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七章 往事不堪有人惧
从公主府出来之后,宇文壬就直接回了燕王府,在门口就能听见院内的丝竹之音,他沿着乐声慢慢地走向后宅,渐渐地靠近了北苑,他站在门口看着里面一片欢腾。
北苑,住着一堆女人,燕王的女人,有些是皇帝陛下赏赐的,有些是达官贵人送来的,他甚至从来都没有见过她们,可是她们却是他的女人,他是她们的夫主。
他静静地站在门口,看着里面的女人拥有花一样的容颜和年龄,却要在这个偏僻的北苑里慢慢地凋零,无声无息,就像从来都没有来过一样。脑海里不知不觉地浮现出另一张容颜,明明是女子,却要学男子一样束发,面容是冷峻的,似乎任何事都无法影响她的情绪,似乎她永远都胜券在握。
宇文壬呆立着,身后的仆从全部都一动不动,此时北苑的管事妈妈突然迎了出来,慌张得跪在地上:“奴见过王爷。”管事妈妈的一句话,让满场的乐声顿时销声匿迹,宇文壬慢慢地抬起眼,地上洋洋洒洒地跪了一地,那些女人跪在地上,身子瑟瑟发抖,没有了刚才的欢声笑语,脸上只剩下恐惧。
宇文壬无奈地笑了笑,然后转身离开,扬了扬手:“起吧!”
回到自己的院子里,谷寒立刻迎了出来,一身粉色的亵衣衬得他人比花娇:“王爷,您终于回来了。”
宇文壬笑了笑,然后牵起他的手往里走去:“屋里的冰是不是放得太多了,手怎地如此的凉?”
谷寒却瘪了瘪嘴:“奴故意的,这样王爷就会心疼奴了,不会如此晚回来了。”
宇文壬脸上的笑意更多了,宠溺地摸了摸谷寒的头:“傻瓜。”
谷寒的身子往宇文壬的怀里靠了靠,露出了一个甜蜜的笑容,两人就这样相拥着往卧室走去。
晋王府一如既往的安静,宇文偃拿着一卷书靠在榻上,眼睛并没有从书上移开半分:“轩骊侯师承何处,可有查到?”
黑风惭愧地低下头:“尚未。”
沉默,偏厅里一片沉默,黑风的额头渐渐地沁出了点点的汗水,这样沉默的王爷还真是让人胆战心惊,他的腿一软,就要准备跪地谢罪,却听到宇文偃的声音缓缓传来:“退下吧。”
黑风抱拳行了一礼之后离开了,宇文偃对着空气说了一声:“黑羽是否归来?”
没有人,却传出一个低沉的声音:“否。”
宇文偃没有再说话了,只是低头看书,那个声音也没有再出现了,就像那个人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左安炫耷拉着脑袋回到了恪靖侯府,遣退了下人,一个人趴在桌子上发呆,神情很颓废,这时管家轻轻地敲门而入:“侯爷,还不休息吗?”
左安炫有气无力地扬了扬手:“本侯想一个人呆着。”
管家还想说什么,可是看着左安炫这个样子,最后什么也没有说就告退了,待管家离开之后,左安炫就直接熄灭了烛火,独自呆在黑暗里。
长公主府里,昌平送走了他们之后就直接去了长公主的院子里,长公主躺在贵妃椅上,旁边点着昂贵的熏香,有容颜秀丽的丫鬟跪在一边替她的按摩,长公主享受得闭着眼睛,鲜红的嘴唇张启:“让她跪在外面,没有吾的允许,不准起来。”
听到丫鬟传来的话,昌平的眼泪啪啦地往下掉,可是,她并不敢大呼小叫,所以只能默默地跪在青石板上,索性现在是夏天,地上不凉,她的丫鬟见此也陪着郡主一起跪着。
长公主的丫鬟见此之后就直接回了房去向长公主禀报。
昌平静静地跪着,突然听到了一串熟悉的脚步声,她立刻面带泪水地转过脑袋:“爹爹!”
驸马爷钟云德是天宝十年的状元,外表英俊,才华横溢,皇帝直接把长公主指给他,驸马不能参政,所以与长公主的婚姻也切断了驸马爷的政治生涯。驸马倒也豁达,从此做起了一个闲散的驸马爷,平时以文会友,吟诗作赋,倒也落得清闲。
驸马爷有两房妾室,可是却只有昌平这么一个女儿,所以一直都是非常宠爱的,此时看着女儿哭得梨花带雨,分外地心疼:“昌平,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