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变
三个月后,深夜,宝菡宫,朱红的门外侍立着众多的侍卫,侍女们有的在里面侍候,有的在外面待命,宫里不停地传出女人撕心裂肺的喊声和稳婆的催生的声音。
“皇上,用力啊皇上――”
叶落怀在外面走来走去,已经两刻钟过去了,代君撷的声音越来越痛苦,稳婆的声音越来越急迫,而她的心,也越来越七上八下,太医明明说过她身体很好,不会难产,可是都这么久了。终于,她不在等待,推开门跑了进去,到了满头大汗的代君撷身边,昔日美艳的脸此刻却被痛苦扭曲,她不由得伸出手,从小莲手里接过毛巾,为她擦着额上的汗:“撷儿,撷儿,不要怕,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她抚摸着她的脸,希望能减轻她的痛苦,却冷不防代君撷咬住了她的虎口,下一刻,就变成了她的惨叫。
“啊――”凄厉的喊叫震得四周来来回回的人也觉出惨烈来,叶落怀没有使劲,由得她咬着,伴随着稳婆的欣喜声音“生了生了――”,在婴儿的啼哭声中,代君撷终于松了口,叶落怀连忙站起身,右手已是鲜血淋淋,小莲冲上来要给她包扎,她却走过去从稳婆手中接过了孩子,看着怀中似小老鼠般的女儿,她不由得喜极而泣,把她抱到代君撷面前:“撷儿,撷儿,你看,长的真像你。”
代君撷看着孩子,也笑了,慢慢的吐出一句话:“我看,是像你才对。”
“刚生下来的孩子,都是这样的,等到大了长开了就好看了。”代君撷顺利生产,两个稳婆也终于放下块大石头,平日里她们给达官贵人接生的次数多了去了,但是有幸能给皇上接生,恐怕几百年也不一定有这个机会,此番回去,身价还不大涨?
叶落怀抱着孩子,看着众人:“大家辛苦了,此次小公主出生,我重重有赏,来人――”门外的侍卫走了进来,小莲留意看了一下,都是生面孔。
“带她们下去领赏,一个都不能少。”叶落怀眼神清冷。
“是。”侍卫们领命,带着千恩万谢的稳婆和侍女们走了出去。
“你要动手了?”代君撷闭着眼睛,声音毫无底气,显见得此时的她,已是相当的虚弱。
叶落怀没有回答她,而是把孩子放在了床头,她的面前,冲着小莲说道:“好好照顾撷儿和小公主。”
小莲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代君撷撑着眼皮看向她走向门口的背影:“权力,于你而言,真的这么重要吗?”
叶落怀攥着拳头,虎口的血一直在流,却正是这阵阵痛楚,仿佛带走了她藏在内心深处强烈的负疚感,她没有回头,在身后两人的目光中,踏出了宝菡宫。
而此刻被侍卫带走的两个稳婆和四个侍女来到了一处非常僻静的地方,稳婆自是
毫无察觉,对宫内非常熟悉的侍女却觉出了不对劲,正要询问,月光之下,却已是从侍卫手中露出了寒光,来不及说话的六个人就这样,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丢了性命。
几人把六个尸体扔进了不远处的枯井里,相互对视一眼,匆忙向着宝菡宫跑去,叶落怀看到她们回来,一声令下:“动手!”
在宝菡宫外把守的侍卫中,有五个留下,牢牢把守着宫门,而其他的人都跟着叶落怀向着皇门殿方向而去。
此刻的甫仁正在皇门殿坐立不安,她知道代君撷这几日临盆,所以便日日在皇门殿驻守,今日她的眼皮跳得厉害,看着宝菡宫方向的天空喃喃自语:“不是要出事吧?皇上,万一有危险的话,您可千万要给我讯号啊。”
“报――”门外一个亲信喘着气跑了进来:“皇夫大人带着人正向皇门殿跑来,那些人都面生的很,似乎不是宫里的人,也不知道是怎么进来的。”
“出事了――”甫仁跑出门外,院子里侍立的亲信都一齐看着她,她抽出宝剑:“跟着我,杀,活捉叶落怀!”
一群人冲到殿门口,却被另一队人阻了回来,为首的人嘴角噙笑,却满眼的鄙夷:“大统领,这是要去哪里啊?”
