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第七十五章
她之前猜得不错,雀儿姐姐肯定是在许是莺的墓前又哭了一阵,以至于到了今日眼皮还肿着。
察觉到夏礼知在看她的眼睛,雀儿还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道:“又让你看笑话了,我昨日见到小姐的墓时,我实在没忍住。”
夏礼知拿手帕在她的眼下按了按道:“这如何能叫做是笑话,我只是有些心疼你。”
雀儿握住夏礼知的手重重地握了握道:“知知,此番我们是真的要离开了,你在盛都一定要保重,切记天寒加衣、不可吃冷食……”
“我会的,”夏礼知将另一只手按在雀儿的手背,微微侧目看了看站在自己身后的两个姑娘对雀儿道,“她们是此番虽你们一起合州照顾你们的,待你们到了合州记得买个大一些的院子将她们又安置下来,她们现下是自由之身,若是有了心悦之人,还请姐姐你帮我送她们出嫁,银子不用担心,我都已经给了她们了。”
“不用,不用,我如今哪里还需要人照顾,”雀儿惊慌地推辞道,“还有她们都是在你身边照顾的,怎么能随意跟了我去?”
夏礼知摇了摇头道:“你自然是不需要人照顾的,我是怕你带两个孩子会忙不过来,当年我带着云起,也时常想如果有人来帮一帮我,你可是带着两个小孩呢,定然会更难的。”
“可是——”
夏礼知打断她道:“不许拒绝,你就带上她们一起去吧,她们生在盛都,若不是这个机会,恐怕也看不到大襄的大好河山,所以你就带着她们一起去吧。”
“琪儿是一直跟在我身边的,是女子中少有的武艺超群之人,”夏礼知循循善诱道,“绿琴活泼真性情你是知道的,所以有她们陪着你去合州,绝对会保护你和孩子们的。”
“姨母,等我长大了就回来找你!”
跟琪儿说完,夏礼知拉住绿琴的手握了握道:“绿琴我也是才知道你的家乡也在合州,若是你还有家人在记得替我问好。”
夏云起就是说到点子上了,雀儿果然没急着拒绝,而是仔细想想答应下来:“云起确实该去找一找,这个孩子实在不懂事,到现在都还未回来,害得你们派人到处寻他。”
“我还在唐仪明身边呢,有他在我不会有事的,反倒是你,我害怕林家人出于某些目的对你下手,毕竟你和我都明白那个人不是真正的许姐姐,”夏礼知话似连珠一般,“你想想没有她们陪着你,如果遇到什么意外,你能确保两个孩子没有事吗?哦,对了,也让她
们帮我在合州打听打听云起的下落。”
夏礼知看着泪眼婆娑的琪儿和绿琴,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道:“你们也一路保重,保护好自己。”
“哈哈哈,好呀,我等着你长大。”夏礼知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然后直接将她送到了马车上。
“雀儿姐姐也是很好相与的人不怕,”夏礼知上前拥抱了一下琪儿道,“去外面走走也是很不错的,跟着我看了这么多,你就该知道女子不该拘泥于找个男人嫁了的事,你和绿琴一文一武一起多去体验体验更新鲜的事,视野会更加开阔,心情也会比在唐府还开心,等盛都的事忙完了,我说不一定也会出去走一走呢。”
“雀儿姐姐出发吧,早些出发也能早些到达驿站,到了晚间免不得会有毒虫猛兽出现,很不安全。”
“璃姐我突然不想去了,”琪儿昨晚是夏礼知问大家时,一个都不愿意站出来,她才主动说自己愿意去,可到了现在她不想去了,“我就想留在唐府。”
雀儿抱着孩子点了点头,在她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雀儿点了点头道:“那我就带上她们,如果合州没有云起的下落,便让她们再回来。”
“如此也可。”夏礼知微微颔首决心先答应下来,反正她之前在家里时已经叮嘱过琪儿和绿琴,她们知道该怎么做。
架着车的两匹马骚动不止,鼻子里不断发出哼鸣,夏礼知抱起雀儿身边的小孩子道:“跟姨母告个别罢,说不一定要很久很久才能见到你们了。”
雀儿犹豫着拒绝道:“不行,盛都鱼龙混杂,没有她们在你身边照顾着你,你该怎么办。”
“这便是了,”夏礼知笑了笑道,“所以我这个安排也不是全然为了你,你就别跟我客气来客气去的。”
