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九章 治钱妃(1)
回到万风园的茅屋,已是大半夜。四爷饿得心慌,让小曾子煮了两碗面条吃了,才稳下心来。姣娇没他饿得厉害,吃饱肚子,便又精神抖擞。小曾子伺候二人更洗后,二人躺在炕上,接着讨论。
四爷把她的头放在臂弯里,“夫人,你救还是不救钱妃呢?”
姣娇望着摇曳的烛火,想了想道:“我想先听听你的建议。”
“说实在。我觉得不必救她,省得再多事。可是,看到皇阿玛难过,我心里挺难过,所以才有矛盾。”
“救该救的人……”姣娇念着这话,想着静因和道觉的指引。佛家不会见死不救,可是为什么不直接说,什么该救,什么不该救。
“救治……”四爷想着道觉说的这个词。一个人好比一个国家,心中格登一下。感觉道觉的意思,是救――而且要――治。
“救――治――”
两人豁然开朗,都笑起来:“有了!”
“如此说来,当不当得救,得看钱妃自己的造化。”四爷笑道。
“是呀。我们呢,得本着救治之心,但也不能随便救治。既是要救治,就得有救方治。”
“哈哈……那还得看皇阿玛的意思……”
夫妻俩心领神会,悟得禅机,有了决策。
次日也不急着去向皇上禀告此事,两人去游了一天湖。第三日上午,估计皇上已经忙过公务,四爷才去正宫参见父皇。
康熙正欲去东一殿看望钱妃,见老四来了,急切地问他上山的情况。老四不慌不忙道:“释道觉说了,救治不救治,不在他的禅见上。得看钱妃自己。”
康熙迷惑:“她一个病人,怎么看她自己?”
老四环顾四周,理事房里只有他和皇上,张公公和察哈尔在殿门外。神秘地道:“皇阿玛。你可别忘了,钱妃是冒了姣娇之名啊!”
康熙怔一怔,突然梦醒了一半,道:“瞧朕糊涂得。已经把她当成真的姣娇了。可,这和治她有什么关系呢?”
“皇阿玛。在宫里。人多事众,儿臣一直不好和阿玛说得。在行宫。这里妃嫔少,儿臣不得不提醒阿玛――总得先弄清她的来路吧?她都要死了还瞒身份?”
“可就算是弄清她身份,这和救她有什么关系呢?”皇上似乎又陷入了昏梦中。
这实在不是那个清明的皇阿玛。
四爷肯定,钱妃对皇阿玛施了什么迷药。直言道:“释道觉是这样说的。一个人好比一个国家,救治不救治,还得看她是否可救治。如果钱妃是一个国家,身份不明,便似国情不明……”
只要一涉及到钱妃的事,皇上便会昏沉。脑糊。
“儿臣有一办法,只是还请皇阿玛,支持。”
皇上看着他:“能治钱妃,朕当支持。”
“待下次钱妃头痛发作时,通知我和忆如便是。”
“释道觉说的什么意思呢?”康熙反复思索。
皇阿玛真是迷了。老四觉得太恐怖了。还好钱妃这段时间没干坏事。要是有一点坏心,不只是皇阿玛完了。连大清恐怕都完了。突然觉得,这段时间因新婚燕尔,忽略了这其中的危险。
“释道觉真是这样说的。药不在他手上,在这个事情的本身上。”
“哦。好吧。你先退下去吧。朕先去看看钱妃。然后得去看瓜佳妃和小格格。”
老四退身而出,回到万风园,姣娇正在整理佛经,喜欢他眉开眼笑,夫人真的在设法帮着他编书。
下午时,两人堆在书海中,正投入地阅书。张公公急慌慌地来带来请,说钱妃病发了。
东一殿里,乱作一团,皇上手脚无措地坐在香榻前,钱妃抱头在榻上翻滚,哀嚎。
张公公在厅外禀告:“四贝勒爷和章大夫到。”
章大夫?不知钱姣娇搞什么明堂。皇上a思一下,想,他俩上山,见过释道觉了,应是有备而来。
“宣。”
四爷和姣娇走了进来。皇上看眼姣娇,扮作个太医的样子,嘴上还贴一圈小胡子,脸上红红的几块胎记,看着颇为滑稽。不由一笑:“章太医。若是胡乱治病,朕可要治你的罪。”
“臣遵旨。还请皇上等回避一下。全部退到走廊外去。”姣娇躬身行礼道。
皇上和四贝勒爷退出。
那钱妃痛苦中,见派了位看不看轻还是老的柔弱太医来,感觉救治无望,便掏出马太医给的镇痛散。马太医给她做的镇痛散,剂量越来越重,吃一剂便会昏沉过去,以此减轻痛苦的感觉。
姣娇一把夺过她的药,举到办空中,粗声粗气道:“敢问钱妃娘娘可想从治好这个病根?”
钱妃痛得全身冒汗,脸色紫青,直点头。
“反手伸出来!”姣娇跪在榻前,似诊脉一般,给她把了会脉,又装模作样地看了看舌苔,翻了翻她的眼睛,顺便摸了摸她的脸,嫩滑滑的,不象是化装扮成她的样子。不敢相信,这世上真还有人这么象她。
“有得治吗?”钱妃抽搐着问。
姣娇略作沉吟,道“所谓医者父母心。现在皇上不在这里。把你的病症细细告诉本太医,才便于为你开药。”
“我……这毛病一来……就头痛……这里……”她指着头顶,比划着,“这痛法要人命……象要把人撕裂粉碎……”
姣娇摇摇头,叹道:“唉。你说的这些只是外症,还有内症呀。比如错觉,幻象等等。”
钱妃怔怔地看着她,这个太医有些不同。
“实话相告。你这头痛和中毒没什么关系。但治却来却有极大关系。若是头痛不断根,中毒不彻底。若是清毒不彻底,头痛不断根。所以每个细节,本太医都要清楚了解。”
“这个……”钱妃再痛苦,都不敢说出听到的那个空冥之音,这会为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唉。你呀……本来寿命长,又可富贵。可是做了鬼魅之事,如今被鬼魅缠身。你想清楚吧,治还不治,在于你自己。”姣娇离开床榻,坐到一边,端起桌上的茶,悠闲地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