“阴九容?”甫仁恍然:“那些人,也是你放进来的吧?你这是谋逆你知不知道?”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甫仁,我受够你了,今日,就是你的死期!”阴九容也抽出宝剑:“苏和死了,这御前大统领一职非我莫属,可你却从我的下属一跃成为皇上的新宠,压在我头上这么多年,试问,我哪里不如你?”
甫仁惦记宝菡宫里的代君撷,哪里还有耐心与她说那么许多,抬手举剑:“废话少说,看招!”两批人顿时斗做一团。
刀光剑影,一时难解难分,叶落怀也带着人加入了战圈,甫仁这一边顿时乱了阵脚,她眼神游离,奋力逼开阴九容的剑锋,冲着亲信们大喊一声:“撤――”拼尽全力杀开了一条血路,众人逃出了宫外。
“想跑?没那么容易。”阴九容脸色铁青,带着亲信追上前去。
叶落怀冲着一个侍卫耳语一阵,那侍卫点头,向宫外走去,叶落怀又带着人走回宝菡宫,而此时的姬宁,带着她的兵把另一批人堵在了宫外,这批人战力不差,却挡不住姬宁人多,恰在此时,两个侍卫骑着马跑出了宫,边跑边喊:“皇上难产而崩,皇上难产而崩――”与姬宁相抗的人顿时泄了气,再无心恋战,纷纷四处逃逸去了。
那报丧的侍卫绕着历城街道转着圈,“皇上难产而崩”的声音此起彼伏,惊的熟睡的历城在一瞬间醒来,洛川披着衣服走出家门,看到门外的人,连忙询问:“刚刚那人说什么?
”
“唉呀洛相,她们说皇上驾崩了啊,怎么好好的,就驾崩了啊!”
洛川顿时脸色惨白,她连忙回家换上朝服,一刻不停的向着宫里跑去。
在宫门口恰巧看到了同样匆匆而来的齐家、楚誉、姬宁、柳纤离、曹无期等人,顾不上寒暄,众大臣连忙往清河殿赶,清河殿内殿供奉着代氏的祖先,而外殿,则是帝王崩逝存放棺木的地方,赶到之时,白幡已是挂在了门外,走进去,就看到一身孝衣的叶落怀抱着小公主,哭的死去活来,正中一具棺木,里面躺着的,恐怕就是已经崩逝的代君撷了。
“皇上――您怎么就这么去了呀――”姬宁率先哭出声来,跪在棺木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不可谓不凄惨。
其他人也纷纷跪下,一齐哭了起来。
洛川眼里也含着泪花,她走近棺木,发现棺木已然被钉了钉子,她看向叶落怀:“去皇陵之前才可以封棺,为什么这么早就封棺?”
“这是撷儿的意思――”叶落怀泪落不止,刚出生的孩子似乎也知道了什么,哭的撕心裂肺,叶落怀把女儿递给旁边的乳娘:“带她下去,”乳娘走后,她方才回答道:“撷儿生前曾说,人死后容貌改变,是极为可怕的,所以她不希望她崩逝后,被人看到她的容颜,她希望在所有人的眼中,她仍然是最美貌的那个。”
“既如此――”洛川躬身:“国不可一日无君,不知皇夫如何打算?”
“唯今之计,只有让小公主即位,皇夫行皇父摄政之权。”姬宁抢先答道。
叶落怀看了看众人的脸色,最终的眼神停留在了洛川身上:“朝政之事,非同儿戏,军国政令,也不可交付到一个刚出生的孩子身上,我只是一个卑贱的商人,皇父摄政更是当不起,请众位去请阳平郡主吧,她乃是皇室贵胄,当得这个帝位,等小公主满月之后,我就带着她前去北郊为撷儿守陵,只要江山无碍,我想,撷儿她泉下有知,也瞑目了。”说着,又抹起了眼泪。
洛川听她说完,面有愧色,顿觉自己刚刚是小人之心了,她点点头:“臣也正有此意,这便去请阳平郡主。”说罢,走了出去。
姬宁目瞪口呆的看着叶落怀,这是唱的哪门子戏啊,不止要请阳平郡主,还要去北郊守陵,那她指使自己处心积虑的做这么多事,是疯了吗?她看了看楚誉,发现她低着头,毫无反应,便也只好继续跪着,但是心里,却始终百思不得其解。
齐家用眼角的余光瞧了瞧离自己比较近的几个大臣,看到姬宁如临大敌的模样,微微的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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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那个连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给我打了负分的孩子,就是你,别看别人,三个z的睡觉君,你一定得补偿我,你说吧,你要怎么补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