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VIP]学业

第79章[vip]学业

九月份开学,方照清把两个女儿都转到了方家老宅附近的学校，方便她们上下学。

张越初中毕业证是拿到了的，开学就直接上了高一。

翟文之前就从五年级跳到了初一,转学后从初二开始念。

至于张茂，他休学求医的时候，张越在念初三。张越去纺织厂上班的时候，他回来继续念完了初三。

现在姐弟俩,都一起升高一。

只不过，张茂依旧在市六中。虽然成绩大不如前，可学校本着人文关怀,愿意给这个身残志坚的学生一个学习的机会。

开学以后,张茂是彻底不愿意回家了。工作日他选择住校，一到周末,他就背着书包,加入方家教室，跟四个姐姐妹妹一起温书。

日子过得也还平淡。

这天也是周末,翟文写完了功课,丢下钢笔,擡头活动了一下脖子。

这一擡头,就看到坐她对面的方暖冬在切橡皮,一旁的方新苗在折纸飞机。

翟文：“……”

这俩倒霉孩子。

她清了清嗓子,拿出了姐姐的派头,“方暖冬！方新苗！你哋做紧乜（你们在做什么？）？作业写完了吗？就开始玩儿了？！”

那俩小姐妹一个激灵，橡皮和纸飞机一丢，把铅笔摸回来,开始装模作样地写功课。

翟文满意地点点头，背着手,有模有样地绕着她们转了一圈，吓得俩妹妹噤若寒蝉。

方照清从书本里擡头，瞄了眼翟文，没说话。

方巧妹也从火柴盒堆里擡头看了眼，笑眯眯地又把头低了下去。

翟文吓唬够了妹妹们，一瞥眼看到张茂桌上放着一个陶瓷的小笔筒，笔筒倒是普普通通，不过筒身上画着一支金色的藤蔓，煞是好看。

翟文一时好奇，随手就拿起来。

仔细一看，才发现那个笔筒应该是被摔裂过的，那金色藤蔓也不是笔筒本来就有的，而是一种金色的金属，不知用什么手法，死死地嵌入了陶瓷笔筒，沿着裂痕的方向延伸，重新把碎裂的陶瓷聚合在一起，倒是别有一番残缺的美感。

翟文正看得有趣，手上忽然一空，是张茂劈手把笔筒抢了过去，宝贝似的护在怀里。

“你别碰我东西！”——这大概是几个月来，张茂第一次主动跟翟文说话。

翟文要说什么，一看张茂耳朵上空空，他今天没带助听器——

那个年代的助听器质量挺差的，只会无差别放大声音，使用的时候噪音特别大，让人特别难受。所以张茂现在如果不是必须戴助听器的场合，他基本上不会带。

翟文见他听不见，也懒得跟他说什么，只跟他做了个鬼脸，一侧身，看到张越的搪瓷水杯没水了，随手拿起来，往灶房去接水。

刚走到灶房，隔着虚掩的灶房门，翟文就听见里面传来哗哗的水声。

她心里一个激灵，有贼？！

翟文胆子素来肥，这个时候不想着叫人来，反而自己垫着脚尖，扒着门缝往里面看。

这一看之下，翟文竟然一把推开门，走了进去。

“阿爸！？你怎么在这里？你怎么进来的？”

话音刚落，翟文就意识到自己问了一句废话，阿公能进来，肯定是张茂那个吃里扒外的家伙开的门。

张逐安刚往水缸里面倒了一桶水，一回头见是翟文，“我给你们挑水，这家里没个男人就是不行，你们这一屋子女人，这日子过得，啧啧，连水缸都是空的。看你们要用水的时候怎么办。”

“阿爸，那个水缸早就没用了，我们现在有自来水了。”翟文说着给张逐安指了一下水槽的位置。

张逐安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一看，只见金属水龙头映照着窗外的阳光，显得层光瓦亮的。

张逐安：“……”

离婚以后，不论是方照清还是翟文张越，都没有再回过养殖场那个家。算起来，翟文也有几个月没有见过张逐安了。

翟文忍不住仔细地端详着张逐安，只见他看起来像是老了好几岁，头顶那剪到不足一厘米的短发，间或已经夹杂着一些白发了。

之前那种趾高气昂的劲儿，也早已消失不见了。

张逐安放下空桶，有些不自在地搓了把手，“你……你阿妈最近怎么样？”

“没怎么样呀，就老样子呀。”

无非就是没人跟她吵架了，她能安安静静地看会儿书了。

“她……相睇（相亲）过几次了？”张逐安嗫嚅了一下，仿佛有些难以启齿。

他这也是由己及人了，这几个月，熊银花快忙死了，上蹿下跳地在场里，给张逐安张罗相睇。凡是丧偶、离异、未婚的女职工都被熊银花骚扰过几轮。

只可惜得益于张逐安多年来，致力于家丑外扬的卖力表演，他早已名声在外，没哪个女人肯来趟他这趟浑水。

翟文摇了摇头，“没呀，阿妈才没心思相睇，她最近很忙的。”

一听翟文说方照清没相睇，张逐安不由放下心中一颗大石，登时眉开眼笑，“我就知道你阿妈心里肯定还有我，诶，她忙什么呢？”

翟文也不瞒他，“阿妈最近在温习中学课本，打算过两年跟阿姐一起参加高考。”

张逐安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她？还高考？她不知道自己多大岁数了吗？还跟一群学生娃娃去争，考得上吗她？”

“高考又没规定年龄。”翟文有些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