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人
“皇上觉得先皇的驾崩,另有隐情?”走在路上的时候,甫仁忍不住问出来。
“我也只是事后才想起来,那守卫宝菡宫的侍卫,都面生的很,我后来再去皇门殿,也没找到她们,而季东明明是我柔福宫的侍卫,却跑到宝菡宫门前站着,宝菡宫的侍卫,一个都不见,所以才会怀疑,再加上这神秘人告诉我――告诉我她正在筹谋对付我,这几个场景在我眼前晃,所以才会有所怀疑,不过――”代君撷明显的心情不错:“不过萧姐姐是不会骗人的,我相信她不会骗我。”
“臣不明白,不管她有没有害先皇,她现下所做之事,都是反叛,都是要诛九族的。”
“自然有所不同。”代君撷摇摇头,若她没有害母皇,她现下所做一切,我都可以原谅,但若她害了母皇,我就是到死,都不会原谅她。
两人又在街上一直逛到了下午,到了神秘人约定见面的时间,两人来到了庆丰斋,到了指定的房间,两人敲了敲门,只听里面有个声音淡淡的说道:“进来。”
甫仁推门两人走了进去,代君撷看到那人约莫五六十岁的模样,岁月似是在她身上刻下了太多的痕迹,使她看上去饱经沧桑,代君撷有些失望,她走上前去坐在了老人对面:“你就是那个给我提供线索的神秘人?”
“是。”老人淡淡说道。
“为什么?你有什么目的?”
“呵呵呵――”老人大笑:“一份情报加一份名单,老身可是拿到了足足两百万两银子,别说是一辈子,十辈子都不愁吃喝了。”
代君撷做了个手势,甫仁拿出了一张银票放在了桌子上:“这是一百万两银子,我要知道她的计划,详细的计划。”
老人却摇了摇头:“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而且现在的局势对她很不利,说得多了就没有意义了。”
“为什么?”代君撷拧眉:“既然你要提供线索,便是背叛了她,我可以给你一切你想要的,为什么还要有所保留?”
“为什么?呵呵呵――”老人笑的厉害,她看向代君撷,这是代君撷进来之后,她第一次看向她,两人的眼神相对,代君撷连忙扭过脸去,她不敢看,那双眼睛,似乎能把她看透,似乎能一眼就看穿她的惧怕与爱恨。老人收回了眼,她轻蔑的笑了:“怀儿常说,说她的撷儿是这天底下最天真单纯的,如果伤害了她,她这一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可是她忘记了,你是代祁泓的女儿,你不可能永远单纯天真,也不可能永远都相信她,我只是今日这么一试,你便深信,她确实在筹谋伤害你,你情愿去相信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却不愿去相信你的夫君,孩子的母亲。”
“你――”代君撷不可置信的站起身,她的身子颤抖着
,连带着声音也是颤抖的:“你是说,你给我提供的是假消息?她没有筹谋伤害我,也从没有欺骗我?”
“这些究竟是真是假,你难道不会自己去查吗?即使我说是假的,你恐怕也不相信了,”老人闭上了眼,依旧带着轻蔑的笑,她拿出了一张纸扇,轻轻的扇着:“既然你想知道,我就把我所知的全部告诉你――”
代君撷坐回椅子上,猛然发现,手心已是出了汗。
“你的母皇,代祁泓――”
“放肆,你敢直呼先皇名讳?”
