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皆死

“我能活吗？”

查轩文最后看着自己的师父，无论多么慷慨赴死的人，在死亡真正降临的时候，都难免会生出一一丝求生的欲望。

查轩文也不例外。

在这场夺权的谋划里，他是代表正义的。

如果他成功了，他将带着清月城的妖怪重返人间。那么他将成为妖怪们的英雄。他的名字将被世代传颂，他会成为传说。而他的师父，金蟾公将成为被打倒的反派，成为邪恶。

但是现在他失败了。

正义与否不再重要，他就想知道自己能不能活。

他始终是想活的。

所以他向自己的师父提出了请求。

就像是小时候他想要某件东西一样。

他们的师父都会笑着给他买。

但是这一次，他有些意外又不意外。

他的师父摇头拒绝了他的请求。

“轩文，你已经长大了，不再是孩子。”

“你也有孩子了。”

“你该为自己犯下的错付出代价。”

查轩文对此并没有多少意外。

他的老师说得没错。

他已经不是个孩子了。

最主要的是，他已经吃过人了。变成了见了血腥的野兽，不会再安生了，如果让他们活下去，就会变成一个定时炸弹。一个无时无刻不想着重返人间的妖怪。

还是历代的副城主一脉。

现在金蟾公能压制他们。

将来呢。

将来，如果某一人的金蟾一族再也压制不住查家。

他们成为了清月城的城主。

那时候，他们一定会疯了一样的，用尽一切手段去往人间。

查轩文不知道当年的那个血誓是什么。

但是想必是无比恐怖的东西。

恐怖到金蟾公宁愿杀死他们，也绝不允许他们回到人间。

“血誓的内容是什么？”

查轩文的突然很想知道，很想知道那个约束了金蟾一族。甚至让他的师父，这等强者都如此恐惧的誓言到底是什么。

到是什么什么样的誓言，让金蟾一族心甘情愿的蜗居在这所谓的世外之地，自我为囚？

金蟾公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

“你们可以憧憬外面的世界，但是不该勾结外人。”

“那个人从来都没有想过带你们离开，他是利用你们取得这枚神镜。”

“神镜并不能让你们离开这里，囚禁我们的是祖先发下的血誓，而不是神镜。”

“他想夺走神镜，夺走清月城的日月。”

“这个神镜，关乎着一个古老的传说。”

“总之，你们犯了无法饶恕的罪过。”

“你们必须死，我决不允许你的后代在有朝一日，因为渴望那个地方而杀死我的后人，最终将清月城的妖族带入地狱之中。”

金蟾公说着，朝着查轩文走了过来。

他要动手了，杀死自己的徒弟。

他的脸上并没有什么难过之色。

查轩文跪了下来。

他看着金蟾公。

“让查梁活。”

“哪怕是做奴隶也行，哪怕是成为清月城的第一个奴隶。”

“让他活。”

“我可以让他发誓，永不复仇，永不踏足人间。”他看着自己的师父哀求道。

同时他拉住了自己的儿子查梁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