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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给我请了三天的假,我在家里住了三天,不说话,只是沉默。
三天后我正常上班,陆青玄在伦敦出差,我一直挂念着他的伤,徐平安慰我说,“他没有关系,当年在德国被身高体壮的同性恋者纠缠的时候,他以一敌三,也没吃什么亏。”
我勉强笑了笑,出差沈阳。
当我看见广场和配套商场的一楼铭牌石头篆的我的签名的时候,我想起陆青玄的话,他说,宝贝,我可以看见你的腾飞了。
没有他就没有今天的我,我看着Vivian.Chong的签名,热泪盈眶。
Vivian.Chong,我的英文名字,终于,落实在一栋建筑上,人们未必会记得,但是老来,我可以跟儿子,孙子说,那是我设计出来的广场,那是我设计出来的大楼。
陆青玄从伦敦回来,开完第一次会议,邮箱砰地一声弹出来的邮件,钟心怡自即日起升任首席设计师。
这次我没有管别人的闲言碎语,目光坦然镇定。
晚上吃法国菜庆祝,挑了洲际酒店我们见面的那个法国餐厅,头顶是无数的小勺子装饰,陆青玄说,“心怡,你能不能现在放个年假?”
“怎么了?”
“陪我去一次南太平洋,大堡礁。”
“潜水?”
“嗯。”
“好。”
他似乎没想到我答得这么干脆,过了一会儿才说,“傻孩子。”
陆青玄总是叫我,孩子,傻孩子,后来的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因为他爱我。因为爱一个人,心里充满了怜惜之情,宠你只爱,才会没来由地觉得这个人傻,没来由地觉得这个人小,总觉得她那样小,那样小,做什么都不能放心,做什么都要牵挂。
我说,“咱们什么时候启程?”
“今天晚上?”
“好,我马上回去收拾行李。”
好像畏罪潜逃一般,取了护照就直接往机场赶,陆青玄说,“你这个孩子真笨,我真把你卖了你都不知道。”
笨么?
我也觉得自己像一头蛮牛似的,认定了一个方向,就不停地往那个方向使劲。
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临去机场之前我给袁维宜
打了个电话,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两个人兀自沉默。
我等待他开口,过了一会儿,他轻声叹了口气。
他说,“很久很久以前,我学过一句话,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再深的感情,再早的相爱,如今恐怕,也不能穿破薄薄的一层纱了。可是我总想着,总想着但凡有一线生机,哪怕一丝希望,都要争取一把。”
我的车停在十字路口,正是红灯,前面是车海,后面也是车海,眼眶是湿的。
袁维宜接着说,“我现在正要启程,去四川的一个县,拍一个小成本的电影。”
我说,“正好,我也正要赶去机场,要不我送送你,是几点的飞机?”
他说,“不用了。”过了一会儿才说,“心怡,我一直记得爱过你,我一直记得你爱过我。”
“我也是。”
“再见,祝你幸福。”
“嗯。”
陆青玄在大堡礁有一个私人游艇,通身雪白,船上的工作人员似乎跟他很熟,接二连三上来和他打招呼。
我们在甲板上吃东西,我用丝巾围着脸,吹着海风,陆青玄似乎胃口不错,吃了不少,他笑着对我说,“你以前有没有试过潜水?
“只试过轻潜,20米以内的。”我故意调侃他,“哪像陆先生这么腐败,我爸爸的游艇也只是停在浅水湾,不会跑到南半球来。”
陆青玄忽然说,“带你来,是想送一件礼物给你。”
“什么礼物?”我将芭乐吃光,“你给我的已经够多了。”
“先去换衣服。”
游艇上有穿白制服的工作人员领我去更衣室,我穿上轻型潜水服,流线型,紧贴着身材,黑底粉色花边,配套脚蹼也是粉色的,十分精致漂亮。
走出更衣室,发现陆青玄已经换好了潜水服,好整以暇地眯着眼睛等我,眸中露出一抹赞赏。
高挑瘦削的身材,紧紧贴合皮肤的潜水服,黑色底白色花边,干净利落的漂亮,他倚在栏杆旁边,长身玉立,说不出的英俊潇洒。
我疑惑地看着他,陆青玄缓步走过来,忽然轻声一笑,“傻孩子,我又没有教过你,不要随便用这种目光看男人?尤其是,穿的这么漂亮的前提下?”
“嗯?”
我
还没听清他话里的意思,就已经被轻轻拢到他的怀抱里,温柔的吻覆盖上我的唇,温润的舌不断在我的唇间探索,
我的惊呼还来不及吐出口,就已经被他或急或缓的吮吻打断,缠缠绵绵留恋不休。
我被他吻得失神,他轻轻放开我,嘴角勾起一丝笑容,有点像慵懒的豹子,“我不喜欢吃甜食,可是奇异果芭乐的味道不赖。”
我下意识地舔一舔嘴角,回忆起芭乐的味道,他却忽然欺进,再次吻上我的唇,好像跟我一样在回味着芭乐的味道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