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捉奸
漆黑的华屋内,床幔落地,暗旧的雕花大床被夏子钰与沐歆宁两人打斗时凌厉的掌风所震断,巨大的声响使得两人同时收了手,呆愣相望,随后,便看到了各自皆未着寸缕,沐歆宁面色一红,夏子钰俊颜尴尬。
“他们应该---很快就会来了吧。”这么重的声响,怕是早已惊动了守在屋外的小厮,再加之,这本就是贺兰老夫人布下的局,巴不得她做出些伤风败俗的事,好让贺兰w死心。
夏子钰嗯了声,取过一旁的锦被裹住了沐歆宁玲珑有致的娇躯。
“你还不走。”眸光情愫未退,微垂,看了夏子钰一眼。她与他每次见面似乎都说不了几句话,然后就开始争锋相对,甚至大打出手。
夏子钰连着锦被拥沐歆宁入怀,“我想通了,这些年一直躲躲藏藏,也该是时候相见了。”
她终于还是猜到了他的身份,夏子钰眼中的笑意加深,甚至取代了那一抹稍纵即逝的悲凉,十几年了,屋内的摆设依然未变,名贵之画,稀世之宝,入眼皆是,不过却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娘得宠时,这里繁花似锦,贺兰博的那些姬妾个个争相讨好,门庭若市;可惜,贺兰博喜新厌旧,就算是被人津津乐道的长盛不衰的恩宠,终有一日,还是会走到尽头。
院落外,忽然传来一阵纷至沓来的脚步声,夏子钰收回了游离的心神,勾起了一抹讥笑,十姨娘,这么多年您可一点都没变,依然还是喜欢用这招,但这次,恐怕要让您失望了。
明如白昼的灯火,一点点地靠近,及至推开房门的瞬间,照亮了整个屋内。
贺兰w酒后初醒,余醉未消,一听四弟闯入了沐歆宁的房中,当场拔了剑怒气匆匆赶了过来,四弟为人放荡,贪恋美色,而宁儿又喝醉了酒,越想他就越觉得胆颤心惊。
宁儿,你千万不要有事。
掌风一动,在所有人进来之前,床幔重新挡住了众人的视线。
珠帘轻晃,发出细微的声响。
满地的衣物,沿着花梨木椅至大床,床榻下一双男子的黑色绸鞋随意摆放,还有床幔中紧紧相拥,尚未来得及分开的两人,这一幕,看在谁眼中,都能想起刚刚发生在床上的旖旎风光。
跟随老夫人这么久,这招捉奸在床早在十几年前就用过了,但水管家还是第一次看到这般猛烈的假戏真做,居然能将一张坚实的大床都摇得吱吱作响,床木乱飞,这四公子,也不懂得怜香惜玉。
水管家恭敬地退至一旁,而闯进来的贺兰府中人,震惊过后,皆不屑地暗自哂笑,少主带来的沐小姐,真是与众不同啊,出身低贱也就算了,还这般不知羞耻,放浪不羁。
被这么多人围观,饶是清冷淡漠的沐歆宁,也不禁脸颊微微发烫,不由自主地往锦被中再次缩了缩身子,若非她现在未着寸缕,哪能由得这帮人这么对她指指点点。
二万两。朝着夏子钰伸出二根手指,彼此间眼神交汇,嗔怪之下轻咬着唇瓣,使得沐歆宁的脸上更添几分妩媚与娇羞。
在床幔遮挡的瞬间,夏子钰早已钻入裹着沐歆宁娇躯的那条宽大的锦被中,他与她两个身子紧紧地挨着,坦裎相见,肌肤相触。珠帘外,贺兰府中人义正言辞,大骂他们道德败坏,有辱贺兰世家的门风,而床幔中,夏子钰的大手不偏不倚地按在她胸前的柔软处,却还故作一脸无辜,气得沐歆宁又羞又怒,又恼又恨,低骂一声‘好色之徒’。
酥麻的触感,一阵阵的传遍周身,沐歆宁咬住了丹唇,不让自己羞人的呻吟声再次毁了仅存的颜面,他行为乖张,不守礼教,但她可做不到在众人面前上演活色生香。
明眸一瞪,素手狠狠地拧在夏子钰的背上,疼得夏子钰俊美的脸庞皱成了一团。
熏暖的灯火透过床幔,照在夏子钰十六、七岁稚嫩的脸庞,妖娆却带着邪魅,还有几分可怜兮兮的求饶,沐歆宁心一软,就停了手。
“w儿,别冲动,烈儿也是一时糊涂,才误打误撞进了沐小姐的房中。”贺兰老夫人一脸惋惜,假意道,“既然木已成舟,为了沐小姐的名节,娘做主一定让烈儿娶沐小姐为妻。”
贺兰w握剑的手剧烈的颤抖着,清秀的脸上杀气布满。
“宁儿,”一开口,贺兰w的声音已哽咽,他的师妹这般孤傲倔强,清冷高贵,却被四弟这个畜生毁了,眼中的悲伤袭来,贺兰w傻傻地呆在房门口,不敢上前一步,不敢掀开床幔,他怕会忍不住在一怒之下杀了自己的手足,同室操戈。
“烈儿,还不出来给你二哥陪个不是。”贺兰老夫人笑得和善、慈祥,她一听小厮回报说四公子不知节制,最后还压断了床,当场捂嘴揶揄道,出身低贱的女子,就是上不了台面,这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府中来了个世人唾弃的青楼女子呢。
“是啊,四弟,别躲在里面了,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我想小w他也不会不顾兄弟之情要了你的命的。”来贺兰府做客的楚王妃,一脸的幸灾乐祸,“不过是个女子,何必为此伤了你们兄弟两的手足之情。”
楚王妃在楚王面前失了宠,一气之下就住在贺兰府,陪伴贺兰老夫人。贺兰老夫人劝不动她,也就由着她任性。
“你们都闭嘴!”贺兰w大吼一声,双眼赤红,“不管如何,我都会娶宁儿的。”
贺兰老夫人,楚王妃,一同而来的贺兰府众人,见平日里温顺听话的贺兰w第一次发了雷霆之怒,皆不知所措,而且,听到贺兰w还执迷不悟,贺兰老夫人急了,“w儿,娘不同意你娶这种不贞不洁的女子。”w儿若娶一个伤风败俗的女子为贺兰世家的少夫人,传扬出去,他们贺兰世家还怎么在雍凉之地立足。
“你们都说完了吗?”低沉略带威严的声音,从床幔内传出,不轻不重,却震慑了在场的所有人。
不是四公子贺兰烈,那么这个男子,是谁?
