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徒劳无功 第47章 失恋后遗症发作 育儿成精神依托
每个人对待失恋的态度都不一样,有些人高傲地挥手对过去说再见,有些人低调地放手让过去沉淀,而我选择了最没骨气的方式――避而不见。
那天情绪失控之后就彻底放弃抛头露面,不上朝,不游荡,把自己困在雷火宫里当宅女。与此同时,那人却发了疯似地要见我,从最初的忸怩试探,到接续的焦躁恐慌,到最后全然扔掉风度罔顾门禁的多次硬闯入殿,都被我以各种方式推搪抗拒,错开空间。
小崽子并没有在此决裂事件中表明立场,换句话说,他其实并没有立场可表:一面是老哥,一面是抱枕,似乎偏向哪一边都有失公道。皇帝陛下没有任何阻止影美人骚扰我的举动,无异于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冷漠路人,与此同时却也没有利用职权为其兄造就便利条件,才使得我守住城池苟延残喘。
情美人每每看到我像老鼠见了猫的怂样儿,总要摇头叹息。本来不想在她面前表现的这么丢人,然而只要影美人找上门,我都会像个被追捕的通缉犯一样丑态毕露。
“小天,你预备这么消极逃避多久?”
对峙第九十九天,情美人沉默到了极限,鼓起勇气在响了足有半个时辰的敲门噪音中开口问我。
如果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我就不会捂着耳朵缩在床里翻来覆去哼一首流行歌曲,借此对除此以外的事皆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情美人得不到回应,终于忍无可忍地凑过来拉开我双手,皱着眉头说道,“小天,你到底预备怎么办?永远拦着他不许他进门吗?”
被迫与她面对面,扭曲着一张脸回答她的问题,“除了这样,我还能怎么办?”
情美人猛摇头,掐着我的手表明立场,“不行,绝不行。我不能再看你怎么下去了。你也不能让他再这么下去了。”
不明所以地看着她,直到情美人指着角落那一张小小的婴儿床斥道,“他在门外天天这么敲,阿玛尼早晚要得神经衰弱的。”
被当成话题主人公的小家伙儿哪里有神经衰弱的迹象,此时此刻正躺在属于自己的小天地里四仰八叉睡得香甜无比。
阿玛尼,阿玛尼,我对他充满了愧疚,充满了感激。
从没想到自己的救命稻草会是那个刚刚来到世上的小生命。更没想到有一天我会喜欢一个小孩子到这种程度,只要看着他就会不自觉的宁静心神,只要陪着他就会忘记作为大人才有的悲伤。
世界没了色彩的那一天,情美人宣布离开我,影美人宣布离开我,错觉自己被全世界抛弃的时候,竟然还有一个人愿意亲近我,依赖我,这种感觉让人沉迷。
似乎渐渐明白为什么女人对弱小的东西有天生的保护欲:只因为自己也是弱者,所以对比自己还要弱小的东西总会产生同情,爱的施与者往往是最需要爱的那一个,给出的爱得不到等价的回报,便会紧紧封闭自己的心,直到有一个完全值得自己付出的东西出现,可能是一只忠诚的狗,一份傲人的事业,或者……一个孩子。
孩子,在其幼年的确是可以放纵爱他也被他所爱的生物。
阿玛尼的世界很简单,亲近听的最多的声音,依赖停留最多的怀抱。在我精神恐慌的这段时间,几乎变相剥夺了情美人做母亲的权利,而把自己全然卷入阿玛尼的生活里。
换尿布,唱摇篮曲,抓着他的小手玩简单的影儿游戏,除了哺乳,几乎什么都亲力亲为。情美人除了喂奶时能抱一抱自己丢了半条命生下的儿子,其余时间都只有眼巴巴地看着我搂着他小宝贝儿晃来晃去,或是像个疯子一样念叨丢了好多年的英语。
发泄的闸门一旦打开,就再也关不住。用母语倾诉不出的东西,用另一种语言却可以轻而易举地倾吐。无法对外人道来,只能填鸭塞个一个根本不知道我在传达什么信息的小东西。害怕受到伤害而不敢展露自己脆弱的自己,竟在一个只会依依呀呀的小屁孩儿这里得到了变相的满足与慰藉。
阿玛尼学会亲近我的声音,依赖我的怀抱,甚至在我满口冒带着良京口音的英文时,也能呵呵笑的快乐无比。
“臻茗,开门,我有话跟你说……”
重复了一千零一次的话语传到耳朵里,不自觉与情美人对视一眼,爬到婴儿床边对在噪音中已然享受好眠的阿玛尼说一句,“Baby,Iamsorry.”
情美人对我说鸟语的接受程度显然没有她儿子好。本来是放低姿态道歉的一句话,听到她耳朵里却成为点燃导线的星火,“小天,你别再对着阿玛尼念咒了。想个法子怎么搞定你那个烦人的小老公是正经。”
无助地看着眼前人,紧紧抓住她的手,“情儿,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你教教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