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研讨会二则
12.研讨会二则
12.
不知道各位是否还记得上一篇中太宰先生对我战力的评估的对话,不得不说,结合我看到的资料内容,这些话引发了我许多思考:在翻看社内作战记录与维修报告的时候,我看见有一张记录上写过:黑蜥蜴来踢馆,结果被全员丢出窗外。
我秉持就近原则找贤治问了问当时的战况,贤治略加思索后便笑逐颜开:“是呀,还是我把他们一个一个丢下去的!”
所以我这几天不忙碌的时候都在思考一个问题,那就是在堪称浩渺的作战可能性中,究竟什么时候是需要运用异能的?我就这个问题采访了多位侦探社主力,其中以国木田独步、谷崎润一郎、宫沢贤治、泉镜花和中岛敦为代表的异能使用派表示作战时需要借助异能,如果再往下细分的话,敦和镜花是借助异能直接作战,贤治需要异能防御物理攻击,而国木田先生和谷崎的异能算是辅助;另一大类就是异能并非作战型,也就是说拎刀子直接上的,以社长、与谢野晶子等人为代表。侦探社的两位大脑抛开不谈。我看着获得的信息若有所思。
乱步先生一眼就看出来我想干嘛,他扫了一眼我的笔记本,不过可能被我挑选的熟悉的文字(舰队国际官方语言:中英三明治)劝退了。他饶有兴趣地看我一通分析,洋洋洒洒写个好几面纸,在我停笔的时候问我有没有什么发现。
我说发现还挺多的,主要是打破了无异能者身份带来的自卑感。
他惊奇地说你居然会这么想?我们侦探社可不会对于有无异能产生歧视。我说当时毕竟也没有对于异能产生正确的认知嘛,总觉得少一个能力会拖累大家似的。
太宰先生那时候刚从咖啡馆上来的样子,听见我俩对话就凑上来问发生什么事了。然后就看见他看着我的笔记本陷入沉思,看来我是在无意中竟然达成了加密记录的成就*2。
“别想了太宰,”乱步往嘴里塞了一颗糖,“这是舰队国际官方语言,你是看不懂的。”
“啊——”他作泫然欲泣状,“美江你居然为了防备我们——”
“打住打住,”我赶紧拦住他,“毕竟我也是学这种语言学了二十来年,又不是文件不需要强制写日语,当然是看我自己写的舒不舒服。如果你想看也可以看,写的是我的一点认知改变。”
于是我就《武装侦探社社员作战方式调研》为引入开始了我长达二十分钟、与会人员为我、江户川乱步、太宰治的无异能者作战方式研讨会。
我说我其实觉得异能者带一个天生buff多少有点老天不公的意思,但是如果没有什么逆天到要违背能量守恒之类的能力的话其实也并非无所不能。乱步对此点头认同,同时也标识如果说普通人对战起异能者,尤其是还不熟悉的异能者,由于不熟悉异能导致需要一定的缓冲时间,这段时间带来的风险也需要考虑在其中。
我听起来总觉得他在对于之前的作战把我安排到后方向我道歉之类的意味在里面,笑了一下然后继续翻我的笔记本,说就我们社员的反馈来讲,作战方式其实还是以格斗偏多,从一定程度上来讲,我猜想如果战斗力强大,一定程度上可以削减无异能带来的劣势。
太宰闻言思索了一会,说可能并不是削减劣势,而是本来就是一种优势。说到底,是否采用异能作战是一种作战方式,但异能带来的一些生理上的优势可能确实是无异能者无法逾越的鸿沟——从这种角度上来说,战斗力强大从而减少受伤次数与伤害严重程度确实算是一种弥补。
我说这一点我倒没有仔细注意,有什么例子吗?太宰先生就举例,说敦的虎化能力有超凡的再生效果,当初被砍下一条腿都可以复原。
我一时间无语凝噎,照这么说确实是无法逾越的,我说,而且例如镜花的夜叉白雪,如果当时她和夜叉白雪一起作战的话,那就是二对一,我几乎没有任何胜算。乱步说这就是太宰刚刚说的作战方式的不同,但是确实是一个人形自走辅助工具,如果落单了胜算确实更大。
太宰先生拍拍我的肩膀,说这是团队协作的任务分工者需要考虑的事情,如果真的有朝一日需要与那种异能者交手的话,是绝对不能冒险的。乱步说是啊,每一个社员都发挥着不可或缺的作用,这也是侦探社能够在横滨异能者遍地的情况下有立足之地的原因。
这场研讨会以国木田先生他们一行人浩浩荡荡地上楼开始工作为结束,虽然感觉还是有很多无法打破的壁垒将我与异能者相隔,但是我总觉得有什么来到这个世界以来、将我自己禁锢的锁链被打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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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谷崎会好奇我为什么对于他们的一些行为冠以“不愧是公元人”的赞叹,在他们眼里看来可能并不是什么特别的举止。贤治这时举手说他可以理解,因为他也总是觉得城里人和农村人不一样,很多事情大概还是在接受的过程中。
我回忆了一番我曾经和公元人的合作经历与末日战役中传输过来的分析结果,“大概是因为公元人对于突发事件总是有很足够的应变能力。”我想起当年飞船遇到故障的时候,身为驾驶员的我一下子手足无措,但是副驾驶的公元人却在短暂的慌乱后立刻把住飞船控制器,开始以标准的手动处理方式紧急迫降,避免了机毁人亡的惨剧;加之末日战役中信息库里战时的分析结果来看,作出准确判断的绝大多数都是公元人——就算他们对于新时代知识接受能力较为弱小,但是思想与应变能力都优于我们吧。
“怎么说呢,我其实总觉得我们那个时候的人其实和贤治一样单纯。”我说,“但是贤治有足够的战斗力,所以有时候对于别人的恶意的感知弱也可以摆平。”忽略贤治疑惑发问说明明大家都很好啊,能够敞开心扉互相交流的话语,和谷崎有点无奈的笑容,我继续说,“但是当时人类也把三体人当朋友,结果完全打不过人家,就变成了案板上的鱼肉。”
“这么说,那时候很多人想法都很简单?”直美问。
“是啊,”我说,“其实我们的生活很安逸的,相比起你们的成长历程简直不要太幸福。没有灾祸与战乱,人与人之间关系纽带并不紧密因而他人的苦痛不一定会影响自己,最重要的是生活是有最低保障的,至少都可以以人的身份活下来。我在军/队里也是日复一日的训练生活。”
与谢野小姐也加入讨论,“我记得几个世纪之前人类不是对于三体人很紧张的吗?为什么后来甚至把它们当成朋友迎接?”
“我不知道啊。”我摊手,“说实话,会跟我想的一样的可能就是公元人了,我的几个朋友也基本上都是公元人。可能是在经历大低谷这些时期的时候,三体人动了什么手脚?或者单纯由于生活太好过了变成猪头了也不是不可能。”
我想起孔霞当时一本正经地跟我说,非我族内必有异心,犯我强汉虽远必诛,这是她的祖先留下的教诲。从她的话语里我得知那个遥远的几个世纪前的雄狮般的东方大/国千年来的浩瀚历史,跟我一遍一遍地分析与思考,甚至于批驳当代人的错误认知。或许能够这么快融进即使是另外一个世界的公元人的环境中,孔霞的功劳可能是最大的吧。
恍然间我竟然有种错觉:有时候,命运看似随机的安排,其实都在冥冥之中有所注定。
可能确实如此吧。
--tbc.