绿琴扑过来重重地抱了抱夏礼知道:“璃姐待我找到家人,便立刻回盛都来,哦对了,公子我们也一定会帮忙找的。”
“嗯,谢谢你们,快些上车罢,千万要注意安全。”
两个姑娘实在是舍不得她,短短两三步的距离,她们回头了好多次,夏礼知自然也很舍不得她们,但为了应对不久将会到来的危机,她们该走得远远的才好,当然除了她们,府里的其他人也需要妥善安置。 载着人的马车疾驰而去,夏礼知眼看着雀儿她们一行人放下挥动的手,被马车带着消失在远处。
她抬头望着天上的云静静地待了一阵,才深吸了一口气打道回府,之前送她们出城的三辆马车,有两辆送雀儿她们去合州,最后一辆是她回城时要用的,可是她在马车旁找了一圈也没见到架车车夫。
夏礼知急着回府,正想开口喊两声,可第一个字才到嘴边,又被她吞了下去,因为有一把刀从背后搭上了她的肩膀,薄而冰冷的刀刃就贴在脖颈上。
唐仪明派到她身边保护的人应该不远,她赌一把喊两声说不一定立刻就落在她的面前,夏礼知给自己打了打气,捏紧了僵硬的手大喊道:“救命啊!”
也仅仅只有这一声,因为刀刃已经划破了她的皮肤,她明显感觉到自己温热的血流淌到肩头濡湿了衣裳。
“别喊了,那些废物都被我们杀了。”
夏礼知呼吸一滞,强压着恐惧道:“你们是什么人?谁派你们来的?”
现实中的“反派”绝不会死于话多,她问了人家根本不会回答,反而一掌劈在脑后,她几乎都没有反应人就已经倒下了。
再醒来时,她的脑袋还在发晕,正想抬手拍一拍以便于尽快清醒过来,却牵扯出一阵清晰的铁链声,此番不用再拍了她直接被吓得惊醒,惊慌失措地扫过周围的环境,映入眼帘的是满壁悬挂着的刑具。
这种地方她只在许是莺死的那年,被抓入地牢里前往牢房时看到的一模一样,不过这间刑房没有那一次遇到的大,应该是私人所建。
“来人啊!来人啊!”夏礼知挣动着手,铁链碰撞的声音成功帮她招来了人,不过打死她也不会想到这个人是“夏礼知”。
说起来,她已经很久没见到“夏礼知”了,此番见面她看自己的眼神少了许多张扬,多了数不清的怨恨,不过她们俩本就不对付,是轻蔑还是怨恨夏礼知懒得去分辨。
“夏礼知”什么话也不说,就死死地盯着夏礼知脸端详,好一会儿夏礼知才听她说:“凭什么是你呀?”
这话说得特别突兀,夏礼知皱眉疑惑道:“什么?”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顿了一顿质问道,“你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里来?把我放了!”
“夏礼知”上前一步,一把掐住了夏礼知的脖颈,之前她没有注意,被“夏礼知”这么一碰刀划破的伤刺刺的泛起痛来。
夏礼知受制于人,自是怒不可遏道:“你在发什么神经,我几时又惹到你了,赶紧把我放了!”
“我是疯了!是在发神经!”“夏礼知”突然吼了起来道,“但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因为你,我现在才发现丈夫不是我的,孩子也不是我的。”
此话从何说起,她的丈夫、儿子是不是她的,与我何干,夏礼知简直满头的黑线,“夏礼知”这是还延续校园霸/凌那一套,生活中受了挫,就施加在她的身上?还当她是以前那个唯唯诺诺、只知忍耐妥协的初中生吗?
手挣不开,双腿却还可以活动,夏礼知果断抬腿将她踹了出去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但是现在赶紧把我放了!”
“你不清楚我说的是什么?”“夏礼知”一愣,也顾不上被夏礼知踹到地方有多痛,重新上前来揪了夏礼知衣服的前襟,貌似很惊诧地问道,“你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夏礼知淡淡地扫了她一眼:“自是不知,你、你的丈夫信、儿子都与我无关,我几乎都没有与他们见过几面,说过几句话,且之前有遇见的时候你几乎都在场,你自己难道没有分辨的能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