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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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她疾跑上去跪在岐伯前面，音都颤了：“师父，求您救我兄长，我给您做多少工都行。”

岐伯闻言，呵笑一声。

勋尧扯了扯重黎袖子，“绯绯，只是风寒。”

他又向岐伯郑重行礼，“尊上恕罪，晚辈实不该因此小病叨扰您。”

岐伯挥挥蒲扇，意道无妨。

重黎还是不太相信勋尧会因风寒来找岐伯，“只是风寒？你别瞒我…”

岐伯拿蒲扇拍了拍重黎的肩，“行了丫头，确只是风寒。你自己诊诊便知。”

重黎拉过勋尧手腕为他把脉，从脉象中确实只诊出风寒。

岐伯又拿蒲扇拍了拍重黎的头，“风寒发热之症当如何医治，说来听听。”

“发热轻、恶寒重为风寒束表，当祛风散寒解表；若加之咳嗽恶风、咽痒不适等，则为风寒袭肺，除祛风散寒外，还应宣肺止咳。”

岐伯赞许地点头：“嗯，医理倒记得不错。”

重黎心道那是自然，记书错漏一字就会被挚祁罚，能不听得专心致志吗？不光听时要专心致志，记完后还要找岐伯反复核对，这许多遍下来，傻子都记住了，何况她这么聪明的脑瓜。

她正得意呢，岐伯又问了：“如何施治？”

重黎茫然，回头看岐伯。

岐伯把蒲扇塞到重黎怀里，拍了下她头：“老头子没教，所以丫头不会。”

也并非岐伯不教，他隐居秘境，知晓他还在世的人本就稀少，这其中敢来请岐伯亲自医治的几万年里都没有一个。重黎学来岐伯的医理，却没有病人可治，就像满肚子菜谱却没做过菜的厨子、满脑子剑法却没摸过剑的剑客。

岐伯指指勋尧的侍从，让他到跟前来，又对重黎说：“看仔细了。”

他掐指，撚了几个不算复杂的指法，在那侍从额上结开一道神印，神印中缓缓涌出一小束稳定的神息。

一小会后，他收起神印，从重黎怀里取回蒲扇，“行了。”

重黎低头看着自己五指，学着岐伯的指法，来回尝试了几遍，一知半解地说：“应该会了。”

岐伯以眼指指勋尧，示意重黎去。

重黎有些犹豫，看了眼勋尧，又摇头，扯了扯岐伯裤腿说：“师父，我不行，万一错了。”

岐伯没发话，勋尧倾身，轻拍了拍重黎掌心，以之鼓励她。

重黎还是没敢动手。

门那边的挚祁板起脸：“不治就让你哥病着。”

重黎于是也只能硬着头皮，跟着刚刚的回忆学岐伯掐指结印。随着她动作，勋尧额上打开一道神印，因重黎属性为火，这道神印呈火红色，印中心有红色神息缓慢注入勋尧额内。

时间过得很缓慢，岐伯和挚祁都盯着她，重黎怕自己治不好，更怕自己失手将勋尧的病越治越重，勋尧却安心闭着眼，将所有信任全然交付给她这个初学者。

一小会儿后，重黎结束施法，勋尧睁开眼，重黎忙问他：“如何？”

勋尧摸了摸喉咙，笑得欣慰，他把自己的手腕提给她，示意她再次诊脉，“绯绯果真一点就通。”

重黎按着他脉，果真平稳了，不像之前脉象浮紧。

她又拉着勋尧手到岐伯面前再次确认：“师父你诊诊，真的好了吗？”

岐伯按了按，闭眼，轻笑点了头。

重黎抱住岐伯腿尖叫：“师父！！我学会了！！”

“欸、欸”岐伯拿蒲扇抵着她额头推她，“你别把我老骨头卸下来，还没学接骨。”

重黎咯咯大笑起来，门那边的挚祁总算肯挪动步子，他到岐伯面前行了礼：“多谢尊上，我们不叨扰了。”

他说完，顺道敲打了眼重黎：“安心记书，戒骄戒躁。”

*

离开草屋之后，勋尧去了青珥宫里。他从中原寻来几曲失传已久的乐谱，将它们当作礼物都送给了青珥。青珥如得至宝，与勋尧一同探讨了整个下午。

傍晚时分，玄冥来找他们，他也许久没见勋尧，寒暄道：“什么时候回来的，听说你染上了风寒。”

勋尧回：“今日刚回，至于风寒，已经好了。”

玄冥道：“这么快？”

勋尧回：“是，我回来面见兄长，兄长见我风寒，带我去了岐伯尊上那里。”他很是歉疚地说：“这样小的病，我不敢劳烦尊上，兄长却坚持要带我去，还要将与我一同染上风寒的侍从也带去。”

玄冥失笑：“这么心疼弟弟啊。”

勋尧说：“好在，绯绯在那，最后是她替我治好的，没有耗费尊上精力。”

玄冥意外：“她会治病了？”

青珥本埋头读谱，听到这里才主动插话：“你们都不知道她有多厉害，记下了多少杂难医理。”

勋尧脸上笑得骄傲：“我不在这段时日，真要对她刮目相看了。”

三人又聊了一会，正好到晚膳时间，玄冥正要问勋尧是否一起用晚膳，勋尧也想陪着青珥，玄宫的天侍却在此时来找勋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