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第62章我怎么可能喜欢她那种人……
第62章第62章我怎么可能喜欢她那种人……
那天是何序向庄和西提出辞职当天。
前一天晚上她刚说了“不走……打死都不走……”,第二天却毫不犹豫辞职,连她亲手做的巧克力都没有兴趣了,那她难免要对那个叫“方偲”的女人产生一点别样的兴趣。
她把昏迷在门口的何序抱回房间,把美工刀装进口袋,亲自开车去了东港。
在那儿,她坐在巷口晚八点的大柳树下,绝对的阴影和口罩将她笼罩,她每支付一万块钱就能换何序和方偲一个故事。
“那俩姐妹以前好得形影不离,大的宠小的,小的粘大的,我嫁到这儿十几年就没见她们红过脸。”
“饭店那事儿出了以后,方偲性情大变。有回我去门诊,刚走到门口就看见方偲当着一堆人的面扇了何序一巴掌,给那孩子扇得脸都渗血了。”
“这么丢人的事,搁谁身上都发点脾气吧?结果那孩子只是一声不吭站了一会儿,就拿着缴费单去领药了。”
“都是些什么抑制疤痕增生、缓解瘙痒干燥的,哦,还有什么褪色剂和按摩油。听说那些药能让方偲身上好过,何序就眼睛不眨地一直给买,偏偏方偲人已经钻进牛角尖了,成天阴阳怪气地问何序这么做是不是嫌她丑,如果嫌她丑以后就别回来了。”
“唉——”
“你说方偲不对吧,她也是怕何序哪天真不回来,才老是这么夹枪带棒地试探她。打她也是心疼她挣钱不容易,手里就那几个子儿,既要还债,又要吃饭,还要给她买那些死贵死贵的药,怎么说都说不听。”
“打都是轻的,我家那口子亲眼看到方偲大半夜把何序拖到天台上,要和她一起死。”
“太吓人了。”
“要不是我家那口子练拳击练出来一身蛮力,真不能保证把两人同时拉回来。”
“反正何序只要回来就没有安生的时候,洗衣服做饭、给方偲洗澡抹药,这些倒还好说,毕竟姐妹,相互照应是应该的,她难在不知道哪句话没说对,哪个事没做好,方偲的情绪立马就不对了。”
“去年过年,应该是除夕前一天吧,方偲知道何序把孙二家的钱还完了,问她哪儿来的钱,说她就为那么点钱把自己卖了。”
“那天吵得楼里上上下下全都能听到,方偲说话那个难听啊,什么睡了、犯贱,最后还把何序手机给砸了。”
“何序第二天走的时候,我看到她额头这儿,就这儿,老长一道新伤,不用想就知道是方偲又拿什么东西砸她了。”
……
类似的事比比皆是。
庄和西那天晚上至少花了五百万,去了解那个让何序无论如何都要回来找的女人,结果发现她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她脚刚踏进玄关,就迎面飞来半个瓷碗。她基于频繁武训的本能迅速偏头,那个瓷碗才只是擦着她的头发过去砸在墙上,而非砸中她的额头。
但刺耳声响一丝不落砸在她耳膜上。
那一秒,何序的声音同时在她耳边出现。
“和西姐,对不起啊,街上太吵了没听到电话响。”
“办年货!手里提的东西太多了!”
“够用和西姐。我们家在东港东边的一个镇上,物价很低,我自从回来,天天上街天天买,钱还是没少多少。放心吧,我的钱包鼓着呢,今年肯定能过个好年。”
“没骗你,我真的在街上办年货,有钱才能办年货对不对?不信你听。”
她当时信了何序身处闹市,钱包鼓囊;现在她透过想象,看到她站在同样位置,额角被砸得血流不止。
竟然还要逆来顺受地,在反应过来之后,弯腰把碎瓷片仔仔细细捡起来,怕这个所谓“姐姐”赤脚踩上去受伤。
这才是何序真实的生活——窘迫、低压、没有尽头。
她对她的欺骗,无孔不入。
庄和西的怒火在身体焚烧。
方偲脸上尽是暴躁的疯癫:“你是谁?!也是来要钱的?!没有!一毛都没有!有本事你就弄死我!”
庄和西一身阴冷,以极慢的步速往里走:“你就是这么打她的?”
方偲愣住,脸上狂躁陡然消失,变成得畏缩佝偻:“你……你到底是谁……?”
庄和西已经被怒火裹挟,眼里只有何序钝刀割肉一样低压的生活。她对方偲的疑问充耳不闻,一步一步不断逼近:“打她、砸她的手机、拉她和你一起死。方偲,你这么做的时候仗着什么?”
能是什么。
只能是爱。
方偲后退一步,被烧得狰狞扭曲的脸上露出惊慌神色:“不用你管,她是我妹!这是我们之间的事!”当然。
她一个人外人,选择都不被选择,哪儿有资格管这些。
她只是好奇——
“你就不怕她哪天把自己忙死了,累死了,或者受不了这种诡异的生活,真从天台跳下去?”
庄和西的声音低冷恐怖。
方偲脚下猛地一阵踉跄,狼狈地跌在地上。
“不会的,不会,我有好好和嘘嘘道歉……我道歉了……”
方偲惊恐自语。
庄和西忍受着左膝令她发抖的疼痛在方偲面前蹲下来,盯着她的眼睛:“怎么不会?你难道不知道,何序非常擅长站在围墙上,往另一个方向跳?”
方偲瞳孔紧缩,眼神涣散,血丝一瞬之间爬满眼睛:“你骗人,我……我没有真的让嘘嘘上去过……”
庄和西:“没有?”
方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