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起
风声起
外面的风声越来越大,春风细雨落下,被打落的玄都花瓣也被裹挟着吹了进来,茹黄起身,站在门边吸了吸鼻子,闻着宛丘雨水的气息。
这里到底不是楚地,连下雨的感觉都是不同的,茹黄的头落寞的耷拉下来。
“茹黄?”
面对公子赀的呼唤,茹黄充耳不闻,趴在地上,喉咙振鸣着呜呜响。
好不容易能吃到鱼糕,还被公子赀给得罪没了,狗生真的一丁点念想都没了,现在它连瞅一眼公子赀都不愿意。
当了茹黄这么多年的主人,公子赀怎会不知道茹黄怎么想的。
“鱼糕的话......”公子赀淡淡道,见茹黄的肩膀抖动了下,嘴角扬起一丝明了的浅笑,“晚些时候,让瑕帮你去寻寻。”
忽然被点名,公子瑕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寻?我去何处寻?这地方我人生地不熟的。”
“汪!”茹黄冲着公子瑕怒叫一声。
“诶,不是......”公子瑕一脸茫然,再一看噙笑的兄长和死盯着他的狗,恍然明白,自己又被这主仆玩了。
“你们......不觉得很过分嘛?”
深夜时分,宫人都已入睡,偌大的广灵宫安静的吓人,东侧殿的门自外面被推开,室内的公子赀点燃油灯,只见公子瑕拿了一个盆进来。
“我让你去给茹黄找鱼糕,你拿个盆做什么。”
公子瑕没好气的将盆王地上一丢,里面活蹦乱跳的几条鱼差点跃了出来。
“那庖厨里,别说鱼糕了,连点剩菜剩饭都没有,也就盆里有几条鱼,我心想着,实在不行的话。”
此时茹黄已经趴在盆前,用爪子轻拍着鱼身,见鱼扭动,乐的呵呵吐舌头。
“茹黄,你就凑合下,生吃了得了。”
话语刚落,公子赀就有些嫌恶的皱起眉头,不可置信的发问。
“你是让茹黄吃生鱼?”
“有何不可,他在战场上咬断了多少人的脖子啊,生鱼而已。”
公子赀摇摇头,起身走至盆前,施施然的端起来,朝外面走去,茹黄也赶紧跟了上去。
广灵宫的庖厨位于西侧殿后面的僻静处,只供一宫的吃食,所以占地不大,但也被洛娘等宫人收拾的干干净净,蔬果被归置在一处,灶台和锅具都被清理的干干净净,难怪会被公子瑕咂舌。
这个样子,根本就不给晚上偷食的人机会嘛。
公子赀低头看看怀中的鱼,又看了看满脸期待的茹黄。
现在除了自己做,好像是没有别的法子了,但自己也只是幼年见过阿母做,并未亲自做过。
不管怎么样,先试试,万一成了,起码茹黄未来几天是安生的。
被人几块鱼糕就引过去的狗,迟早会误了大事,公子赀内心叹气,抄起刀开始杀鱼。
公子瑕抱着双臂,看着自家兄长撸起袖子杀鱼,被剜了一眼。
“要不你来?”
公子瑕主动退了一步,咽了口唾沫。
“你来,我最怕这种滑溜溜的东西。”
“门口守着去。”
“是!”
公子瑕出去后,茹黄乖巧坐在公子赀身边,等着自家主人给自己做鱼糕。
其实公子赀鱼糕的制作步骤很清楚,但唯独着杀鱼的第一步,他觉得应该很简单,但事实上......
看着不大的鱼,被公子赀的刀玩出了多种花样,在它眼前跳来跳去,过了许久,鱼还在动,征战杀敌无数的楚国公子却已经冒了汗。
“这鱼,怎么这么难杀?”
“汪!”茹黄可可爱爱的冲他叫了一声。
公子赀不耐烦,“闭嘴。”
“汪!汪!”茹黄继续叫,这次多了些急切。
公子赀将面前的鱼翻了个个,试图从背面找到能一击毙命的死穴,“茹黄,闭嘴!”
“汪!汪汪!”茹黄没有消停,继续大声汪汪叫。
手中的刀被猛地一扔,正丢在茹黄面前,“噤言!!!”
“哥......”不知什么时候,公子瑕已经进来,轻声叫了下。
但公子赀已经被挫败感整的崩溃,怒气直冲云霄。
“你也闭嘴!”
一只清秀白皙的手落在茹黄头上,轻轻的拍了拍。妫夭夭蹲下身,捡起那把被公子赀扔掉的刀,走到他身边,按住了惹得公子赀暴怒的鱼。
妫夭夭的突然出现,让公子赀不由得愣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