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没用的……
“不行！”
宁辰低吼一声，眉心那枚象征着创世主宰的金色Ω印记光芒大盛。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一切，看着苏沐玥、林晚晚和小虚的容身之所，就这么被归于虚无。
“混沌归墟！”
他不再试图修复，而是反其道而行，将自身最本源的混沌归墟之力催动到极致。一个吞噬万物的微型黑洞在他掌心成型，对准了那缓缓流淌的终焉黑液，试图将其强行吞噬、净化。
然而，这一次，无往不利的归墟之力失效了。
那终焉黑液仿佛没有实体，又仿佛是归墟之力的终极目标。两者甫一接触，宁辰掌心的微型黑洞非但没能吞噬黑液，反而像是被注入了剧毒，内部的混沌法则瞬间凝固、死寂，随即轰然逆向崩溃。
“噗！”
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怖反噬之力，顺着归墟之力的连接，狠狠轰击在宁辰的神魂之上。他如遭雷殛，猛地喷出一口蕴含着神魂碎片的金色血液，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更让他骇然的是，眉心那枚坚不可摧的Ω神座印记，竟在这股反噬下，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咔嚓”声。一道细微，却无比刺眼的裂痕，出现在了印记的正中央。
剧痛，撕裂神魂的剧痛，让宁辰的意识险些溃散。他从未感受过如此彻底的无力感，仿佛自己所有的挣扎，在“终焉”面前，都只是一个笑话。
“宁辰！”苏沐玥一个闪身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星辰琉璃心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勉力安抚着他濒临破碎的神魂。她的眼中写满了焦急与心痛。
时之织者小虚瘫坐在地，双眼中的数据流已经彻底混乱，她看到了无数种未来，但每一种未来的尽头，都是一片相同的、冰冷的死寂。
“没用的……”苏沐玥看着天穹上那不断扩大的黑色伤口，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异常清晰，“宁辰，我们对抗不了它。因为它是一个‘结果’。”
结果？
宁辰忍着剧痛，看向苏沐玥。
“终焉，是宇宙万物都注定会迎来的最终结局。我们所有的努力，所有的挣扎，都只是抵达这个结局前的‘过程’。”苏沐玥的星眸中，倒映着宁辰眉心那道触目惊心的裂痕，她一字一顿地说道，“用‘过程’去对抗注定的‘结果’，本身就是一个悖论。除非……”
她的声音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连她自己都觉得疯狂的光芒。
“除非，我们能创造出另一个，足以与之对立的‘结果’！”
一语惊醒梦中人。
宁辰身体一震，纷乱的思绪在这句话的冲击下，瞬间被劈开了一道闪电。
对！过程无法对抗结果！
那么……如果我连过程都不要了呢？
一个无比疯狂，甚至可以说是亵渎生命与创造的念头，在他脑海中轰然炸开。他的眼神，从最初的绝望与痛苦，逐渐转变为一种近乎癫狂的决绝。
他轻轻推开苏沐玥，踉跄着站直了身体，目光不再看向天穹那片“终焉”，而是环顾着这个正在被侵蚀、正在走向死亡的，他亲手创造的世界。
他的眼中，没有了守护者的眷恋，反而流露出一丝屠夫般的冷酷。
“沐玥，小虚，晚晚……对不起。”
他低声说了一句，声音沙哑。
下一刻，他双手猛然张开，不是防御，而是拥抱。他放弃了所有抵抗，任由那终焉黑液长驱直入，加速侵蚀着世界的每一寸土地，每一缕法则。
“宁辰，你做什么？！”苏沐玥骇然失色。
“宁辰哥哥，不要！”小虚发出带着哭腔的尖叫。
她们眼睁睁地看着，青翠的草原在黑液下化为死寂的晶体，奔流的生命源河凝固成灰败的淤泥，连漂浮在空中的混沌熔炉，也开始寸寸崩解。
宁辰非但没有阻止，反而主动燃烧自己残存的所有神魂与管理员权限，将整个堡垒世界的崩解过程，加速了千百倍！
他要做的，不是抵抗。
而是献祭！
将这个世界，将他的一切，连同自己，全部献给“终焉”，以此换取一股足以掀翻整个棋盘的，最极致的毁灭之力！
“以我为引，万物归一！”
宁辰的神魂在咆哮，他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化作风暴的中心。整个堡垒世界，连同其中的所有本源、法则、物质，都在这一刻化作一道席卷天地的能量洪流，被他这个最终的“引信”所引导，疯狂地涌向他身前那枚悬浮着的、黯淡无光的——混沌轮回盘！
“不！”
苏沐玥和小虚凄厉地惊呼，她们想冲过去阻止这自杀般的行为，却发现一股无形的权限之力将她们牢牢禁锢在原地。那是宁辰以自己最后的神魂之力设下的禁制，他不想让她们陪自己一起疯狂。
她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看着那个曾经承载了所有希望的世界，化作一道奔腾的死亡长河，尽数灌入那枚小小的轮回盘中。
足以撕碎任何神器的“终焉”之力，与一个世界的全部本源混合在一起，其恐怖程度，已经超出了任何言语可以形容的范畴。
然而，预想中轮回盘破碎的场景并未出现。
嗡——
混沌轮回盘在无穷能量的冲击下，非但没有破碎，反而发出了一阵奇异的、仿佛来自万古之前的悠长嗡鸣。
盘面上，那些代表着“生、死、轮、回”的古老符文，那些由宁辰亲手铭刻的法则烙印，在“终焉”之力的冲刷下，竟被一道道抹去，仿佛从未存在过。
轮回盘的颜色，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着改变。从最初的混沌灰，逐渐变得深邃，最终，化作了比虚空更纯粹、比永夜更深沉的漆黑，如同一块能吸噬一切光线与希望的墨玉。
就在轮回盘彻底化为漆黑的瞬间，盘面的正中央，一个全新的符号，开始缓缓浮现。
那是一个倒立的、散发着永恒死寂气息的——黑色Ω符号！
当这个符号彻底成型的一刹那，轮回盘的气息也随之彻底改变。不再是渡魂往生，不再有丝毫生命的暖意，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吞噬一切因果、埋葬所有存在、将万物归于永恒死寂的绝对“终结”！
它不再是引领灵魂走向新生的渡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