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徒劳无功 第36章 摇篮曲治烦心症 派对疯致败仗生

小崽子的预感果真不错，不几日就有消息说李嗉父銮笊獠坏茫在西凉州大方广传王允要洗荡此方之人的谣言。老小子趁乱非法聚集了十余万人，兵分四路，杀奔长安。

不止如此，董卓的女婿中郎将牛辅引军五千人，预备给他那个猪头丈人报仇，小样儿的风风火火而来，却在中途遇到李啵两伙贼人合兵一处，陆续进发。

信息传到长安的第二天朝会上，一殿文武便就“即将打到家门口的战事”问题发表了各项看法。王允老不休听说西凉兵来，毫不犹豫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看上去很猛很剽悍的吕凤仙儿身上。

小白脸儿在朝堂上一贯受到重视，现如今被当成专家发表意见时，免不了恶心巴拉地摆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句句声称“鼠辈何足数也”将迎敌的事儿全权包揽。

姐就坐在皇帝陛下的身边，皇帝陛下每一个皱眉眯眼的动作，微而不闻的叹息都能被我信号良好的接受。小王八对小白脸儿明显短缺十分信任，却只因为除了他实在也拿不出什么能上桌的菜，才迫不得已下诏指命，发了虎符令箭。

一下朝，皇帝陛下轻车熟路地跟我会雷火宫睡午觉。小王八这两天为这事儿闹惨了心，整个人都打了蔫。我看他一副左右不能的可怜模样，不劝也不得，劝也劝不得。

直到两个人盖被上床，我才鼓起勇气说了一句“别担心”。小崽子看着我的眼神还处在极力掩饰的恐惧中飘忽不定，沉默半晌才答了一句，“怎么可能不担心……”

伸头拍拍他的头，努力让自己露出一个适宜儿童的微笑，“吕布那小子虽然不怎么靠谱，单枪匹马的对阵还是相当给力的。由他领兵对抗反军，胜算也不会太小。”

小崽子不自觉地扯住我内衣袖子，低声嘟囔一句，“够呛。”

有八说八，我心里也对小凤仙儿没底，然而这种时候，怎么可能实话实说往小崽子身上泼凉水，唯有闪烁其词说些场面话安抚小王八。

“你要是不放心，我也跟随军中帮他们打仗。战略战术什么的虽然不是我的擅长，冲锋陷阵绝不推搪。”

小崽子摇头，一脸绝望，“才平静了没几日，竟又要落回动荡。不甘心，我真是不甘心。”

“别这么消极啊，到底会怎么样还不知道呢。”

“还有什么不知道的，我猜也猜出来了，最后的结果肯定好不了。”

“当初宫廷暴*，我们逃亡在外的时候，伯和保持超越年龄的波澜不惊，面对董卓老猪时，也曾不卑不亢地责难。淡定睿智的陈留王，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悲观？”

小崽子盯着我的眼神满是哀怨，“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绳，如果你长期像我一样处在这个位置，经历那些变故，也会变得畏首畏尾，没有担当。”

听了他自贬的言语，我只觉得更心疼。小崽子当甩手王爷那阵子像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牛犊，高兴就笑，不高兴就哭，喜欢就奖，不喜欢就罚。恐怕是扣在他头上的这顶只有名义重量，却没有实际分量的皇帝冠才压的他充分体会不牢固政权的种种无奈，种种动荡。

不自觉地伸出手搂着这小东西，用哄孩子睡觉的手法拍他的背助他入眠，试着哼一首年代久远的摇篮曲，挑战儿时的记忆，也挑战自己悲催的五音不全。

依依呀呀中小崽子打了一个夸张的大哈欠，入睡前一秒还迷迷糊糊地评论了一句“唱得真烂……”

无论如何，总算是成功分散了小王八的注意力，让他进入梦乡。本想抽出被他当枕头困得死死的胳膊，又怕会弄醒尊贵的皇帝陛下而投鼠忌器。

胳膊麻到没有知觉的时候，影美人跑来雷火宫，一进门便看到我被当成人肉抱枕搂在大汉天子的怀里做着小心翼翼的轻微扭动。

小样儿的这些日子天天晚上都跑来我这儿过夜，纵使在我跑去司徒府的那些个夜晚也从不缺席。这厮白天间或不见人影，我猜测也许他抽空儿去会了自己老婆。

不敢开口一问。怕说是，怕说否，更怕亦是亦否。我们现在的相处模式就是互不干涉内政。你有你的其他人，我也有我的另一位，在一起的时候竭尽全力不去在乎，不去关心不在一起的那些时候对方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怎么伯和今天又来找你睡午觉？”

影美人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带点儿怒意低声问道。小样儿的已经就“一起睡觉”这个问题找他弟聊过许多次。小崽子一面满口答应，一面一意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