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面的不同
第108章面的不同
陆垣笙公寓里的厨房,虽然工具齐全但跟摆设其实没什么两样,油盐酱醋一样都没有。所以当宁慕诗提上一大包回去的时候,正准备进卫生间沐浴的陆母,忍不住用漂亮的秀目多瞧了好几眼。
宁慕诗眼尖的注意到她视线,顾不上喘息,看着她连忙解释,“阿姨,厨房从未使用过,东西很欠缺,所以好多东西都得新买。”不仅如此,厨房用具还得来一场大清洗。
当然,这一趟下来,宁慕诗的钱包也算是彻底瘪了。
偶尔下厨,陆母也知道煮东西需要的东西很多。她微微点头,算是对宁慕诗的回复,然后用优雅的步子直径进了卫生间。
看着紧闭的卫生间门,宁慕诗抹了一把额上虚汗,心里庆幸在英国那边的人十分注重礼节,所以就算陆母不喜自己,但是面上看着还是十分和谐。
等宁慕诗把热面条端上桌,恰好是中午饭时间。在此之前,陆母已经换了另一身衣物,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看完了两期华城的新闻节目。
坐在铺着方格子桌布的小方桌面前,陆母凝视着眼前大瓷碗里热气腾腾的西红柿鸡蛋面,久久没有其余动作。
宁慕诗双手搭在膝盖上,正襟危坐的坐在对面,目光落在自己面前的面碗里,大气都不敢多出。
她已经做好陆母一说不满意,她立马回厨房重做的打算。
“不一样。”
陆母突然开口说了三个字,然后拿起筷子轻轻拨弄碗里的面条,脸上的表情让人难以捉摸。
宁慕诗心脏一瞬间像是静止了般,手脚顿时无措,与此同时,她眼里的困惑也愈发明显。
陆母说不一样,是什么不一样?跟她预想的那种面不一样?
该死!她居然会神经粗的忘记问对方想吃什么面了?结果一切都是她自作主张。
陆母夹起碗中的面条,微微俯首,红润的唇微微张开,洁白的牙齿对着面条轻轻咬了一口,然后便是紧闭着唇细嚼慢咽。
宁慕诗算是明白陆垣笙作为大男人吃东西那么“斯文”的原因了,遗传!绝逼是遗传!
“无论是卖相还是味道都不一样。”
这是陆母对自己上一句话的扩展,也算是告知宁慕诗到底那里不一样。
宁慕诗无从反驳,只能微微低头,乖乖做虚心听教样。
她做饭的手艺一直是宁家奶奶手把手教授,只要跟宁家奶奶的想法稍有一点偏差,绝对是棒棍伺候。
陆母夹起面条吹了吹,又轻咬了一口,“我待在这里的几天,你要寸步不离的跟着我。”
她知道华城特大爆炸的新闻后,加紧处理完手中的文件,把公司一切交待好,吩咐莉姨收拾行李,她便独自搭上回华城的飞机。
与其说是来看望陆垣笙,更应该说是顺便瞧瞧宁慕诗,以及想趁此机会给自己放放假,充充电。
寸步不离身!
宁慕诗被这五个字彻底震懵了,她错愕的张大嘴巴,颤抖着手指指陆母,又指指自己,憋了好久才弱弱的说出一句:“那个阿姨,我要……要回学校上课!”
听许正暄今天上午话里的意思,学校的志愿者明天开始就会慢慢回学校照常上课。
“上课吗?”陆母夹面的动作一滞,细长的眉微微蹙起,她倒是忘记对方是学生的身份了。放下手中的筷子,陆母双手放在桌面上十指轻轻交叉相合,严肃的表情昭示着正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直到盯着宁慕诗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那换我寸步不离的跟着你。”
宁慕诗:“……!!!”
明明觉得这句话糟点好多,但是宁慕诗就是不知道该从何吐起。
两人后面谁都没有开口,慢条斯理的把一碗面条吃完了。
宁慕诗紧跟着把厨房收拾干净,又应陆母的要求,陪她在四处闲逛,但是无论她们走到哪里都能听到大家议论此次事故。
“虽然我们这区离事故现场远,并没有波及到!但还是吓得够呛!”
“你看电视里的新闻!真的好惨!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居然发生这种事!”
“我有个朋友正好住在那边区,她说晚上根本就睡不着,有一点动静就被惊醒!就怕再次发生爆炸!”
“对,对,就怕再来一次!就像之前,谁能想到消防员去营救时,那些危险品又发生一次爆炸!那么多消防员……唉!你看那些消防员的家属们……一个个泣不成声……真是……呜呜呜……”
“愿佛祖保佑!那些在第一线的人,能平平安安的度过每一天!能平平安安的回到家!”
……
宁慕诗听着大家议论,想到之前看到的新闻报道,那些受灾家属、消防员家属蹲在地上抱头痛哭的场景,像放幻灯片一样在她脑中一一闪过。她心脏就止不住一阵阵抽疼,眼眶忍不住发红,泪水在眼中翻腾打滚最后从眼角快速滑落出来……
这次事故对华城绝对是一场前所未有的重创!
她一直以为自己无法融入这个繁华的城市,但是经历这次事故,她才知道,原来在不知不觉中,她对华城的感情已经如此的深了。
坐在公园椅另一旁的陆母,打开随身携带的挎包,从包里拿出一方叠好的小帕子,递到突然哭成泪人儿的宁慕诗面前,语气终究是和缓不少,“自己擦一下。”
宁慕诗怔了怔,伸手接过,抿着唇小声的道谢:“谢谢,阿姨!”
陆母目光直视前方的樱花树,华城的三月份,公园里的樱花全部纷纷绽放,到处都是粉红一片,粉艳的樱花花瓣在空中像蝴蝶一样飞舞、旋转,最后随着微风翩翩落地。
如果不是此次事故发生,这公园怕是早已挤满了观赏的游客。
“我很庆幸seny选择的是播音主持,而不是新闻系。”
闻言,宁慕诗眼皮一跳,她扭头有些诧异又有些不解的看着身旁人。
陆母面色平静,眼中亦是毫无波澜,清丽且带轻柔的嗓音也听不出任何情绪,“外人根本无法体会,有家人身处第一线的痛苦,‘食之无味,夜不能寐’。seny的父亲当年是国内知名记者,后来被派往英国。他那个人性子执拗,认定的事就算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那里有危险事故,他就削尖脑袋往里面钻,根本不管家人担不担心。”
宁慕诗目光闪了闪,抿紧唇,默默听着陆母的话,不打算插口。
“采访遇险是常态,好几次都命悬一线。即使白天也经常被曝光的人尾随算计,被围堵殴打,手脚骨折、砸破脑袋,甚至危及性命。有一次被打的医生说差一点截肢,我带着两岁的seny去他病床边哭闹,祈求他辞掉这份工作。可是他明明很痛苦跟虚弱,却依然死活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