“哈哈哈――你这小娃娃太自不量力了,是我不屑于对付你而已,若我出手,你早已经死无葬身之地了,你的母皇,代祁泓她曾经跪在我的面前,像狗一样的求我,若我当时没有一念之仁,今日历朝的一切,就绝不是此番模样了。”
“你放肆,我今日必要杀了你――”代君撷抽了甫仁腰间的剑,向着她刺去,却陡然飞来一个暗器,打落了她手中的剑。
“坐下,听我把这个故事说完!”老人声如洪钟,代君撷四下望了望,却并没有看到发暗器的人,她知道那人取她性命易如反掌,不悦的看了甫仁一眼,甫仁连忙低头,来之前她曾经许诺万无一失,可这发暗器的人却不知是如何进入的,而且她的功夫,远在自己之上。
代君撷只好恨恨的看了老人一眼,攥着拳头坐下了。
“你的母皇,代祁泓她杀了怀儿一家,我把她养大,三年前,她接近你的唯一目的,就是报仇,我们原定的计划是杀了代祁泓,可是她却还要做皇帝,我老喽,可不能跟她一起这么折腾――”
“你说,母皇是她害死的?”
“代祁泓她确实累垮了身子,但是仔细调养,还可以多活个几年,可是我们不能等了――”
“她是怎么做的?”
“有一次你去庙里求什么安神香――”老人瞧着她的脸色,玩味的笑了:“那香里加了一种催命的药。”
代君撷的指甲都嵌进了肉里,她闭上眼睛,努力的压制着内心里的痛楚,可是那眼泪却还是不听使唤的落下,她哽咽道:“她不止害死了母皇,还让母皇临死都认为,是我害死她的。”
“我们就是要让代祁泓绝望而死。”
“可是母皇那时的表情很安详。”代君撷被泪水模糊了双眼:“就像――就像是一个熟睡的孩子。”
“呵――”老人想象了一下:“也许我们却正好成全了她,她想过的,或许正是一种无忧无虑的生活,可是她姓代,这个姓氏逼的她必须去争取。”
“你到底是谁?”
“我?――我是叶落怀最信任的人,我说东,她不会指西,我说西,她不会指东,我养大了她,把我所有的都交给了她,把我所知道的也都告诉了她,到
了今日,她就像是我的孩子一样,我有时候甚至都会忘记,她原本的身份,可是她眼神里的仇恨却时刻提醒着我,我们的深仇大恨,提醒着我们,我们还有一段很艰难的路要走。”
“可是你却背叛了她,把她的目的告诉了我。”
“这不算背叛――”老人摇了摇头:“我从来没有忠于过她,我忠于的,只是我自己。”
“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老人站起身:“我本就是孤魂野鬼一个,我的目的――便是让代祁泓和她的女儿们,也都变成孤魂野鬼,哈哈――”她说完,打开门就这样出去了,只留下代君撷和甫仁一坐一站,许久,甫仁方才言道:“她已经走了。”代君撷知她所指是方才施暗器的人,站起身向门外走去:“给朕找辆马车,朕要去皇陵。”
“是。”
“母皇,你告诉撷儿,撷儿该怎么办?”代君撷在代祁泓的陵墓前,哭的一塌糊涂:“我真的不知道她是这种人,我真的不知道啊母皇――”
“母皇,你走的时候是不是很恨撷儿,撷儿也恨自己,也恨自己――”
“可是母皇,你原谅撷儿好不好,如果你原谅了撷儿,就告诉撷儿,我该怎么办?”
“您不要不说话啊母皇――”代君撷在这墓碑下哭的声嘶力竭,可是早就已经入土的人,却哪里还能再站出来指点她迷津?
她只能靠自己,也只有靠自己。
夜幕渐渐降临,代君撷终于止了哭声,她走到甫仁侍立的地方:“她在哪里?”
“姹紫嫣红阁,季东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那我们就去看看,这所谓的姹紫嫣红阁,究竟是真的姹紫嫣红,还是枯枝败叶、庸脂俗粉。”
“是。”
代君撷和甫仁、季东三人进了姹紫嫣红阁,立马就有一大群姑娘围了上来,甫仁和季东连忙挡在她的面前,面对着她们的一哄而上,两人也是难以招架,只好抽出宝剑来,寒光吓退了这一堆人,却没吓倒老鸨儿,她扭着细腰走了过来:“哟,三位是来找乐子还是来打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