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O章 夜机(2)
这晚姣娇睡不着,脑子里想着,白天假格格被蜂蜇,和他说的府里的事,心里很乱。
迷糊中,他发出甜甜的梦呓:“小猪,淘气,还不睡觉。”
她觉得很滞息,听着他轻轻的呼吸,脑子越发清醒,不能入睡。
他突然醒来,一只手轻轻摩娑着她的脸,关切道:“你有什么事,一夜不睡?”拉着她坐了起来,并下床点上一只烛。
跟他成亲以后,她晚上睡觉再不习惯点上灯烛。
揽着她,问:“小猪有什么心事?有心事一定要告诉为夫,不然以后为夫知道了,会认为你有意瞒着,为夫会生气地。”
姣娇已经从他晚上说的家事里,感受到他性里怪僻的一面,目光幽幽地望着他,傀儡蛊的事,很想告诉他,却无从说起。
他两根手指,轻轻捏着她漂亮的长下巴,认真道:“不管什么事,现在告诉为夫,为夫都能明白。若是过了今夜,就……”
“阿明。”她把头扎进他怀里,象个小孩子,撒起娇来。“人家,说不出来……”
他被她逗笑了,“有什么说不出来!快说!”
她鼓足勇气,小心地问:“若是原来有人胁迫我――”
他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跪在床上,握着她的双臂,郑重地道:“无论什么事,我相信你,都不是你的错。”
“阿明。”姣娇被他感动,终于把娘亲未死,一直想控制她。让她毁灭皇室的事说了。
阿明惊讶地看着她,良久。却哈哈地笑了。
姣娇糊涂了,望着他,不知他是不是给刺激疯了。
他搂着她,抱在怀里,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这事太好笑了。他们要你杀我皇族,可你却嫁给了四阿哥。而且,你娘给你种蛊时。怎么会发生那么大的差错,把两种蛊给你种颠倒了?还把假格格当成你。动用了他们的神器,五蛊之五……哈哈,这说明,天不灭我大清呀。”
他没有半点生气,她如释负重,长久以来的包袱得到解除。也笑着问:“以后,怎么办?”
四爷抹了抹眼角的泪,停止笑。抱着她躺下。道:“顺其自然吧。反正蛊术这种东西,是迷惑人的心智,假格格若是说你娘没死。你就反赖她脑子有病。”
“这么简单?”姣娇有点不敢相信他的态度和建议。
“事情发展成这样。你还想再复杂?”四爷想到一个问题,又坐起半个身子道:“那红蛛是不是你娘放的?”
姣娇摇摇头:“那个应不是她们干的。我可是恨死娘亲了,逼着人家干这种事。”
他摸摸她的头,安慰道:“在文心阁时,你不肯把玉给我,原来你不是个好兴风作浪的人,即使是你娘亲的命令,你都可以违抗,一定要坚持自己的原则。我就喜欢你这样子。不过那次,你为什么要保护太子?”
“他帮了我。我不想作忘恩负义的人。”
“后来,你怎么怕他了?”
“觉得他有时帮忙,越帮越麻烦,有他掺和的事,不清静。”
“嗯。等假格格的事处理了,我们就在这隐居。我和皇阿玛说过了,皇阿玛都同意了。”
“皇阿玛罚你在圆明圆思过半个月。就是让你专门办假格格这事?”
“是的。小猪还有什么心事没有,有的话,都说出来吧,不论什么事,为夫都不会怪你。”他躺上,将胳膊放到她头下,温柔地道。
“你晚上说回家……”
“那事呀,你应该很高兴呀,为夫现在心里可是只有你一只小猪哦。”他侧过身子,将她抱在怀里,抚摸起来。
“人家觉得,她们也挺可怜。”
“嗯。睡觉吧。等假格格的事一完结,你就去清云斋当老板娘,省得在家没事干,脑子乱想。”四爷不愿谈这事,双手在她的酥胸上有节奏地揉捏。
“我想明天就回去当青娘呢。”姣娇动了动身子,嗔道:“睡吧。”
“是你半夜三更不睡觉,害得我也睡不了的。你要补偿。”他翻身压在她身上。
“你还说你讲究修身。晚上都有过两次了呢,现在又……”
“不一样嘛。新婚燕尔,当然是情浓意浓。前晚才成亲洞房。昨晚让阿玛给搅了。今晚嘛,那些不算数的。谁叫你这么**。”烛光下,看着她的身体,他热血沸腾,双手捧着雪峰,温柔地吮吸。
姣娇全身一热,闭上眼不敢看他,羞涩道:“也不吹灯。”
“让它自己燃尽熄灭吧。我要看着我可爱的小猪……”
姣娇没有心事,心里十分轻松。知道他是个热血男人。一双雪臂抱着他,一只手轻轻滑到他的腰上,在他结实的臀上轻轻掐了两下,逗得他哈哈笑起来。
两人搂成一团,吧唧吧唧地狂吻起来。
窗外一股风吹进来,扑地一下吹熄了那只烛。姣娇把自己交给他,夫妻俩几番**,只恨欢长夜短。
***
景仁宫,宫灯明亮。
康熙托着腮,坐在一堆书丛中,半醒半梦。书上摆着一幅字画,上面画着一丛白梅,花下有一片银杏飘过,那叶子上写个――心。旁边题着一首诗:“梅香晚来,枯叶偶落。傻与痴同,多情最难。”诗下画着个印,里面钤着个‘金’字。
揭起这幅画,下面有一张扇面诗,写的是:“红枫林,枇杷景。再多欢,再多幸,难解思念吾儿情。元宵节,送花灯。几多思,几多寄,莫如为儿亲披衣。求苍天,护也儿,生生世世享安宁。”
泪水清流。心疼不已。生命里有一幅永远抹不去的画面,灵魂里最失意时,有天经过一片白梅林,一个女孩子抱着本书,书里飘出一枚银杏叶书签,落到他的鞋子上。他弯腰拾起那枚书签,书签上一面写着漂亮的‘心’字,一面写着个‘金’字,放到她手上,她娇羞地抬头望着他,她的眸子纯亮明净,如一泓清泉洗尽他的失意,那一刹,他象得到了新生。后来他们好象恋爱了,再后来怎么样了,他记不得了。
除了那个画面,多年来耳边常飘荡着两个声音。
“生个女儿叫之,生个儿子叫也,好吗?”那是个温厚的男子声。
“听你的。”这是个娇脆动听的女子声。
无数次,他想闭着双眼看清那画里的男子和女子,长得什么样,穿的什么衣服,可是他很无奈,一点都看不清。但他肯定,那个女子和他一定有着极重大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