“老夫人,四公子在这。”水管家往角落中一指,众人这才发现贺兰烈正躺在地上,昏迷不醒。
她中计了,贺兰老夫人面上一惊,凤眼一动不动地盯着床幔中的两人,神色复杂。
贺兰w眼中悲愤,怒火冲天,持剑指向床幔中的男子,恨恨地道,“夏子钰,是你!”趁着宁儿醉酒,占有了宁儿,此等卑鄙小人,非杀不可。
“久闻贺兰府家规森严,这半夜三更的,小厮仆役直闯女子寝居,算是什么待客之道。”
后院是女眷所居之地,但凡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是绝不容许府中的小厮仆役入夜了还留在院落中,一则是为了保护府中的女眷,二则那些小厮仆役身份低微,哪有资格在后院中来去自如,若换做以往,贺兰老夫人当然不会犯这低等的错误,只因沐歆宁来路不明,又穿着一身破烂衣服进府,贺兰老夫人一时不察,将她误认为了在战乱中与家人失散的乡野女子,故而,留了小厮看守,本想着羞辱沐歆宁,却不料被夏子钰抓到了把柄。
堂堂的贺兰世家,府中的下人入夜乱闯后院女眷的寝居,不守礼法,家规形同虚设,这要被世人知道,不止是贺兰老夫人,就是整个贺兰世家都会在那些世家望族都抬不起头。夏子钰漫不经心地三言两语,却犹如一盆冷水,直接泼在了贺兰老夫人的脸上,令她顷刻间威严扫地。
贺兰老夫人佯装镇定,冷哼道,“你是何人,胆敢夜闯我们贺兰府。”言下之意,他夏子钰一个外人凭什么过问他们贺兰府中的事。
“我是何人,呵呵---,”夏子钰大笑,“十姨娘,您真的是把我忘了,还是不愿再想起?”
夏子钰的那声十姨娘,就彷如芒刺在背,令贺兰老夫人那极力维持的端庄慈祥,刹那间轰然倒塌,狼狈不堪,妾就是妾,就算扶了正,依然还是抹不掉当年她是贺兰博第十房如夫人的事实。
“你到底是谁?”贺兰老夫人的脸色大变,还有夏子钰那声荒谬的十姨娘,使得贺兰w不敢置信地连连摇头,在他的记忆中,所有的弟妹,包括已经嫁作人妇的两个姐姐都喊娘为大娘,但只有一个人,那个死了十余年的大哥,才会轻蔑地喊娘为十姨娘。
“我想,在所有贺兰府上上下下的人心中,我可能已经死了十几年了,”夏子钰讥讽道,“但很可惜,我福缘深厚,想死都死不了。”
看到怀中女子越来越紧蹙的柳眉,还有那几分不耐的神色,夏子钰握住了她的素手,抬头,眼神冷冽,威凛自生,“十姨娘,劳烦您出去,等会儿,钰自会向您请安。”
话音刚落,屋内忽现十几位年轻女子,以如酲为首,劲装配剑,英飒爽,她们这般神出鬼没地在夜间现身,吓得贺兰府中不会武功的女眷啊的一声大叫。
看到如酲一身华丽的装扮,夏子钰先是愣了下,随后笑了。
“公子有令,请诸位出去。”如酲这些年久待教坊司,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一股令人着迷的风华,几分媚态,几分勾魂,还有几分森冷,与傲慢。
长剑出,光芒闪过,逼退了一众贺兰府中人。
砰---,昏迷不醒的四公子被如酲一脚踢出门外,磕破了头,血流不止。贺兰老夫人吓得躲在了贺兰w的身后,贺兰府的护院皆被玄参、甘遂等人拖住,一时难以分身,水秋容按剑不动,任水管家怎么劝都没有出手。
一剑劫持一人,楚王妃等贺兰府的女眷怕得浑身颤抖,边哭边喊救命。
“公子,如酲等这一日可等了好久。”医谷主人的毒药,世人哪个见了不闻风丧胆,还有公子手下的数百名暗卫个个身手不凡,以一敌百,但公子却一直犹豫不决,不愿血洗贺兰府。依她说,虚名有何用,先占了贺兰府,再一步步清算当年恩怨,有仇报仇,才是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