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仇恨

李光亮的怒火和李天亮的抽噎混合着弥漫在房中，升至正空的阳光散发出灼灼的光芒，屋中沉默，压抑，燥热，也空荡。

少了一个人的身影和声音，房间似乎都变大了不少。原本的触手可及到现在的咫尺天涯。

“我们会杀了他的！”

李光亮再次强调，这已经是他第几十次这样说了，但却是他第一次安慰李天亮，“老三，别哭了，上山的时候，父亲就说过，灵台山凶险，让咱们好好修炼。现在大哥没了，咱们更要努力，总有一天亲手杀了那薛天齐！”

“嗯，二哥。”

李天亮红肿的眼睛露出恨意，可更多的是痛苦。和李光亮相比，他性格内敛而温和。

屠夫坐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他将恨意深深的埋在心中，只待终有一日手刃仇人。

房间中再次沉默下来，李光亮直起身子，盘坐在床上，胸口的疼痛没有阻止他的动作，他双手凝结法印，运转天火决，竟是修炼了起来。

他没表露出多么痛苦，可同样失去过最亲近的人的屠夫能感觉到那具身躯里面传达的情绪，他眼眸黯淡，泪花时而涌起，但都被压了下去。

他面对墙壁，似是修炼，可凝印的双臂却在抖动，泪珠滑过脸颊，从下颌滴落到床上和腿上的声音比想象中的要大。他沉默的哭泣，默默承受一切，他以怒火激励李天亮，可谁又能帮助他……

在不久之后，他以自己的方式向薛天齐，向所有人讨要失去的一切，而他，也得到了。

生命！尊严！

翌日，清晨……

曹昇和西门断水从内门出来的时候天还未亮，西南谷中的外门弟子刚刚练完五形拳，正坐在食堂吃饭，他们在其他人的注视下，走到屠夫和幸存的李家两兄弟跟前。

饭是灵台山收纳的奴仆所做，肉粥，馒头，没有其他花样。屠夫一边咬着馒头，一边嚼着肉干，李家两兄弟也在喝粥吃馒头，看样子并没有为昨日发生的事情有什么过激的反应。

“事情我们听古修兰说了。”他们两人在对面坐下。一如既往，是西门断水开的口。

“嗯。”

屠夫回应一声。三人迅速喝完肉粥，将碗筷放到回收处，拿着馒头便和曹昇、西门断水出了食堂，走到房中。

“这件事肯定不算完！”李光亮瞪着眼，恶狠狠的喊了一句。

曹昇瞥了一眼李光亮，冷冰冰的说道：“外围弟子一说，我不同意。没有火刀，不入火刀。”

“只是外围弟子！”屠夫早都料到曹昇会这般说，他声音平静，“火刀战团算上我这个外门弟子才三个人，而根据莫长老所说，我的到来又打乱了内门的平衡，我不知道内门战团是怎么分布，怎么相处的，可我知道，火刀肯定有危机，要不然，内门不会让人来警告我。”

顿了一下，屠夫的目光从西门断水和曹昇脸上扫过，最后定格在曹昇身上，“火刀的没落，或许就跟你这种执拗的想法有关。广招弟子，才能保证战团不灭。外围弟子只是外层人员，不会影响火刀战团。”

“火刀的传统就是只招火刀！”曹昇猛的站起来，声音提高数倍。他有他的原则。他可以不在乎元契，但天灵本源必须是火刀。

“按照传统，火刀现在只有两个人！”屠夫咬着牙齿，“你不招收外围弟子，怎么能保证火刀战团的地位?！”

“但是，前辈们……”

曹昇还想说些什么，西门断水拉了拉曹昇的衣袖，讪讪一笑，“其实，我觉得屠夫的办法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