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五十章
姬一臣淡淡的挑起眉,对于姬碧妃的回答,自然听得不大清楚,不过也不急在这一时非要知道答案,因为姬碧妃这种反应,一般就是做了什么惹他生气的事,而这种时候,他若不想被糊弄过去,最好的便是自己去寻找答案。
低头看了看包着的手和空着的手腕,眼眸中闪过一抹阴寒之色,胸口还有些微微疼痛,好在腹中小家伙平安无事,否则就算拼上这条命,他要拖着司徒烨一起下地狱。
眼下司徒烨知他回来,断然不会就此罢休,以司徒烨的为人没什么事做不出来。
该来的总会来,他亦不想逃避。
起身下床,取过一旁衣衫,慢条斯理地穿戴好,然后脚下一转,直接扔下某人出屋。
姬碧妃端着药碗有些傻住,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姬一臣扔下他这个事实。
*
整个后院,一片静溢安然,四周不见任何人。
姬一臣疑惑皱起眉头,沿着一路灯光,转过一道回廊,绕过一排屋舍,前面豁然开朗。
白雪皑皑的空地上,依次站着一排人……呃,应该说是站了一排僵硬无神的人。
见姬一臣走过来,福宁连忙迎上去:“公子。”
“搬张椅子来。”姬一臣淡淡点点头,淡淡的目光看似不经意的一一扫过。
衣衫有几处划破,头发微微散乱的祭瑛和花云,三名冷脸一动不动的暗影,墨雪也来了?粉衣美少年?就连梅贰和杜伍也回来了?
很快,椅子搬来,放在众人前的三米处,
姬一臣缓步走过去,颀长的身躯优雅落座,紧接着身子微微朝后靠去,左腿压着右腿,手指不疾不徐的轻敲椅背,神色很平淡,很平淡的看着在场的人。
这神态,这气质,宛如一名翩翩贵君子,说不尽的优雅,道不出的尊贵。
但祭瑛等人心里十分清楚,自家这位看似优雅贵公子的少主,骨子里带着的那份残忍和冷酷无人能敌,而且此刻少主在生气,至于这个气是从何而来就不得而知。
姬一臣嘴角勾起一抹不明的笑意,淡淡的目光再次扫过众人,最后在祭瑛梅贰几人身上。
祭瑛僵硬的身体愈发僵硬,只得用眼神示意身旁的梅贰和杜伍。
梅贰性子本就极冷,自是不会开这口,而杜伍视而不见,继续目视前方。
福宁左右看看,眼角余光在瞥见不远处走廊上的端着药碗的姬碧妃后,轻舒口气低声道:“公子,其实这事都怨老奴,昨晚老奴给殿下出了个主意,说是这季节的野味极美,殿下听进去了,一大早就带着我们出城上山抓野味,祭瑛顺道被老奴也给捉去了。”
姬一臣似笑非笑的哦了声,他可不相信事情仅仅如此简单,眉眼间依旧云淡风轻,可无形中却散发出一股威慑力,镇压着在场所有人,让人不敢直视。
福宁一惊,感觉到姬一臣那久违的强势,心下有些犯嘀咕,张了张嘴又想说什么,最终却噤声,只因殿下的行为的确有点幼稚,他开不了口。受孕后的气息内敛,加上殿下陪伴,让他一度忘记姬一臣骨子里是什么人,然而姬一臣是什么人,他跟在殿下屁股后看了这么多年,那可是明明白白的,那就是一个如魔的男人。
姬一臣眯起眼睛,看着祭瑛:“祭瑛,事实真是如此吗?”
承认错误的机会来了!祭瑛干咳一声,笑嘻嘻开口:“少主,其实我有话说。”
“说。”简单一个字,威严慑人。
“殿下带领我们把祁连山的樱花树全部砍了。”对不住了,殿下,少主舍不得罚你的。
姬一臣黑眸幽暗,站起身:“胡闹,眼下大会在即,冥帝知道此事,岂会善罢甘休,届时借此为难南楚,你们一个个担待的起骂?殿下小孩性子,喜欢闹腾,你们作为属下不多劝劝,反而跟着一起胡闹,继续给我再站三个时辰。”
众人默了。
墨雪嗷呜一声,然后偏过头,继续眼巴巴地望着不远处的小亭台。
梅贰在忍不下去,狠狠瞪祭瑛一眼,恭敬道:“少主,夜相已经到了。”中午时他们就来到别院,本来打算直接禀报少主,结果被祭瑛拦下,说什么不想被罚大的,就先站这里,结果……
姬一臣一愣,冷漠的脸上终于有丝松动:“如今人在哪儿?”
祭瑛
连忙讨好的指了指:“就在亭台那里等你少主您。”
“都先下去吧,这事明日再说。”姬一臣嘴角微勾,语落,直接走向亭台。
就在这时,姬碧妃跑了出来,凑到姬一臣面前:“一臣,先把药喝掉。”
姬一臣看看他,又看看他手中的药碗,冷冷道:“姬碧妃,我说过很多次,过去的事莫要再提,是不是我太纵容你,反而让你忘记太多事,现在竟然做出这种事,你知道错了吗?”
“本宫没错,不就是砍了他几棵树吗,这和你纵容与否有什么关联,每次遇到司徒烨的事,你永远就是这个态度,对不起你的人不是本宫,是司徒烨。”姬碧妃近乎恼怒的吼了回去,下刻又别过头不再开口,那模样就宛如做错事又别扭着不认错的小孩。
“回屋思过去,什么时候知道错了,什么时候再出来。”姬一臣眸子一黯,清冽的声音有些低沉冷淡,似乎还带着一丝失望。
姬碧妃不敢置信的看着他,怒道:“姬一臣,你竟然为了他凶我!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去杀了他!”
姬一臣抿紧嘴:“他死他活,不关我什么事。”
“既然不关你的事,你在乎这般多作甚,值吗?”姬碧妃死死盯着他,瞪着黑白分明的眼珠,满脸委屈得像小怨妇一样。姬碧妃觉得自己有时候就像傻子一样,为讨他欢心,什么傻事都做得出来,结果还被人嫌弃,偏偏司徒烨那样对他,也不见他说过司徒烨半句不好。
这伤疤,揭得可真疼。
姬碧妃疼,姬一臣也疼。
所以话一出口,某人就忍不住后悔。
姬一臣缓缓的闭上眼后又睁开,身上的冷漠气息稍微淡了一些,但声音依旧很淡很冷,令人心凉:“这是最后一次。”
姬碧妃纵然心里委屈,却也知道这时候不能让他再动气,所以面上极为乖巧的点头,顺势将手中药碗递过去。
姬一臣面色淡然的接过药碗,一仰而尽,唯有自己心里知道,这药的苦不及心里的千万分之一,他生性冷漠凉薄,不懂两个男人到底该如何相处,原本以为在一起就好了,原来以前的事终究还是横在两人中间。
只是不知这算不算,自作不孽不可活?
这次二人没有相携,而是一前一后来到亭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