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自我摧残
这一日,景仁终于再次记起了丁凝受伤这件事情。
坐在龙椅之上,景仁对着旁边的胡总管问道:“丁凝这几日如何?”
“回禀皇上,听说丁昭仪这几日恢复的不错,只是听御医说比预期的进度要慢些。”
“慢些?为什么?”
“御医说可能是丁昭仪的身子体子太差,所以调理起来要多些时日。”
“原来是这样。”想起丁凝那孱弱的身子,景仁有些心疼,那小身板,以后怎能承受分娩之苦呢?隧道,“你去命令御膳房,给听雨轩那边夹菜。”
“是。”胡总管应道,“只是前天丁昭仪传话过来,说……说……”
“说什么?”
“丁昭仪说,现在的这些宫女伺候的不习惯,希望老奴能将曾经的宫女派回去伺候,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那就照她说的办。”
“是。”
丁凝真的没想到,景仁这么轻松的便答应了此事,再看着每顿饭三十几个菜的这般养着,想不好都难啊,她是忍着口馋才每顿吃的少的,即便如此她额头上的伤也好个七七八八了,只是她不让别人为她换药,这才瞒过了众人。
深夜坐在床上,丁凝怎么都睡不着,暗道:“看来是瞒不了几天了,必须要想些别的办法,要不要故技重施一番?”想来想去,丁凝始终是没有别的办法,不能命令景仁不动自己,那就只能苦自己了,都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也只有出此下策了。
“唉,我真是命苦啊。”
丁凝长叹一声,然后慢慢起身,脱去身上薄薄的睡衣,然后慢慢走到屋子中间。拿起一旁的一盆冷水,对着自己的头便浇了下去。
“哗啦”的水声是那么清晰,幸好早就将宫女打发掉,否则的话就有些麻烦了。
纵观所有的病中,丁凝觉得这个感冒是最轻的一种。而且还会传染,所以她想方设法让自己感冒。
虽然已经立夏,但是凌晨的气温仍是非常低,冰凉的水浇在身上,丁凝全身一个机灵,汗毛根根倒立,然后忍着难受,丁凝再次端起水,对着自己淋了下来。这下子丁凝全身湿透,然后整个人坐在一旁抱着双肩打哆嗦。
从半夜坐到凌晨,丁凝觉得自己头痛欲裂,然后慢慢爬上床去。
早晨,伺候的宫女前来打扫,看着屋内的积水,并未多想,以为是小猫小狗碰翻的。只是在伺候丁凝着衣的时候,发现丁凝的脸色有些苍白,而且精神十分不好。
有了上次的教训,现在宫女对丁凝那叫一个体贴。
“主子,你感觉怎么样?没事吧?”
“没……没事。”
丁凝强作欢颜,她怕自己感冒不了,所以还在坚持着,其实她现在已经开始头重脚轻了,她知道。这是感冒的表现了,只是她要让这感冒再厉害些,这样才能拖的久一些。
装病这招,用个一次两次还好,若是每次都用,一定会引起景仁的怀疑,所以她只能将这感冒的周期变长,而不是次数变多。
刚刚起身,早饭端上来,望着桌上的事物。丁凝有些反胃,虽然美味却怎么也吃不下去。
便在此时:“皇上驾到。”
只见一个身着龙袍,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丁凝的视线之内,只是丁凝精神有些恍惚,脚下都站立不稳。丁凝用意志坚持着给景仁行礼:“民女拜见皇上。”
“起来吧。”丁凝自称民女,却不成臣妾,景仁当然知道她的意思,是在抗拒,但是景仁也不恼。
景仁今日心情不错,道:“朕也还没有吃早餐,来,陪朕一起吃。”
说着景仁便坐在了一边的座位上,丁凝脚下有些虚浮,起身的时候身子有些晃动,仍然坚持着坐了下来,只是低垂着头,不敢抬起,因为她此时的样子有些骇人,已经惨白。
“来,你身子弱,多吃些。”
景仁夹到丁凝身前一些糕点,然后也自顾的吃了起来:“今日的糕点,味道不错,你多吃些。”这几日景仁春风得意,没有发觉丁凝今日的反常。
别说是吃饭,便是望着这些东西丁凝便有些反胃,将糕点放到嘴边,刚放到嘴边,便觉胃中一阵作呕,丁凝一下子站起身来,转身就逃:“民女有些不适,离开一会儿。”
说着丁凝便要离开,景仁一听丁凝说身体不适,有些着急起来,一把拉住丁凝的胳膊:“凝儿,你怎么了。”
“民女没事。”
“真的没事?”
说着景仁便要走到丁凝面前查看,丁凝却挣扎着想甩开景仁的手,只是,这一切的挣扎显的太过无力,挣扎之下更是让丁凝全身都出现了虚汗,仅有的能量也在快速的消耗着,终于体力不支,整个身子开始向着一旁倒去。
景仁眼疾手快,一下子将丁凝拉住,焦急道:“凝儿,你怎么了?”
直到这时景仁才看到了丁凝惨白的脸:“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不是说她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么?怎么今日会虚弱苍白到如此程度,然后景仁几乎是用吼的说道,“来人,快些来人!”
“皇上,出什么事情了?”
“快点,快点传御医。”
相较于上一次磕破头,这一次丁凝的表现确实有些骇人,就像垂死挣扎的人一般,似乎命不久矣,这让景仁怎么能不着急。
于是一时间,整个听雨轩再次“鸡飞狗跳”起来,伺候的宫人也都人人自危,而那些给丁凝治过病的御医也是诚惶诚恐,他们不知道哪里错了,但是不管如何,丁凝的病不仅不见好,而且更加的严重了,看着景仁几乎要杀人的神色,所有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声,整个房间中只有来回的脚步声。
看着丁凝如蜡纸一般的脸,景仁在一旁握着丁凝满是汗水的小手,安慰道:“凝儿,你不要害怕,你一定会没事的,一定没事的。”
丁凝惨然一笑,像是在安慰景仁,只有丁凝自己知道,她这是在庆祝自己再次成功的微笑,然后虚弱道:“皇……皇上,你……你要答应我,不要迁怒其它人,这……这他们没关系,都是民女的命不好。”
“什么命不命的,我是皇上,乃是真命天子,我说不让你死,你就不能死。”
景仁是急疯了,因此才会“我”、“朕”不分,忘记了那无比尊贵的称谓。
“快点,你们快点开药。”
景仁几乎是用吼的命令着,一直在丁凝的身旁围着,知道亲手喂丁凝喝下了药,看着丁凝睡去,这才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