一道浅浅的细纹。

她的乌发间落了一星金桂,幽香清郁,宋携青为她拂落,指尖拨开发丝时,无意瞥见一缕白。

祝好惊觉眼前人的神色忽滞,她下意识将他推开,哪怕磕上他的下巴也顾不得揉。

她只想逃。

可才迈出两步,便被人从身后紧紧拥住。

“你若不愿让我看着,便如眼下这般抱着,好不好?我虽瞧不见你,可至少……还能抱着你。”

“祝好。”他在她的后颈蹭了蹭,声色低哑道:“我很想你,所以想多看看你。”

“我知翩翩心中所想,翩翩可知我是如何想的么?”宋携青俯首在她乌发间的一缕白上落下一吻,“你兴许会因此言不喜,或是因此言怄气,可我苦思许久,仍想告诉你。”

“银发也好,细纹也罢,不正是因为翩翩还好好活着吗?你能平平安安地长大,祝好,我很欣喜。”

“八年前我曾回过家,只是我的神魂受了些灼伤……”宋携青发觉怀里的人儿在抽咽,忙补道:“并非重伤,不过是些皮肉小伤,我需在九重天将养几日,只与你匆匆见上一面,便不得不离开,待神魂伤愈,人间已过数载,而你身上的福泽也随着年岁渐渐消散,翩翩,我得为你再续福泽,回家的日子只好一拖再拖。”

“不过还好……”他缓缓道:“还好你安然无事,还好我还能见着你,祝好,我知你一向坚韧,我在与否你都能好好度日,我如今唯一的可取之处便是为你争命,所以,我见着翩翩长大,是打心底地欢喜,因此我才想仔细地看看你。”

宋携青还想再说些什么,祝好忽然转身,撞进他的怀里,等着宋携青的并不是软语温言,而是熟悉的拳头如雨点般落在他的心口,祝好一面哭一面打他:“你又诓我?你不是说你喜欢我!你心悦我!爱我?”

宋携青任她拳打脚踢,他将人摁在怀里,一下下轻抚祝好的背脊,犹如为炸毛的猫儿顺着毛发,“我喜欢你,心悦你,爱你,我最最最喜欢你啊祝好。”

他为她而生。

“宋携青你口若悬河!你瞎说八道!你颠倒黑白!喜欢我、心悦我,爱我?既如此,你若真只是皮肉小伤为何不留下?为何急着离开?什么皮肉小伤非得在天上将养?怎么,地上养不得?你瞧,你果真在哄骗我!还有!我……我哪是长大?!你当我是三岁稚子吗?我分明是……”

祝好蓄起十成的力,宋携青又挨了一记实心拳,她的眉皱得死紧,斥道:“你还笑?”

“好,我不笑了,换你笑,好不好?翩翩……让我好好看看你,好不好?”他的指尖划过祝好眼尾的细纹,穿过她半散的发,几缕银丝在乌发间时隐时见,宋携青绕在指节俯首一吻。

岁月待她轻柔,不过是在眉梢眼角添了几笔风韵,青丝只混入一丝半缕的白,除此之外,与初见时的她并无差别,若将她比作无瑕之玉,如今的她便是镌下纹饰的无上美玉。

宋携青亲亲她,“我家翩翩真好看。”

祝好听着将眉一皱,“你看,你又哄骗我。”

她在发间盘弄许久,终于拈出一缕半黑半白的发在他眼前使劲儿晃,“我都翠消红减人老珠黄了!你还睁着眼说瞎话……”

“谁说的?”宋携青捏捏她的脸,“何谓黄珠?我见吾妻分明是沧海遗珠,是九霄明月。”

祝好作势想揍他,却见眼前人摇身一变,化作个白发苍颜的老翁,祝好嫌弃道:“……你变回来,我不喜欢。”

宋携青:“……”

只一眨眼的功夫,他化作与她年岁相仿的模样,鸦青发间零星点着几缕银丝,祝好盯着他,摇摇头道:“还是变回年轻的玉面小郎君才好。”

宋携青:“……”

“你嫌弃我?”他不可置信。

“哪有?”她破颜一笑,“我家夫君可是沧海遗珠九霄明月……”

“宋携青……你与之前越发地不同了,不仅爱笑,还爱哭,不过……”祝好眸光流转,正经道:“我很喜欢现在的你,现在的你就很好。”

祝好拉着宋携青就坐,将汤饼并寿桃往他跟前一推,“百岁仙翁宋携青,许个愿?”

他由着祝好戏称,双手合十道:“愿与吾妻,岁岁有今朝。”

宋携青本是不信这些的,此刻却想虔诚一回。

祝好屈指点在他的眉心,恨铁不成钢道:“你是猪吗?说出来便不灵了……”

……

妙理今夜不归,只托人送来一封手书,说是濯水非得拉她去与那些市井混混儿压赌,不赢个盆满钵满绝不回家。

月色如洗,清辉漫洒,她与他同沐在一弯月下。

檐下的铃铎随风叮叮当当,金桂簌簌,碎金般铺满阶,祝好与宋携青相依而坐,池里的乌鳢忽地跃起,溅开粼粼水光。

圆圆腆着圆鼓鼓的肚子在祝好脚边蹭来蹭去,宋携青揉揉猫儿脑,下意识问:“怎么不见团团?”

团团是他抱来的小黄狗,八年前抖着一身威风,横挡门前拦着宋携青的去路,今日却不见身影。

“在的。”祝好朝池畔一指,宋携青这才瞧见那处隆起的小土堆,她的语调平静,轻声道:“团团在初春时走啦,它喜欢蹲在池边看圆圆扑腾着爪子捞鱼……哦,说来好笑,濯水不是鱼吗?她见不得圆圆残害同族,竟将满池的红鲤与赤鳞鱼换成模样丑怪的乌鳢……”

她抱着圆圆笑弯了腰,一双眼却噙着水光,“这大馋猫还真不捞乌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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