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巧(二) - 爱上哥哥是我的错吗 - 李长烟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乞巧(二)

乞巧(二)

*第36章

燧羽一身丰亮的火红翎羽,在日光照耀下溢出七彩光亮,毫不逊色于七彩天蚕丝的光泽。神兽们表达喜爱的方式比少男少女们更直白,燧羽收到很多其他神兽投来的蚕丝,可她高傲无比,不屑于接受任何一条,每有蚕丝向她投来,她都张口喷出燧火将其烧尽。

此刻,燧羽的身边正有一只开了屏的公孔雀,他跳着鸟族求偶的舞,极力给燧羽展示他五彩的尾屏,燧羽昂着头不肯看他,厌烦地转了个方向,他偏还不放弃地又跳到燧羽面前。

重黎指着那孔雀对玄冥说:“你好像那孔雀。”

“——到处开屏!”

玄冥看起来心情很好,也不急着回呛她。

他俯下身,看着她桌上那根天蚕丝说:“织女娘娘是不是偏心你,为什么你的蚕丝特别漂亮。”

他视线移到她手中桑果:“给你的桑果也尤其大。”

重黎做作地点头,端出一副最能气人的样子:“因为我是嫘祖娘娘的后裔,织女娘娘的侄女儿,她给我的我可是万年蚕丝。”

玄冥拎起她那根打满死结一团乱麻的万年蚕丝:“你身为嫘祖娘娘后裔,却将这上好蚕丝编成这样?”

重黎笃定,编织这样精细的事情,他那双常年执剑的手也一定做不好:“我就不信,你编得能有多好。”

玄冥取出一枚青蛇佩,摆在重黎面前:“我比你编得好多了。”

他又解下腰间玉带,将玉带上挂着的一整排丝佩在桌上摆开:“你看这些。”

重黎大呼:“你收了这么多情丝!自己的却还没送出去!”

玄冥似苦恼:“就是因为有那么多,才不知道送给谁好。无论送给谁,剩下的人都会伤心,我不忍。”

重黎一拍腿,仰头对燧羽叫道:“燧羽你先别把那些蚕丝都烧了,都收起来给玄冥,他有用!”

她说完对玄冥擡擡眉,又扬扬手:“这事解决了。”

玄冥摇头:“可是,织女娘娘只会祝福一心一意、两相厮守的感情,三心二意的感情是不被保佑的。”

重黎白他一眼:“知道你还收那么多。”

他笑了笑,擡起眼睛认真看着重黎:“正好我渴了,想尝尝你手中桑果,恰好我也喜欢你这条万年蚕丝,不如这样,我用我的蚕丝佩,加这条玉带上所有佩,换你手中蚕丝和桑果。”

重黎听完他的话,想了想,觉得这笔交易未免也太划算,用只剩小半碗的桑果加一条她根本编不好的蚕丝,换一整排精致优美的蚕丝佩,她占大便宜了。

她像个意定买家一样仔细端详起那一整排精美丝佩,玄冥耐心等她看完,边等边着手解她那万年蚕丝的死结。

重黎一一对着那些丝佩欣赏,那其中,有殷切的比翼鸟,有可爱的鸳鸯,有交缠的连理枝,有密织的同心结,还有娇艳的桃花…重黎想,在这些缠绵交织的丝线结环里,或许也藏着制作之人同样缠绵交织的款款深情。

她翻开自己手掌,看着自己被桑果汁浸染成乌青色的五指,踌躇了一会儿。

她又重新把那每个佩都欣赏一遍,它们都太精美,也正是因为它们的精美,才让她明白她该做什么。

她看了看玄冥,又最后向那些丝佩投去无比怜爱的一眼,她想,这一枚枚纯洁丝佩实在不该被她脏污的手染指。

她把整条玉带推向玄冥,从他手中取回自己的万年蚕丝,她说:“差点被你骗了,你自己欠下的风流债休想嫁祸给我!”

她的万年蚕丝不知何时已被他编成一束火焰铭纹,这图案她再熟悉不过——是她额间隐藏的燧火铭纹。她在九泉神域初见他那次,为挣开他的冻结燃烧了自己的元神,所以她额间隐藏的火纹显现,自那之后,这火纹再未显现过。

她很喜欢这枚火纹丝佩,将之别在腰间:“多谢你,但没有酬劳!”

现在,她终于不是身上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的人了,虽然这枚丝佩不是他人赠送,也并非她自己亲手编织,但好歹她也能有一个佩了。她将火纹佩戴在身上最显眼的位置,兴奋地钻入来来往往的人流。

从前的各方宴会,她也总是窝在角落,少有人愿意和她玩,今日也并不例外,没有人愿意主动送她丝佩。

或许连她自己都以为缩在角落是方便独享桑果,可她也知道,她不愿在人流里因身上空荡而显得格格不入,不愿被人以诧异的眼光询问:“你怎么一个丝佩都没有?”

在这个人人都收到爱和喜欢的宴会上,她也会因为没有人喜欢自己而小小失落。

只是…一点点失落。

这点小忧伤很快被她抛之脑后,因为她很快就发现,有人和她受到同样待遇。

她幸灾乐祸朝挚祁走去。

挚祁收到的丝佩并不比玄冥少,他拥有这宴席上最尊贵的身份,收到的丝佩里或许并非没有几分真情,但在那些女子向他献上丝佩的举动背后,更多是她们整个母族细致的筹谋规划。

或许女子们对玄冥的爱慕中也有对水神权势的景仰,但她们对挚祁的示好里定剥不开对未来天后之位的渴望。

挚祁不能像他人那样,为了心爱之人坚决果断地拒绝他人示好,也不愿像玄冥那样,潇洒玩笑地收下一切。

当他看到玄冥想用自己情丝换重黎情丝之时,他不该难过,因为他没有资格难过,可他看到重黎不肯交换之时,他也真心为她难过,因为她傻傻地没发现她其实也被人喜爱着。

他有些笑话玄冥了,笑他风流在外却痴心难明,他更羡慕玄冥,羡慕他至少可以伸出手,尽管他的真心掩盖在玩笑之下。

那些向他送上的丝佩被他放置一边,他不想看,更不愿佩戴。

重黎向他看过来,他擡手将那些丝佩尽数隐去,只留下他自己的那根蚕丝。

重黎见挚祁也没有收到任何丝佩,而他自己的蚕丝也未送出去,心中幸灾乐祸,脸上却表示同情,她见他喝着闷酒,也拿过来一个酒杯,倒了一点他壶中的酒,对他举杯:“别难过,我也没收到别人送的丝佩,我陪你喝!”

她咕咚饮尽一杯,脸随即皱成苦瓜:“哇你这什么酒,这么苦!”

他低下头,肩膀轻颤。

重黎坐下,对他说:“同是天涯沦落人,我给你分析分析缘由。我觉得你之所以没收到,是因为你太凶了,一个不小心惹你生气就被你赐死了,天天像座冰山似的,谁敢接近你。”

“就比如我吧,这宴会上我能看着面熟的公子,几乎都和我吵过打过,那自然没人喜欢我了。”

她见挚祁并没有因她的安慰而开心,反而更加面冷,她又说:“我给你讲我的惨遇,你怎么都没有开心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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