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傻瓜，对吗？

我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傻瓜，对吗？

“路先生，”白启礼站起身，居高临下的蔑视着他，“跟我斗，你还嫩了点儿。”

“既然你不肯死心，那就别怪老朽亲自让你死心。”

“慢走，不送！”

路垚坐在那好一会儿，直到管家来催，才动了动僵硬的手拿走了桌上的照片和唱片。

回去的时候，已然下起了倾盆大雨，街道上空无一人，就是小贩都收摊回家了。

宽阔的马路上，唯有那个瘦高的男人，浑身湿透，麻木地往家里走去。

直到路垚回到家的时候，外面的雨都没有停，那些雨滴就像他心中的泪水，再次宣示他的难过。

难怪，难怪会下雨呢，连老天都知道他的心再流泪吧？

“好，我答应您。”

空荡荡的房间回响着这句话，路垚坐在地上抱着膝盖，一遍又一遍地听着留声机里传出的声音。

“好，我答应您”

“好，我答应您”

“好，我答应您”

“好，我答应您”

少年一遍遍地听着，这句话，就像刀子一样，一刀一刀地捅进他的心里，他的心已经千疮百孔了，可那折磨人的声音仍在继续。

那个人的声音，是他在这个世上听过最好听的声音了，他特别喜欢听他叫自己垚垚，特别喜欢听他说“垚垚，我爱你”

他喜欢听他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可现在，他宁愿……

“呵呵……”

笑声逐渐响起，少年无助地笑着，满目苍凉，笑得那么好看，却又让人那么心疼，“原来，我在你眼里只是一件物品啊……”

原来，一切都是他的自作多情，他只是他报恩的一件东西，嘴上说着我爱你，却可以为了恩情，而把他让出去。

乔楚生，我在你心里就这么可有可无吗？

你要报恩，你要还情，为什么要拿我来还情？

我在你心里究竟算什么？？！

唱片里的声音还在继续回响，路垚伸手暂停了它，拨了个电话出去。

不多时，电话被接通，路垚忍着哭腔，颤巍巍的叫道，“哥……”

这个电话只有路垚能打进来，当初陆焱不放心他，特地嘱咐，有事就拨这个电话，二十四小时都会有人接通，他刚才在批文件，冷不丁地响起这台电话，还震惊了一下。

他心里有气啊，他那个傻弟弟宁可不要他这个哥，也要乔楚生，怎么能不气呢？

他气得不想接这个电话，连生日都不知道给自己打一个电话，既然他心里没自己这个哥，他又何必管他的死活……

可他还该死的放心不下，怕他出事，这几个月他都没有给自己打过电话，在上海他孤立无援的，要是出事的话连个寻求帮助的人都没有，虽然心里气他不争气，可还是担心他，心软的接起这个电话。

岂料，刚一接通，就是一句让他揪心的哥。

“三土？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怎么哭了？你跟哥说，发生什么事了？”

陆焱根本就维持不了淡定，接通电话传来那句哥的瞬间，什么气什么怨都没了，那是自己的弟弟，若是自己不要他了，他该怎么办？

他慌忙站起来带倒水杯，水渍弄了一桌，却全然不顾，满心就只有那句带着哭腔的哥。

“哥……”

少年方才忍着没有哭，可现在听着陆焱关心的话语，情绪瞬间崩溃，像个在外面受欺负的小孩子跟父母告状，一声声地叫着哥。

他们都欺负他，都欺负他，白启礼欺负他，乔楚生也欺负他，都欺负他……

“别哭别哭，三土听话，告诉哥，出什么事了？”

十分钟后，电话那端沉默了一下，陆焱忍着心疼的安慰道：“好，我会查的，可是三土…”他顿了一下试探道：“不管他要做什么，可最终的结果若是差强人意，那你……”

路垚惨白的脸笑了笑，眼眸空洞，轻声道：“我不知道。”

陆焱知道他难过，便没再说什么，柔声道：“好，你别怕，我会让人去上海，你有什么需要尽管找他。”

少年挂断电话，浑身脱力似的滑落在地，嘴角努力地想勾起一抹笑容，但都失败了。

乔楚生，我几世轮回，就是为了爱你，可到头来，我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傻瓜…对吗？

这一次，路垚是真的难过了，不同于以前，以前他再怎么冷漠，再怎么不关心他，再这么伤害他，他都不曾如此难过，而这次，他是真的被伤到了。

即便是前世，他退缩，有意无意地把自己让给白幼宁，时不时的撮合他们在一起，可却从来没有这么直白地表达过。

而现在，他清清楚楚的说，他答应白启礼，把他让给白幼宁……

原来，他在他心里，就是一件物品啊……

那为什么，昨晚还要说爱他呢？

乔楚生，到底哪一面才是真实的你？

乔楚生回来的时候，路垚仍是浑身湿漉漉地坐在地上，一幅可怜兮兮的样子，不知为何，他心里总有些不舒服，连忙把他拉起来，皱了皱眉头，“你出门了？外面下雨了怎么不打雨伞啊？感冒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